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演自记事起,便是名都没有的奴隶。
他幼时从未怀疑过,奴隶有什么不对,他和周围的人一样,珍惜着眼前的苟且。
他有一个母亲,母亲总是护在他身前,他的记忆中,如今依然有一张温柔的面庞。
那一日,母亲死了,他如今已不记得原由,只知道母亲拦在自己面前,被人活生生地用鞭子抽死。
那一刻的情绪他记不清,他猜测,大概是愤怒吧。
之后,他纵火烧毁了奴隶主一家,在他的计划中,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包括他自己。
他还是活了。
“你放的火?真是个坏胚子。”那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他真诚地看着自己,郑重地说道:“可你不是坏人,没有孩子是天生坏人,你可愿帮我塑造一个不会使孩子变坏的世界?”
那时的演不懂,只是觉得眼前之人怎会如此高大,这着份印象下,演加入了他。
他成了那人口中的小七,和他相同命运的人还有五个,他们成了新的亲人。
那刻,他有了姓,有了名,他叫宇文演。
之后的日子,是宇文演最快乐的时光,他们侍奉在那少年左右,修文习武,然后茁壮成长。或许因为他最小,大家都让着他,他冲动易怒的性格便逐渐养成。
宇文演十三岁那年,拓跋弘继承了北魏家业。
他暗地里询问过那人,那人只是沉默良久,才轻声说道:“或许他比我做得更好。”
宇文演不懂这些,只是和往常一样生活。可那人脸上多了些愁绪,不过,除了这点,在宇文演并没发现其他异常。
十九岁那年,政变发生了,拓跋凛败了,带着他们流亡南方,而拓跋弘也同年退位,数年后莫名死去。
他问过拓跋凛,拓跋凛只说他们仇人是拓跋宏,可这是真的吗?或许真正的仇人是他的母亲,他不愿承认罢了。
那人带着他们在南方落草为寇,势力虽然越来越大,但周围的兄弟却越来越少。
宇文演和那人收养的其他兄弟一样,无条件的信任着那人,若没有那人,就没有宇文演以后的人生。
直到现在,只剩自己和那人。
……
拓跋凛活了,宇文演看到海清涟登上将台的那一刻,便丢下手下的士兵,朝着这方向奔来。
那一剑的寒光是那么绚丽,宇文演头一次见到,可那一剑又是那么致命,要将那人生命夺走。
宇文演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挡下那一剑,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做到了。
那是贯穿他意志的一击,寒光如水,静静在时空中划过,那一刻,宇文演成功观察到了寒光的轨迹,他用手中的武器触碰到了那道寒光。
仅此而已,寒光斩断了宇文演法宝武器,没入了他的血肉,夺走了他的生命,亦向拓跋凛而去。
但足够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演看到一个身影来到拓跋凛身旁,替他挡住了这道寒光。
“杀~”
“杀杀杀~”
拓跋凛看着眼前的宇文演,彻底呆住了,他战前就提醒过他,叫他别冲动,但他还是来了,挡在自己面前。
拓跋凛暂时已经没有组织阵法的想法与能力,当初和自己南下的兄弟只剩自己和小七二人(包括那一百零八本部),现在小七也离自己而去。
拓跋凛盯着眼前的绝色少女,眼中冒出红光,只能发出单调的声线。
海清涟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自己是不是坏人,拓跋凛悲伤的情绪不断蔓延,她都能轻易的感受到。
沈腾默默看向眼前的拓跋凛,不知如何开口,当他听到拓跋凛嘶哑的声音,心中不免流露出一丝悲凉。
‘今天必须留下这个女人。’
沈腾看向面前的白纱少女,心中做出决断,这是必然的结果,杀自己同门师弟,伤自己合作伙伴,坏自己宗门大计,无论那一点都不能留她。
【本命神通·九幽封魔之链】
【本命法宝·广玄暗冥链】
【本命法符·暗冥绞链符】
没有留手,沈腾一出手就是绝杀,一个能凿穿玄运奇甲阵的人物绝非泛泛之辈,一个不甚,自己都会留在此处。
一条条带着吞噬与封印之力的的锁链在虚空中蔓延,普通求法者碰到只有法力封印、生机吞噬的凄惨结局。
【本命神通·逍遥游】
阵法压制的消失的瞬间,海清涟就开启了自身的本命神通,眼前赶来之人很强,消耗过大的自己不一定是对手,暂时性撤退才是最佳选项。
一条条幽蓝的锁链不停穿过海清涟的身躯,可面前的海清涟仿若幽灵,一般的锁链根本捕捉不到。
“可恶!”
沈腾大喝一声,眼睛与鼻孔有鲜血滴落,他果断透支自身法力。
沈腾明白,一般的攻击都对此人无用,只能使用自身本命与门派神通结合后的秘法试试。
【秘法·封命锁运之链】
原本幽暗的锁链突然颤抖,散发出暗红色的荧光。
暗红的锁链攻击频率越来越快,可每次依然径直穿过海清链的身躯,仿佛和之前幽暗的锁链并无二致。
海清涟感到了一丝危机,她能清晰地感觉自身速度再变慢,运气也在变差,虽然还远远不如阵法压制之时,可继续下去,海清涟不认为自己能承受地住。
“封,我再封!”
沈腾看着越来越远地海清涟,不要钱地再度洒出数十道法符,全是他炼制的暗冥绞链符。
在沈腾秘法的影响下,暗冥绞链符生成的新锁链均是暗红色,都是带上了命运之力的恐怖神通。
【本命神通·逍遥游·流光】
海清涟已经知道眼前锁链之威,自然不会硬抗,果断加强本命神通的威能,减弱部分闪避能力为代价,
大幅度提升自己的速度。
海清涟的宛若水中的游鱼,贴着暗红锁链的缝隙不断穿梭,在所过位置留下道道残影。
“混蛋,****”
沈腾爆了粗口,他知道自己留不住眼前之人,现在的速度,并不差封碑多少,就算是封碑也很难追上。
“她逃不掉!”
拓跋凛令旗一挥,天空中巨大的气运恶兽睁开双眸,仿佛找到了肆虐的方向,果断朝着海清涟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