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凸角前移五步,以击敌军!(跪求票票)

梁家大军修筑起营寨土墙,将硖石堡围困起来。

守军压根没了冲出围困的可能,但负责守卫的张干却一点不慌。

硖石堡眼下有驻军八百,存有能够支用一年的粮食。

另外由于棱堡离河不远,里头挖掘了三口水井。

除去需要担忧火药消耗殆尽以外,后勤几乎无懈可击。

大约七里外,张飞率领的两千援军也已扎营。

除去与硖石堡互为拱卫以外,便是等待时机以破敌军。

张飞也没闲着,一边练兵,一边征召流民和乡民,也开始修建棱堡。

等到这个棱堡修建完毕,他还可让人在更后边的地方再修建一个棱堡。

斜谷谷口这十几里长、两三里宽的地界上,足够修建起三个棱堡。

张飞久经战阵,知道此仗关键在于疲惫敌人、迟缓敌人。

待到整个太白县境内都分地之后,他自可编练出上万劲卒。

此乃最稳妥的办法,也可避免乡野受到兵乱的冲击。

一切都似乎在按照事先的谋划进行,可谁都知道,必须打退梁家的前期攻势!

中军营帐,张飞正在自学几何,他拿把尺子左看看、右瞅瞅,有些抓耳挠腮。

突然,下属来报,颜少君差人送来密信。

张飞忙让人拿来,只见信中第一句便写着:凸角前延五步,以击敌军!

“前移五步?”张飞拿来构造图,拍着额头道:“这不没多大要紧的嘛,多五步还得多个人!”

他继续往下看,颜政在信中表示,太白县分地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抽丁进展也颇为顺利。

靠着打豪强收集的粮草,应当能撑住一年半。

抽调的青壮,会直接给他送往前线,记得提前修好营盘。

张飞不由大喜,只要能够撑上一年半,绝对能同梁家堂堂正正的决一雌雄。

信末,颜政告诉张飞,自己这些日子正在钢铁所,研究新式武器,若此武器锻造进展顺利,战事有望早日结束。

张飞更加欢喜,将信烧毁后,他在营帐内踱步道:“再有一年半,太白县必然河晏海清,那时候兵也练出来了,大可趁着梁家军队疲乏之际,灭其大军,再出兵攻取郿县、陈仓县,如此大势成也!”

他兴奋之余,立马披甲,带上亲卫骑兵前去探查敌情。

眼下同硖石堡的联络几乎中断,当张飞登上营寨附近的高山后,能清楚的看到硖石堡,被一道土墙围住。

土墙上还设置了箭楼,看上去真是水泄不通。

不过梁家的人马,似乎懒得攻打,营寨里也是静悄悄的。

张飞看了一眼,突然心头一颤。

因为他发现,若是硬要攻打的话,大不了步步为营,以垒土墙的方式不断推进。

若是舍得花费几个月,必定能够奏效。

他一眼看出方略,棱堡并不是无懈可击!

事实上,没配备大炮的围堡,确实能被堡垒推进战术攻破。

可若是棱堡配备了大炮的话,则只能用三种办法攻克棱堡:

第一,用人命堆,堆到守军累死,堆到守军杀不完,堆到工事都被尸体填满。

第二,用臼炮轰。以臼炮特殊的仰角攻击,对棱堡工事进行打击。

第三,用之字堑壕推进,一点点掘进。一点点拔除障碍,清理出进攻道路。

第一种和第三种,一个是要命,一个是费时!

…………

两日后,梁兴打探到这伙逆贼,居然在七里外,也修建起这种奇怪的围堡。

他顿感不妙,这伙逆贼实在棘手,处处透着怪异。

他打一个这样的围堡,已经有些无处下嘴,这要是再多来几个,又该如何?

不过他又觉得这敌将没见识,这么狭小的距离里,安能设置两个围堡?

若是第一个围堡被攻破,溃兵奔逃回去,在追兵的追击下,岂不是正好充当了进攻的炮灰?

届时后边的围堡,是开门营救,还是说自相残杀?

他当然不知道,一个硖石堡内只有区区八百人,一旦被破的话,这八百人除了投降别无他法。

梁兴思来想去,觉得不可这般被动。

随即传令三军,定下零星人马,四面八方一齐攻打的策略。

很快,一个个都尉率领部曲,以一小股一小股的零散阵型朝着这座围堡而去。

民夫被裹挟,颤颤巍巍的举盾在前。

正兵就举盾跟在民夫后头,他们也不打算填壕沟,反正这壕沟不宽也不深,完全可以攀爬过去。

随着一声令下,民夫缓缓开始向前。

没有喊杀声,更没有快步冲锋,都在迈着小步子往前走。

正兵则在催促民夫上前,把身子死死藏在盾牌下。

“砰砰砰!”

刚进入射程,那砰砰砰的声音又响起。

零星分散的布置果然有用,民夫虽死了一些,可惊慌之下,很快便奔入壕沟中。

后头的正兵大喜,也跟着鱼贯而入,纷纷跳入壕沟中,准备一跃而过。

砰——砰——砰,怪响依旧不停。

“啊!”

跳入壕沟的正兵愕然发现,壕沟并不安全!

这超出他们认知,便是弓箭也无法射中壕沟中的敌人。

他们不知道棱堡第二层望向壕沟时,正好视野开阔,壕沟是故意不修这么深。

正兵们入了壕沟,发现爬回去这面是笔直的,前边这面是倾斜的,并且越过之后便是一道斜坡。

抱头鼠窜之下,有人硬冲上去,有人死死趴在地上。

时不时卷起的泥土,总是伴随着周遭同伴身上出现的血窟窿。

冲过壕沟的正兵更如无头苍蝇,斜坡下头是矮墙、拒马,有些通道歪歪扭扭,看似安全却一瞬间就被击倒。

这波攻击没有持续一刻钟,只要进了壕沟者,几乎没一个回来。

梁兴远远望着,脸色铁青的厉害,身后副将和亲兵见状,皆是沉默不语。

这围堡太诡异,这伙人的武器也太过诡异。

“停下进攻!”梁兴勒马回头,他知道再打下去,对士气会有大影响。

“将军,既然如此难攻,何不挖掘地道?”一名副将赶过来说。

梁兴沉默一会道:“此处靠河不远,挖深了必定会渗水!”

“不管如何,何不一试?”

梁兴点了点头:“那便派人挖掘地道!”

他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更不知道这围堡到底古怪在什么地方。

梁珩突然策马追来,身边还跟着一人。

“叔父,此人曾经见识过这围堡的大凸角!也见识过天雷!”

“哦!?”梁兴敛着目光望向那人。

这人正是赵正,他忙拱手道:“小人赵正,见过梁将军!”

“不必多礼,你见识过这种围堡?”梁兴问。

赵正喟叹道:“不瞒将军,我曾带人攻打过这伙逆贼的围堡,那个时候逆贼的围堡只是普通围堡加上几个大凸角!我也是今日一观,才想起那日!”

梁兴拧眉道:“细细说来!”

赵正又是一叹:“那日我派人攻打时,便发现这大凸角,可以让两侧更好放箭,宛如垛城一般!只是这凸角修的更大、更宽,而且一层叠着一层!

依我看,这大凸角周遭的布置,俱是为了墙头视野广阔,不留阻挡和死角!至于这发出怪响的武器,应当和弓箭一般!”

梁兴点头道:“正是如此!”

“至于天雷,那日确实有过两声巨响,也是烟雾弥漫!这……实在不知这伙逆贼用了何种手段!”赵正躬身道。

“那你觉得,该如何对付这围堡?”

“只能夜袭!白天视野敞亮,利于他们射猎!夜晚天色漆黑,这围堡又不大,只需冲过这段距离,足矣!”

梁兴眼前一亮,以往不敢夜间攻城,是怕士卒太多出意外。

可攻取一个围堡,不是如夜袭劫营一般?

“甚好!那便夜袭!”

…………

入夜,精心挑选的一千正兵饱餐一顿后,悄悄开始从两个方向摸黑前进。

他们一路跃进壕沟,再偷摸着越过,一路从斜坡爬过。

如此顺利,令得他们激动不已!

然而越过斜坡、拒马之后,眼前却出现分布得不规则的矮墙,还伴随着几条通道。

正兵们有些抓瞎,里头仿佛七弯八拐,地形更是时不时有所变化。

天色又黑,他们摸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再又翻过一面矮墙时,几个士卒没多心,直接跳下。

“啊!”一声惨叫,后边赫然挖着陷兵坑,里头满是明晃晃的铁刀子。

不远处的甬道旁,两个哨站猛的一激灵,忙朝着甬道内大喊:“敌袭!敌袭!”

一边喊,他们一边走甬道钻回去。

砰砰砰——惊慌失措的守军开起枪来。

也顾不得敌军再来,只在月色下,朝着一切可能有敌人的地方射击一遍。

砰——突然,一面矮墙后头传来一声巨响。

原来是守军发现有人窝在那里,惊恐之下顾不得许多,只好滚下火药桶。

火药桶顺着修好的斜道而去,直接抵达矮墙后头,炸翻一大片。

远处的梁兴望着这座围堡上火舌飞舞,不由面如死灰,他知道夜袭这条路应该是走不通。

一千人马怕是又得折损大半!

“传令,速速挖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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