第56章 灯笼

见一不知道柳欣鸢这什么意思,顺着她话往下说,“自然是怪你,不怪你还能怪谁?”

柳欣鸢目光有些冷然。

那日和南宫雨辰相谈甚欢,以为南宫雨辰那样的人身边至少都是懂事的,没想到也有不懂事的存在。

不过柳欣鸢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迁怒南宫雨辰。

“县衙。”柳欣鸢淡淡说道。

见一愣了一下,没意识到她这话是在说什么。

柳欣鸢转过头去,将包好的药材装进食盒里面,说道:“县衙办事不利,需要百姓做诱饵去捕熊,你说能不怨吗?”

她转头看着见一,“还有见一你自己,自家公子去了那样危险的地方,你不仅知道的甚晚,还没有上去找。”

说着她歪了歪头,“那你这算不算失职之罪呢?”

见一被问的无话可说,柳欣鸢将食盒强行递给见一,“南宫公子从熊口将我救下,我本应该感激,可此事并非全然系我之过,我不必要愧疚。”

说完,柳欣鸢转身离开了药店,见一看着食盒,愣了很久。

“这药,还要吗?”掌柜的适时的叫了见一一声,他回过神来,将药包拿过,鬼使神差拎着食盒回去了。

南宫雨辰看他进门拎着个食盒,难免有些奇怪。

“你怎的去了那样久?”南宫雨辰问道,话音还没落,就咳嗽起来,听着趋势像是止也止不住。

见一立刻从食盒里拿出来那碗汤,摸了一下还是温热的,立刻递给了南宫雨辰。

南宫雨辰见是见一递来的,也没犹豫的喝了下去,入口甘甜,滑过喉间时那股难受劲,无端被抚平了。

他有些意外,“这是什么?”

见一看着南宫雨辰,回答道:“这个是雪梨汤。”言罢,他瞧着南宫雨辰的神态,故意没将名字说出来。

“柳姑娘做的?你碰到她了?”南宫雨辰询问,这他自然是能猜出来。

见一点了点头,“正是。”说着,见一似乎是有些气鼓鼓地,南宫雨辰见状咳嗽了好几声,才询问:“这是怎么了?”

听南宫雨辰问话,见一将今日的事情系数告诉了南宫雨辰,本以为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对柳欣鸢有不好的印象,但是没想到,南宫雨辰却笑了。

他连着咳了许久,白皙的脸庞被咳嗽涨红,缓了缓之后,他道:“对,她说的不错。”

南宫雨辰直起身子来,“县衙办事不利没有履行保护我的承诺,此事的确怨不到柳欣鸢身上去。”

他说完,又咳了咳。

“把这食盒留下,见一你出去吧。”南宫雨辰看了眼见一,他顿时将所有话都咽下去。

这个柳欣鸢,还真是贴别的很。

很是贴别的柳欣鸢离开药店之后,拐去集市买了六尾小鱼,就进了空间里放了进去,转头就看到山奈虎视眈眈。

“不许吃听到了吗?少一条我可是要把你丢进去的。”柳欣鸢捏着山奈的脸,没什么威胁性的威胁着山奈。

山奈自然听话,蹭了蹭柳欣鸢的手心。

她笑了笑,带着山奈玩了起来,企图叫山奈失去关于这里有六尾鱼的事情。

柳欣鸢从空间打理好出来时,已经到了回家的时候了,她也没逗留,而是赶紧回家。

她回来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柳欣鸢走到了村口外面的林子边,隐隐约约瞧见里面透着红光,站在原地有些不敢进去。

本身这林子就有些叫人害怕,现在竟然还透着红光。

柳欣鸢踌躇许久,最终打起勇气走进了林子里,却看到了一路红灯笼,一直从林子里延伸出去。

她伸手碰了碰那些灯笼,难免很是感动。

能做这些事的,应该也就她爹娘了。

回到家后,柳欣鸢瞧见她爹的屋子亮着灯,她又看了看外面的灯笼,进了卧室里,竟瞧见她娘在她的卧房里,还在绣手帕。

“鸢儿回来了。”陈蕊起身收拾了绣棚和绣具,随后出去端着與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快洗洗吧。”她说完,坐了下来。

柳欣鸢将衣裳换下,浸湿了帕子开始净面,随后问:“门口挂着的那些灯笼,是娘你挂出来的吗?”

陈蕊抬眼看看柳欣鸢,低头笑起来。

“自然不是了。”陈蕊说完抬眼温柔的看着她,低声继续道:“这可都是你爹亲手挂上去的,一个一个都未曾假手于人。”

柳欣鸢捏紧了手帕,没说话。

“你爹说,他感觉你常天色一暗才回来,那时候又黑的可怕,故此,你爹他特地挂了灯笼出去。”陈蕊帮她顺着头发,笑道。

柳欣鸢一时间反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了。

之前她说那样的话,可能是真的伤了柳仁德的心了。

“今日上街,买了一支钗子,娘,这就送你吧。”柳欣鸢从袖袋里拿出来一支簪子,递给了陈蕊。

她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簪子,叹了口气,心底明白柳欣鸢还在埋怨。

陈蕊没有责怪她,摸了摸她的头,“那先睡吧,娘出去了。”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

柳欣鸢看着她走后,靠在了椅子上。

今日白天她实在是没忍住,就这样把她卖出去了,她自然高兴不起来,可是她爹是什么样的人,她又清楚的很。

他很疼她,此事也不过是意外罢了。

毕竟,王芳芳说的实在是太合理了,以至于她娘都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欣鸢叹了口气,灭了烛火。

柳仁德一直看着那边的动静,看到柳欣鸢屋子里灭了灯,回头看着陈蕊,“娘子,鸢儿会不会真的再不理会我了?”

陈蕊看了看那边,拍了拍柳仁德的肩,“放心吧,鸢儿总能明白的,她是个好孩子。”

顿了一下,又看向柳仁德,“鸢儿先前已同我们说过,她不愿指腹为婚,可你偏偏听了娘的话,倒也该让她怨一怨的。”

柳仁德闻言要说什么,最后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什么话要说,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陈蕊默默熄了灯,整个院子只剩月光笼罩着,屋子里全是黑漆漆的。

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