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酷吏张汤最后下场(3)

这个时候再让绣衣府去插手这样的案子,便又是让绣衣府介入到对朝廷大臣的调查去了,无形当中权力又扩大了。汉武帝刘彻此种做法,明摆着是让绣衣府成为自己的御用工具,而非专门事务机构。当日天色已晚,刘从戎便决定第二天早朝散朝后,入宫去觐见汉武帝刘彻,在向这位皇帝陛下请示漠北战役整体作战方案的问题后,借机与刘彻就某些问题做一番交流。第二天上午早朝散了以后,刘从戎进宫去万岁殿觐见汉武帝刘彻。君臣两个人在商议完对匈漠北战役的事情后,汉武帝告诉他很快又要对东越和闽越用兵了,刘彻希望他能够参加进来。对于这个问题,刘从戎倒是很痛快就答应了。两个人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张汤的问题上。汉武帝刘彻的意思在明白不过,就是让刘从戎带头帮着张汤说几句好话。凭借刘从戎的为人和威望,只要他肯开口,那么张汤的问题就好办多了。见他说了话,朝中替张汤求情的人起码会有几个站出来的。可刘从戎却在这个问题上却保持了沉默,反而对刘彻讲既然事已至此,不妨调查一下也挺好的。同时,他也暗示这位皇帝陛下张汤之所以有今天,与他一向的纵容与宠幸有很大关系的。另外,刘从戎有对汉武帝讲评判一名官吏的好坏,是否贪墨是挺重要的一点,但这不是唯一的衡量指标。有些官吏从不贪墨,但他干得事情却极大多数都是祸国殃民的,这种人要比搞贪污腐败的官员更为可怕的。

随后,刘从戎就巧妙转移了话题,聊到了对绣衣府这个机构的使用问题上。汉武帝刘彻的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要将绣衣府凌驾于国家各类管理机构之上,使之完全成为一个专为皇帝陛下所用的办事机构。刘从戎晓得既然刘彻本人已下定了决心,那么自己再就此问题说得过多就毫无意义了。君臣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后,刘从戎借口要去给太子刘据上课,便从万岁殿告辞出来了。看着他前往椒房殿的背影,汉武帝刘彻觉得刘从戎也有些变老了。此时汉武帝的贴身内侍说定国公太不容易了啊!刘彻转头望了自己的贴身内侍两眼,也不禁点了点头。这位皇帝陛下也晓得刘从戎做所有事情都是从公心出发,这些年为了辅佐他可以称得上是呕心沥血了……刘从戎在去往椒房殿的路上,想起了关于张汤的一些事情。张汤在进入汉武帝的法眼之后,这家伙集中了很多精力全都用在去揣摩汉武帝的心思上去了。举个例子,汉武帝刘彻偏爱有文才学问的人,张汤这家伙便在断决大案件时故意穿凿附会地加上一些古人之义,甚至专门挖掘一些文才好的博士弟子来解说相关法令。如果在日常中遇到一些疑难案件,他自然也会先想方设法地去打听和猜测汉武帝的意见,然后根据汉武帝的意见去按图索骥,寻找各种判决依据。在拍汉武帝刘彻马屁方面,张汤绝对是一把好手。但俗话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家伙经常也总有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时候,但张汤每逢此时,却有他的应对方法。

先是向汉武帝刘彻主动认怂讲自己错了,皇帝能及时指出他的错误,反而更加说明了陛下的英明。接下来则是装傻充愣或者伪装谦虚,讲刘彻指出的这些问题其实他和下属讨论的时候,那些下属也都提到过。可是他们的水平就没有陛下这么高了,缺乏像汉武帝这样的识人之明和辨事之敏。对于这种既听话又会来事的下属,汉武帝刘彻能不喜欢吗?正因为如此,张汤就越来越受到汉武帝刘彻的重用了。而在真正受到重用之后,张汤玩起自己那套小心思就更加如鱼得水了。他向汉武帝汇报工作时若是受到了批评,那些曾经得罪他的下属就要倒霉了。因为他就会将自己应付的责任全部甩锅给那些人,讲都是他们提的意见。如果受到表扬,就会趁机向汉武帝推荐自己的心腹,说那都是他们的功劳。且他推荐人的时候,那可都是往死了夸,缺点绝对是半个字不提的。至于说他要整人的时候,那也是绝对是往死里整。你即便只犯了一点小罪,也会被他说成是十恶不赦的。别看张汤好像就是一个执法严厉的人,其实他更是一个首鼠两端的人。在这一点上,刘从戎在以前与他的接触当中,比谁都更加了解他。他在判罚尺度上,一直都十分倾向于汉武帝的个人意愿和喜好。汉武帝假如厌恶这个人,那这个人交到他手里面大抵是要遭到加倍惩罚的。若是刘彻试图有心偏袒的人,他就会心领神会地安排下面的人帮助这个人呢免罪。对于其余那些汉武帝不太关注的人,他才会公事公办,依法行事。但平时张汤对于高官和权贵,一直非常小心谨慎,能开方便之门就大开方便之门,能适当照顾的就适当照顾,与他们相交时也特别注重礼数。所以很多皇亲贵戚尽管很厌恶他,但也不好意思说出什么来。如对待王太后的那些亲属,张汤就是这么做的。

但这次张汤被汉武帝刘彻下令关到廷尉府大牢中后,这家伙这次却犯起了牛劲,死活不承认自己有什么错误。汉武帝刘彻见此情景,便委派自己的贴身内侍与使者簿籍带着符节到廷尉府大牢以八项罪名指责张汤。但张汤就是死鸭子嘴硬,任凭这位皇帝陛下的贴身内侍和簿籍两个人怎么讲都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把这位贴身内侍和簿籍两人也搞了个彻底没脾气。等贴身内侍和簿籍两人回来后和这位皇帝陛下一讲,汉武帝刘彻确实生气了,寻思到让这家伙认个错怎么就这么难呢?况且,自己也没说要杀了张汤。这位皇帝陛下则又与自己的几位近臣商量,最终讨论的结果是最好还是让定国公刘从戎和廷尉赵禹两个人去同张汤好好聊聊。这两个人中,一位是张汤德高望重的老领导,一位是当年情同手足的好兄弟。这两个人出马看看张汤是什么反应,该怎么去说?而到了这个时候,汉武帝刘彻也就不考虑刘从戎和赵禹是什么感受了,连忙颁布诏令命刘从戎和赵禹前去廷尉府大牢面见张汤。赵禹在接到这份诏令后,感觉事情很是棘手,便到客卿府来找刘从戎商议。刘从戎也是刚接到汉武帝刘彻的这份诏书,而给他前来送这份诏书就是这位皇帝陛下身边的那位贴身侍卫。宣读完诏书后,这位贴身侍卫对刘从戎讲陛下的这番良苦用心还望定国公能够体谅,说着话还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刘从戎冲这位贴身内侍点了点头,明确告知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