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戎此时已少有的口气对公孙弘讲听说老大人时常和不少皇亲国戚走动,在这些当中和赵王刘彭祖关系怎么样啊?闻听他这句话,公孙弘的身体又剧烈抖动了几下,脸色也变得发白起来,用极力掩饰后依然有些颤颤巍巍的声音对他说定国公你这是何意啊?刘从戎冷哼了几声,有些调侃地对这个老家伙言道老大人看来真是糊涂了,我除了当客卿,出任讨匈大军师之外,可还是有别的职务的。这下倒还真是提醒了公孙弘,可不是嘛刘从戎还兼着绣衣府的实际掌管人呢!一听这个机构,这个老家伙的脑门子就疼。对于绣衣府是个什么样的机构,公孙弘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很多时候他与汉武帝刘彻单独谈话时,但凡一听到绣衣府有密报,这位皇帝陛下立马终止谈话先出去观看绣衣府送来的信息。对于这几年绣衣府迅速扩大职能,将手伸到国内多个领域的事情,他也多有耳闻。但他总认为自己是朝廷的重臣,与汉武帝刘彻的关系又极不一般,绣衣府有再大的胆子,则也是不敢把手伸到他这里来的!莫非他们真的……他寻思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想了,脑子飞快旋转着准备应对刘从戎的问话。他猛然想起张汤当初告诫过他,满朝文武得罪谁也别去招惹刘从戎的话。他这几年确实没敢去招惹刘从戎,总是躲得远远的。可现在是人家主动打上门来挑衅,他也不是好招惹的啊!于是,他决定硬气一回,将刘从戎硬挡回去。
打定主意后,公孙弘这个老家伙则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对刘从戎冷冷讲道定国公这是何意啊?你我同朝为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平素也无什么往来,敬请不要那些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事情来诘责我。他见刘从戎坐在那里依旧沉着脸未说话,便认定是被他这番话给镇住了,便又继续讲如果现在刘从戎拿不出真凭实据,他即刻拉着这位定国公进宫面圣分辨出各青红皂白来。此时站在刘从戎身后的朱家看不下去了,打算上前教训下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却被刘从戎摆手拦阻住了。刘从戎仍然淡定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地望着公孙弘。他慢悠悠对公孙弘讲老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呢?小心气大伤身,自己的身体反而吃不消。说到这里,刘从戎喝了几口茶,不住声地夸奖公孙弘府上的茶好喝。他和颜悦色地对这个老家伙讲此行他生怕公孙弘不认账,到时候气坏了身体他还得被当今圣上问罪,所以特地把相关证据全部带来了。既然公孙弘已经把话说带了这个份上,他也只好勉为其难让这位老大人看看自己所带来的的这些证据是否属实啦?说着话,他示意在一旁的籍兴。籍兴首先讲绣衣府紫衣使者的密报的竹简展示给了公孙弘看。这些情报当中记录的非常详细,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公孙弘带着他府中的某某人等与赵王刘彭祖在何地进行了会面,谈话内容涉及什么,都说得个一清二楚。
刘从戎此时又慢悠悠地对公孙弘讲,相关的人证就在他的府上。是否冤枉了他,把这些人全部找来当面一对质,不就全部清楚了。若是公孙弘还认为这样做很不妥当,则完全可以将廷尉赵禹召唤前来,由赵禹将他刘从戎和他府上的一干人等全部羁押到廷尉府大牢内,等明天一早早朝时双方在朝堂上一对质,是非黑白不就全清楚了。公孙弘闻言,不禁后背上的冷汗全下来了,整个人则跌坐在自己客厅的软椅内。他晓得这些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一旦按照刘从戎说得明天在朝堂上分辨出个明白,自己极有可能就即刻身首异处了。刘从戎此刻站起身形,对公孙弘讲依照汉律规定,大臣私下与各个诸侯王结交可是死罪啊,一旦查实成为既定的东西,到时候我和当今圣上可都是没办法为老大人你回旋了啦!刘从戎的这一席话,则像刀子一般深深刺痛了公孙弘。只见这个老家伙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对刘从戎说道定国公啊,看在咱们同朝为官的情分上,给老朽流血体面吧!说罢,他俯下身去不住地向刘从戎磕头求饶。刘从戎此时很是厌恶地望着这位当朝位极人臣最高品级,且岁数都比自己爷爷还大的公孙弘,心里一时间真是感慨万千。他看也不看跪伏在地上已然哆嗦成一团的公孙弘,对他讲有你在真是我朝最大的一个耻辱。
无论你如何刻意讨好当今的圣上,或者像如今的东方朔一样,我都会容得下你,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可你这些年来太不知轻重,在卖奸取巧,竭尽所能拍汉武帝刘彻马屁的同时,不该为了一己私利去与张汤相勾结,揽权朝纲,打压忠良,结交权贵,颠倒黑白啊?听他这样讲,跪伏在地上的公孙弘张了张嘴,试图辩解但没说出话来!与赵王刘彭祖等诸侯王多年暗中往来,互通款曲的是你吧?极力怂恿张汤打压群臣,连续制造几个大冤案的人是你吧?私下又让张汤向赵王刘彭祖出卖相关朝廷机密情报的人还是你吧?打压主父偃,最终怂恿当今圣上将其杀害的人是你吧?利用三王谋乱案件,幕后指使张汤制造泼天大案,打击异己,株连成百上千无辜的人也是你吧?你好歹属于晚年才得正途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做啊?你以为我今天来找你,手上没有很多像样的东西来自讨没趣吗?当今圣上对于可谓是宠幸有加啊,你这样首鼠两端,两脚踏这多只船要干什么啊?刘从戎连续的八问,则令公孙弘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蜷缩在那里不敢说一句话。你要的这些证据我这里全有,你到底打算如何啊?这个时候的公孙弘知道了,和着原来多年之前,刘从戎就利用绣衣府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岂止是一个人啊,否则今天他就不敢来这里“揭盖子”。既然如此,自己也只有苦苦哀求这一条路可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