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刘从戎等人对面匈奴右贤王派来的和谈代表靳延通等人见状,心里面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靳延通在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匈奴左贤王的和谈代表通召木图等人起哄,极其佩服自己的老父亲精准判断,匈奴右贤王审时度势的同时,又对大汉朝军队的攻击战斗能力深感经验。因为据他所知,匈奴左贤王手下那位禾绿尤可是有两万多的精锐骑兵,也算得上是所有匈奴部队中的一支劲旅,怎么就还没在公孙戍奴面前走上几个回合,部队被完全击溃不说,竟然连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此外,他对汉军快速的通信能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匈奴人现在跟羌人和氐族人学得利用猎隼做快速传递消息的通信工具,自我感觉已然很是便捷了。从匈奴右贤王的王庭飞到皖南繁昌四千多里的路程通常猎隼快时也需三天的时间,但大汉朝的人却总能比自己造得到消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天谈判完事后靳延通获取思索了很久,却也没得出令他信服的答案。其实这其中的奥秘,却在于快速传递信息的方式。按照道理上来说,猎隼长时间飞行的速度,通常要比鸽子快。但大汉朝这边是依照刘从戎当初所说的方法,采用的分站接力传送的方法。即便是一只耐力极好的信鸽,也很少会让它一次飞行四五百公里以上。从代郡地区到皖南繁昌,路途上通常会设有至少四个接力站。训练有素的信鸽会从在起飞后,直接奔向下一个接力站。而动了这个接力站后,这只鸽子的任务就宣告完成了,由下一只鸽子绑好盛消息的那个小筒后继续飞行。到了最后一站,一般都是由耐力和速度都最好的鸽子来完成的。这时为什么呢?因为每位统军将领到了一个地方后,都会把随身携带的大部分鸽子放飞到距离最近的接力站中,以备接收各类重要消息。
像刘从戎这个级别的统帅,他身边训鸽师手里的鸽子,那肯定是千里挑一万里选一出来的,自然飞起来完成任务速度会更快。而汉军这样一搞,就保证了每站的信鸽都能保持好最佳的速度和耐力来完成任务,因此传递消息所需的时间也就大大缩短了。但匈奴人则不同,他们用猎隼传递消息往往是点对点一站式飞行,中间是没有接力站与更换猎隼的。猎隼不是机器它也是动物,头天飞行耐力和速度均还有保证。尽管猎隼也晓得中途停顿进行休息,但它们通常还需要自行觅食和饮水。这样一来猎隼在体力方面,就很难得到很好的保证。因此在长途飞行中,到了第二天和第三天后,猎隼的飞行速度和耐力就会大打折扣。所以这样一来,匈奴人传递信息的速度当然也就无法与大汉朝相比了。而在这次和谈中王小二领略到了匈奴人使用猎隼来传递信息的好处,回到长安后就刻意让汉军也开始训练猎隼,依旧采用接力分站的方法。结果没用几年,汉军传递信息的速度就又有了很大的提高。这下反倒让匈奴人感到更为糊涂了,同样是猎隼怎么汉军的速度就能达到这么快呢?所以说以中原地区人员为主的大汉朝的人们是很具有智慧的,遇到事情会善于开动自己的脑筋将其处理到最好为止。在这里咱们再举个例子,那就是筑城为垒。大汉朝的人通常善于用泥土等物加工制成砖坯后烧成城砖来筑城为垒,且用黏稠的泥土加上白灰、熟糯米浆等物组成黏稠剂,从而将每一块城砖都牢牢固定住。即便是一时没有城砖,这些人也会看附近有没有适合筑城的泥土,将泥土与稻草等物用水搅拌均匀后来筑城的。而使用这种方法,加固的方式也很特别,那就是先依照高度用草绳编织成横竖固定的网,再在这些网间浇灌搅拌好的泥土,最后再用木板在两侧固定好后夯实。
咱们暂且不说这些,继续讲刘从戎、胶东康王刘寄、李息等人与匈奴右贤王派来代表靳延通等人的谈判。若是依照靳延通所讲,刘从戎一眼就看出会牺牲掉羌人和氐族人等众多少数民族的不少利益,这是大汉朝所不能接受的。现在匈奴右贤王的领地,主要在云中以西的地区,与大汉朝的朔方郡、五原郡和北地郡接壤。但在这一接壤的结合部地区,却没有居住着乌桓人。因为他们觉得这里距离他们生活的老家辽东地区路途遥远,所以极不愿意迁徙到这里。在大汉朝通过多年战争占领的这一广大地区,却生活中以羌人和氐族人为首的众多少数民族。近年来除了羌人和氐族人外,其余的少数民族都已然向大汉朝表示了臣服。而随着张骞二次出使西域,大汉朝也和西域内各国建立起了良好的交往关系。若是依照匈奴右贤王的设想,大汉朝不光要伤及到以羌人和氐族人为首的众多少数民族,也会令西域诸国与大汉朝的关系深受影响。匈奴右贤王的目的,无非就是借着和谈扩大自己的领地,同时向领地内的各个少数民族手中攫取更多的财物。当然他们希望的这一切,是建立在首先保证现有的领地不受损害基础之上的。有关这一点,是双方很有可能争执不下的焦点。好在刘从戎和胶东康王刘寄等人早有准备,待匈奴右贤王派来的和谈代表靳延通讲完后,刘从戎点起吕宋草吸了几大口后,站到巨幅地图前又讲了下大汉朝针对这一广大地区的总体设想。摆在首位的,那就是不能让羌人和氐族人为首的这些少数民族利益受损。其次,是不能让匈奴右贤王的领地也受到损失。第三,是更不能让大汉朝在此地区的利益受损。刘从戎看着靳延通笑着讲其实大汉朝原有的设想,是要出乎匈奴右贤王预料的,肯定会让靳延通等人感到满意。
谈到这里正好到了上午的休会时间,刘从戎就向靳延通友好的表示咱们下午时继续进行商议。但刘从戎在上午休会以前所讲的这番话,却是将底牌交给了靳延通等人,自然也就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靳延通心里有了底,当然也就欣然答应下午双方再议不迟了。其实,刘从戎、胶东康王刘寄和李息等人事先就商量好了,在与匈奴右贤王派来的和谈代表靳延通等人商议时,决定改变与匈奴左贤王派来的和谈代表通召木图谈判时逐个地区讨价还价的方式,而是先谈大的框架,再商议细节上的问题。对于这种谈判的方式,匈奴右贤王派来的和谈代表靳延通等人,也是十分乐意的。下午谈判开始后,刘从戎一上来就用红笔沿着大汉朝目前的边境线画出弯弯曲曲画出了个大致的轮廓。随后,他又详细讲述了在他所画出的这个区域,基本上就是大汉朝确定要给匈奴右贤王恢复的领地。刘从戎此言一出,竟然引起了匈奴右贤王这些出席谈判的人这边一阵骚动。刘从戎所言可谓绝对是大手笔,大大出乎了靳延通等人的预料。因为这些人难以置信,这么大一片区域大汉朝说给匈奴右贤王就给匈奴右贤王了!匈奴右贤王派来的和谈代表靳延通压抑住自己心头涌上来的喜悦,重重咳嗽了几声后示意自己的这些手下赶紧安静下来,别流露出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接着他又很不满地对自己这些下属讲,你们稍安勿躁,敬听定国公刘从戎讲完。今天下午,无论到多晚刘从戎都要把大汉朝的总体设想和具体问题都说清楚的。而在这里刘从戎做了个停顿,宣布说由于这次谈判涉及到了羌人和氐族人等众多少数民族的利益,所以这些少数民族的代表也会前来列席旁听此次和谈。现在这些代表都已进入汉境急急赶来,过两天都会陆续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