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因病致贫,因祸得福
- 人在狮驼岭,跑山成大圣
- 午夜狂燥
- 2197字
- 2023-12-25 15:02:12
狮驼国,距离金翅大鹏到来还有十年。
南岭,流水县。
回春医馆。
“大夫,求你救我弟弟!”
床上的周榆被声音吵醒,他吸了一口气,这冷气到了肺里就成了刀片,疼的他大叫一声。
剧痛让他清醒,他看到床边的汉子凑过来,眼神里全是担忧和关心。
“小弟,你终于醒了!”
他忧愁的脸上浮现喜色,像是迫切的要证明什么,转向一旁的大夫。
“石大夫,我弟弟醒过来了,他还有救,求您救救他!”
石伯阳瞄了眼床上的周榆,目光转回眼前的周榉,叹息一声。
“周大郎,你弟弟的身体,我检查过,从云峰山上摔下来,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他的筋骨伤的很重,治好也做不了重活。
恶毒的话老夫来讲,治他,你倾家荡产未必够。
弃了他,你没了累赘,凭一手打鱼的功夫,讨个老婆,你日子能过的很好。”
石伯阳说话没避着周榆,他字字听在心里,听人讲话的功夫,他脑子里揉成一团的记忆舒展开来。
他明白过来,自己在山上把跳崖的人救回来,自己却摔了下去,这是前世。
这一世,自己还叫周榆,是个樵夫,父母早亡,自己和打渔的哥哥相依为命。
前些日子上山,瞧见了值钱的宝植,想去摘下,结果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两世摔了个无缝衔接,周榆试了试,四肢都没了知觉,每吸一口气,肺都像被刀割,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和死人的区别只剩下能喘气。
听到大夫让哥哥放弃自己,他直呼倒了血霉。
这一世家里的情况,他清楚,这么重的伤,倾家荡产也治不好,马上就要征秋税,又是一笔大的开支,交不上,就要去服徭役,和送死区别不大。
石大夫说的一点不差,周榉救自己,只会让兄弟俩都被拖死。
“石大夫,要多少钱?”
周榉没有一刻的迟疑,把自己的钱袋子从腰上扯下来,递给石伯阳:
“这里有三十两银子,不够的我再去凑。”
石伯阳拿过钱袋子,掂了掂重量,又打开看了看,确认无误后,看向周榉的眼神多了些怀疑:
“打渔人起早贪黑,除非打到宝鱼,一月进帐也超不过三千文钱,你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
周榉回答的从容:
“石大夫不要多想,这银子分分清白,我将老宅地契抵给郑管事,乌篷船也卖掉,又借了一些,若是不够,我再想办法。
只求您一定要救我弟弟,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上了罗酆山,没脸见爹娘。”
周榆听得内心地震,家里宅子是爹娘留下的唯一遗产,周榉为了救他,已然是不顾一切。
石大夫也听得动容,收下银两,转身出去,没多久,便带着五个油纸包回来。
“最上面这个小的,里面是护心丹,每日一粒,他若吃不下,融在水里也要给他喂下。
这四个是药材,每日煎了,温水服用,早晚各一次。
三日内不死,七日内必定能起身。”
周榉小心翼翼的接过油纸包,刚要道谢,石大夫却挥了挥手:
“你的钱,只够药方,能不能挺过去,看他造化,现在扛他出去,若是病情恶化死在店里,坏我名声。”
周榉点头领会意思,提着药包,小心翼翼的把周榆驮到背上。
“小弟别怕,大哥一直都在。
等到了家,大哥就给你煎药,你一定能好起来。”
周榆此时内心感激,能活谁想死呢,只可惜他说不出话来,在一呼一吸的剧痛中,逐渐昏迷过去。
此后,他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有直截了当的:
“别进来,带这个丧门星,一身的悔气。”
“借粮?我自家都吃不饱!”
有婉言相拒的:
“俺们家这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二郎糟了这事儿,还不如你家呢。
不是不想,可秋税眼看就要到了,咱家娃子刚病了一场……”
还有和和气气的:
“呀,周大郎,你何苦遭这份罪,我呀知道一个门路,可救你脱离苦海。
最近这新鲜的尸体,可是抢手货……诶,你别动手啊!”
……
时光飞逝,在周榉的悉心照料下,周榆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到了能坐起来,再到能站起来。
能够走动的第二天,周榆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
“哥。”
这天,天光刚刚破晓,周榉熬好粥,正准备端给周榆,一转身就看到了从床上下来的周榆。
“小弟,今天起这么早?
快回被窝,别冻着了。”
周榆没有听话,他看了看左右,老宅已经抵给了别人,兄弟俩只能在村外找了个破落木屋住下。
这是他们的爹做猎户时,在林里搭建的临时据点,历经岁月又无人修缮,现在是四面漏风。
“哥,我不想在这儿了。”
听到周榆这话,周榉有些木然,过了一会儿,他赔笑道:
“再忍忍,大哥知道这里条件比不了宅子里,小雪之前,哥一定找一个暖和的地方。”
周榆摇头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打算上山。”
看到周榉的脸色变差,周榆没有打住,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我风吹会倒,连挥动斧子的力量都没有了,但我不是个废人,砍不动树,我就拾柴。
多走动,对我的身体恢复也有好处。”
周榉言辞拒绝:“不行。”
他意识到自己的音调高了,语气立刻缓和下来:
“小弟,你的心意大哥知道,可你现在身体还没养好。
想养家,以后日子还长,你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其它事情,大哥来想办法。”
周榆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与记忆中的模样差了许多。
记忆里的周榉高大、健壮,据说许多姑娘瞧见了,都会脸红,来说媒的隔三差五就有。
现在的周榉皮肤黝黑、弯腰驼背、有着深深的黑眼眶,精气神都很低迷。
变卖家产、欠下大债、打渔的同时还要照顾自己这个植物人,苦难把他打磨的像四十八岁,可周榆记得情况,自己十六岁,大哥也只有十八岁。
他已经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债务、秋税、入冬的棉衣、炭火……他还能支撑多久?
周榆算不清,但他明白,自己不能继续当个寄生虫,不然真的会把大哥拖累到死。
忽然,他眼中出现了跳跃的光点,放在以前,他会以为这是飞蚊症,但这次的光点,居然排成了一行行符号。
这些符号不断变形,糅杂,最后变形成他看的懂的文字:
“性命缺损,需采集天材地宝,夺其天工造化,补足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