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进入武帝统治后期(45)

签约仪式结束后,刘从戎则又在暖棚内宴请了这些西南蛮夷部落的首领或代表。下午送走了这些西南蛮夷部落的首领或代表,刘从戎便把犍为郡的郡守和大汉朝大行府的官员又请了来。刘从戎对这些官员讲这些西南蛮夷部落的人通常极其狡诈且反复无常很不讲究信义,不要以为签订了协议就万事大吉了,还是要依照与他之前商议的办,对这些西南蛮夷部落长期保持高度的警惕性。随后,他又把朝廷在犍为郡的统军将领请了来,就犍为郡如何对付这些西南蛮夷部落进行了长谈面授机宜。不得不说,刘从戎的这番布置可谓是高瞻远瞩,棋高一着。正因为他的这次布置,直到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前,整个犍为郡并未有受到西南蛮夷部落多大的袭扰和侵害。而结束了对犍为郡的考察后,下一站就是刘从戎此次考察的重点蜀郡了。在离开犍为郡的前一天晚上,由于马玉明曾在蜀郡率军驻扎过几年对那里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刘从戎便让马玉明给他、田千秋、鲁吉阳、籍兴四个人好好讲述下蜀郡的情况。马玉明毕竟是个军人,听刘从戎这样一说倒也痛快,便大大方方讲了起来。而刘从戎则和以前一样,让自己的卫队长带着亲兵拿来了御酒和很多吃食。西汉时期的蜀郡包括以下地方:

1、成都:蜀郡的中心,户数为76256,人口较多。

2、郫:位于成都附近,郫江(今郫江河)流经此地。

3、繁:位于成都附近。

4、广都:广都亭,后改为就都亭。

5、临邛:临邛水(仆千水)流经此地,东至武阳入江。

6、青衣:青衣水(蒙山溪大渡水)流经此地,东南至南安入渽。

7、江原:江水源头在此,南至武阳入江。

8、严道:严道县,位于邛来山,邛水发源于此,东入青衣。

9、绵虒:玉垒山、湔水发源于此,东南至江阳入江。

10、旄牛:鲜水发源于此,南入若水。

11、徙:位于徼外。

12、湔氐道:岷山(徼外)在此,江水发源于此,东南至江都入海。

13、汶江:渽水发源于此,南至南安入江,途经三个郡,行程3400里。

14、江沱:位于西南,东入江。

15、广柔:位于徼外。

16、蚕陵:位于徼外,后改为步昌。

蜀郡,得名于古蜀国,其源头是上古的蜀山氏。《世本》等先秦古籍和汉代的《大戴礼记》、《史记》中均载有“蜀山氏”之名。据古史记载,黄帝之子昌意取蜀山氏之女昌仆,生帝颛顼,封其支庶于蜀,世为侯伯。“蜀”字的本义是指蛾、蝶类的幼虫,即野蚕。“蜀”字作为地名,最初也不是四川,而是在中原。《逸周书·世俘》:“新荒命伐蜀。”《春秋》:成公二年,“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左传》:宣公十八年,“楚于是乎有蜀之役”。杜预注:“蜀,鲁地。泰山博县西北有蜀亭。”由此推测,“蜀山氏”可能是最早养蚕的族群,在黄帝的时代居住于古“蜀”地,即今山东省西南泰安到汶上一带。但是,帝颛顼将“蜀”地改封其支庶,或许意味着蜀山氏一族已向外迁徙。夏商时,蜀族可能仍活动于中原地区。夏桀曾伐岷山氏,或认为岷山氏即蜀山氏。商朝曾多次征伐蜀人,甲骨文中有“王供人正蜀”、“登人征蜀”、“王敦缶于蜀”的记载。商末周初,蜀族是参加武王伐纣的“牧誓八族”之一。见《尚书·牧誓》:“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此时蜀族的居地可能与周王国邻近,在今陕西、甘肃境内。西周前期,周王朝进行了多次分封,大批小诸侯国由中原地区向周边迁徙、扩散,“牧誓八族”也不例外。蜀族可能就在此时越过秦岭、大巴山脉,来到成都平原。据《华阳国志》,“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椁,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椁为纵目人冢也。次王曰柏灌。次王曰鱼凫。”这反映了秦汉时蜀地民众对古远历史的记忆。

蚕丛一族号称“纵目人”,其传说事迹大多在岷江上游,今岷江上游河谷发现有营盘山遗址,和多达上万座的石棺葬。这支族群可能源自古老的仰韶文明,通过岷江河谷来到成都平原。他们创造的“宝墩文化”即“柏灌”时代,而后续发展出来的“三星堆文化”即“鱼凫”时代。但是,有理由判定,蚕丛、柏灌或鱼凫其实都与“蜀”无关(可能是“滇”人),真正的蜀族是在商周之际才出现的“十二桥文化”族群,对照古史记载,应该是杜宇时代。《华阳国志》:“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务农,一号杜主。”杨雄《蜀王本纪》:“(蚕丛、柏灌、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时蜀民稀少。后有一男子,名曰杜宇,从天堕,......乃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这个“从天堕”的杜宇可能就是蜀族的神话形象。蜀族从中原带来了更先进的农业技术,使成都平原得到了更全面深入的农业开发,建立起了更成熟的王国政权。蜀王国的疆域扩展到了整个四川盆地的范围,“蜀”字也从此成为四川这一区域的特有名称。杜宇时代之后,是开明王朝。其开创者“鳖灵”来自荆楚地区,被蜀王任命为宰相。此时,成都平原洪水泛滥(可能是过度农业开发的结果),鳖灵因治水而掌握实权,取代了杜宇的统治。鳖灵及其后裔都号称“开明帝”。从考古学来看,“十二桥文化”距今年代约在3200-2600年前,其后,在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以船棺葬土坑墓群和“巴蜀式铜兵器”为代表的“晚期巴蜀文化”,这应该就是“开明氏蜀国”的物质文化遗存。

据《华阳国志》,鳖灵号“丛帝”,其子“卢帝”曾攻秦,至雍城(春秋时秦都,在今宝鸡市凤翔区)。卢帝之子“保子帝”伐青衣羌、征服獠人、棘人,疆域极大扩张。“保”应即“褒”,保子帝以褒(汉中褒城)为名,可见汉中盆地已被纳入蜀国的版图。公元前451年至前387年,秦、蜀两国曾为争夺汉中(南郑)爆发了大规模战争,最终蜀国取胜,成功保有了汉中地区。前368年,蜀王杜尚(开明九世)封其弟为汉中侯,建立了藩属的苴国。同一时期,“开明氏蜀国”还向东扩张到长江三峡一线。公元前377年,“蜀伐楚,取滋方(今松滋县)”,楚国被迫筑捍关以拒蜀。战国初期,巴国在楚国的挤压下,从汉水流域转入长江上游地区,巴、蜀两国爆发了长期的战争。此时,苴国多次与巴国联合抗蜀。蜀王杜芦(开明十二世)集中力量打败巴国后,转头讨伐苴国,苴侯求救于秦。公元前316年,秦惠王命张仪、司马错率军伐蜀,一举吞灭了蜀、巴、苴三国。巴国之地被置为巴郡。蜀国与苴国之地则被改置为“蜀侯国”。据《华阳国志》,秦国曾先后封了三位王子为蜀侯(通国、恽、绾),均因故被诛杀。公元前277年,秦国改蜀侯国为蜀郡,不再封侯而改设郡守。秦惠文王更元十三年(楚怀王十七年,公元前312年),秦国置汉中郡,蜀侯国北部原属于苴国的南郑、褒城等地(今汉中市西部)也被划给了汉中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