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一步闲棋!(新书求追读)

“昔日秦赵长平之战,三儿,你可曾读过这段史?”

“粗略读过,知道赵括纸上谈兵!”

“这么说,你也觉得此战乃是赵括之罪?”

“若是廉颇在的话,怕是胜负难料!”

“大错特错!秦赵长平之战,乃是国战。秦军远道而来,廉颇以硬寨对垒的方式,企图耗死秦军。结果怎样?”

“嘿,谁能想到远道而来的秦军没被耗死,反倒是赵国要支撑不下去。”

“三儿你要明白,当时的赵王不比你蠢,傻子都看得出来,要是能耗下去的话,自然耗死秦军为好,毕竟这样最为稳妥!可赵国撑不下去了,赵王也只得换下固守的廉颇,让赵括来试试看。”

“赵括可怜呐,一个年轻才俊,第一战便负担的国战,遇到的也是武安君白起。可即便如此,赵括依旧率领赵军,造成秦军大量的伤亡,为之后的邯郸之战争取了有利条件。说赵括纸上谈兵,那都是人家命不好,摊上这么一个赵国。”

“若是赵括指挥的秦军,粮草无忧,国力雄厚,想必也不是如此下场!”

“所以三儿,你明白了为何说打仗,打的综合国力了吧?而所谓综合国力,便是一个国家的人口、土地、矿产、地理、技术、财富、精神等等的总和!”

颜政躺在马车上,引经据典的讲解了第二个战略战争观。

马上的张飞拧眉思索着,追问道:“那为何赵国会耗不过远道而来的秦军?”

“这很正常,当时的秦国已经变法百余年,国力强盛人丁众多,商鞅最大的贡献又是耕战立国。故而秦国的底蕴远不是赵国能比,这等国力差距之下,秦人尚能忍受,赵人却早已崩溃!”

颜政叹息道:“而且以当时秦国的国力,便是长平之战输了,也不过是缩回函谷关,再修养个十几年便能恢复。其余六国却不一样,一旦国战受挫,便要经受秦军连番不竭的攻势,定会一蹶不振。”

张飞想清楚了,点点头道:“看来秦能一统天下,不是没有道理!”

“正是!所以咱们举事,不能如流民草寇一般,一定要谋求地盘,把地盘建设好,便能扩大一步实力强劲一分。”

“行,到时候先生便主内,俺来主外!”

颜政淡淡一笑:“三五年内,咱们能拿下县城,便算是难能可贵了!只求一两年之内,咱们能有打下地主围堡庄园的实力!”

“先生放心,俺这一百余心腹,具是好手!他们上阵,一人可带一伍!”

颜政扫一眼,这一百余人倒真是各个精壮。

若三儿没有扯把子的话,这一百余人到了地方,便能拉上上千人马。

“豁……吁……”

突然,前边车队猛的停了下来。

张飞忙策马上前察看,片刻后响起一阵拔刀声。

颜政站在马车上看一眼,发现大家都变得紧张起来。

再一看,不仅是他们,颜政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见前方道路两头,黑压压一片全是流民。

他们依着河流,在这片滩涂地形成了一片窝棚,似乎在这里暂时驻留。

张飞立马前头,手举大刀厉声道:“保护好颜先生,随我过去!”

车队缓缓走起来,每个人都死死攥着手里的刀。

这群流民,看到车队赶过来居然不怕,还在一点一点聚拢起来。

颜政死死抓住马车的粮袋,他清楚聚拢起来的流民,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而眼下这伙流民,少说也有两千余人,其中超过一半是男子。

他们没有任何眼神波动,盯着马车上的麻袋,充满着麻木、倦意和贪婪。

颜政扫视而过,说不出来一种什么感受。

行过人群中时,他发现一个汉子正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流民不曾有的坚定,还有一种玩味似的打量。

这应该就是流民的带头大哥,宛如双眼泛着绿光的狼。

还好,他们手里只有木制长矛,连铁质农具都没有。

马车从他们人堆中穿过,他们只是围在道路两旁,终是没有下手的决心。

一百多个兵器弓马齐备的宾客,足以让他们忌惮。

颜政在视奸一般的目光下快速行过,只觉后背发凉。

安全通过后,他回首一看,发现为首的汉子,眼神中竟是带有一丝不屑。

颜政思索片刻,大喊一声:“停!”

张飞怔了怔,却还是喊停车队。

颜政跳下马车,拉下三袋粮食,又将十把大刀扔在地上。

“先生,这……”

“听我的准没错!”

颜政朝着为首的汉子遥遥拱手道:“阁下能聚人数千,已属不易!这点东西,是我敬佩阁下。”

那人也遥遥拱手道:“谢过贵人!”

颜政一笑道:“想要求活,靠水草河鱼撑不了几天,劫道也撑不下去!前方有个庄园,里头有粮食兵刃,能不能活,全看你们自己了!”

那人深深一拱:“若有弓箭,烦请贵人留下一袋箭矢,两张弓!”

“予他两袋,四张弓!”

张飞一招手,立马有两个宾客扔下两袋箭矢,四张弓。

颜政大笑一声,招呼车队继续赶路。

走出一段距离,张飞不解道:“先生,你为何要给他们兵刃?这点兵刃也做不了什么啊!”

“不,若是他们有能耐,这几把兵刃便能让他们闹腾起来!”颜政恶狠狠道:“只要打下一座庄园,就会有更多的兵刃粮食,就会能打下更大更多的庄园!”

“他们能打下一座庄园?”

“若是他们敢去,哪还有一丝生机,不敢去,那这些兵刃,便留给他们落草为寇吧!曹操治下多伙盗贼,也能消耗一下他实力不是?”

“可他们拿了兵刃去打家劫舍,岂不是只坑害了小民?”张飞不认为这群人,能打下方才经过的那座围堡。

颜政反问道:“三儿难道真的以为,为首那人把流民聚拢起来,只是为了打家劫舍?”

“哼!我告诉你吧,那人既然能聚拢起人,便有几分能力,他知道一个人走必定不可活,必须众人搏一把,才能换得活路!而且他不去应召,不愿去当宾客、徒附、民夫,说明此人心中有担当!如此人物,我信他!”

“在亭驿你也听到了,最近已有多起流民闹事,此人要是能拿下一座围堡,必然将此处的火点燃,到时候在这地方,可就不会这么宁静了!”

张飞明白了颜政的用意:“所以先生是在以小博大?”

“正是,此乃一步闲棋!”

…………

待到车队走远,这伙流民居然没人上前哄抢,而是等着几个汉子,将三袋粮食和兵刃收集起来。

为首的大哥接过一把刀,又拿起一张弓,挽了挽道:“此弓甚好!”

“大哥……咱们……”

“不急,这几日踩点的弟兄早已摸清周遭,不是有队县卒喜欢下乡抢粮抢女人嘛?咱们找机会先宰了这十几条狗!”

大哥大刀回鞘:“到时候换上县卒的衣服,看能不能混进某家围堡!只要拿下一家围堡,保准能弄上更多的兵刃和粮食!”

“大哥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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