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一进屋，立马用流利的德语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杰森，我是业务助理兼翻译。”
“你好，杰森，你会说德语，真是太好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站起来，跟杰森握了下手，说道：“刚才你们同事去接我们，语言不通，真是太难受了。”
“不好意思啊，因为没有沟通好，以为你们会自带翻译，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现在有我在，这些天你们在大华制衣厂的活动，我都会全程陪同和翻译，没有问题的。”
“好，那真是太好了。”
一番流利的对话下来。
不仅是林总，旁边的谢海燕也惊呆了。
特别是正在端茶倒水的田小妮，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与老外无任何障碍交流的林森，那散发出来的自信，沉着应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高中刚毕业的学生。
林森转头跟林总和谢海燕翻译：“客户刚才说你们接他们的时候，因为语言不通，挺尴尬的！我解释说因为没沟通好，本以为他们会带翻译，没想到没有。”
“是，事先没沟通好，你跟客人表示下我们的歉意。”
“已经跟他们说过不好意思了，我说我是业务助理兼翻译，这些天他们在大华厂，我全程都会陪同翻译，让他们不用担心。”
“对对对，你说得对。”林若英的眼里透露出了赞许。
“行，那一会跟客户沟通的时候，我负责翻译，谢科长你就把主要的内容给记下来，有什么疑问，你也可以跟我说，我帮你问老外。”
“好的。”谢海燕原本紧张的脸上也放松了许多。
“没事的，不用紧张，到时候这个客户的邮件，我会帮你看，也帮你回，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都会跟客户沟通好的。”
“嗯，谢谢你。”
“客气啥，咱们是同事。”
林若英和谢海燕对视一眼，两人跟不敢相信，看着像一个学生，但言谈举止，包括临场反应，甚至反而安慰起了谢海燕，这妥妥的一枚职场老油条的做派。
这没有个几十场的会客谈判经验，怎么会如此的淡定从容，不慌不忙？
“各位，你们是要喝中国茶，还是咖啡？”
“茶可以的，中国茶是好东西。”老外竖起了拇指。
“小妮，他们要喝茶，给你们泡铁观音吧。”
“好的。”两人对视一眼。
“杰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技术总监伊万，这位是质量总监卢卡，还有这位是负责样品的瑞贝卡，以及对接我们客户的销售总监乔伊。”白胡子老头一一介绍了身边的人。
每个人都向林森打招呼。
林森便跟林总和谢海燕翻译，然后把两人也介绍给了他们。
“林总，谢科长，你们的名片呢？”
“我马上去拿。”谢海燕赶紧小跑回办公室，林总则是伸手掏包包。
双方交换了名片。
那白胡子老外突然问道：“杰森，你的名片和联系方式呢？因为只有你懂德语，我们是直接跟你联系的。”
林森转头问向林总：“林总，老外找我要名片，他说因为只有我懂德语，得联系我，我没有名片，也没有手机号。”
林总赶紧回复：“有，我马上让杨姐加急去印，会议结束之前就会拿过来，包括手机和卡，邮箱的话也会帮你申请好的，你跟老外说会议结束前会有。”
“嗯。”林森点点头，跟老外解释了一下，老外点了点头。
“杰森，时间挺紧迫的，我们正式开始吧。”
“好的。”林森跟林总和谢海燕说：“老外说时间紧迫，现在开始吧，谢科长，你准备好记录。”
“嗯。”
老外从背包里拿出了样品。
一见到这样品，林森有些眼熟。
前世林森十几年的进出口经验，有五年的服装经验。
五年里，基本上正规的服装都有做过。
就包括文胸和短裤。
此时老外手里拿的一件超大号的文胸，目测得有E或者G。
配套的还有一件超大号的短裤，那臀围，只怕一百八十斤胖娘们都能穿得下。
“这是我们供给欧洲的内衣组合。”老外把样品递给了林总和谢海燕，继续说道：“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也不瞒你们，在来你们这里之前，我们找了好几个厂家，但没有一家能够符合我们要求的。”
林森同声翻译给林总和谢科长。
“这个面料好柔软啊，不是棉氨布，好像是粘胶纤维。”林若英猜测道。
“好像也不是粘胶纤维，黏胶纤维没有这样的韧性。”谢海燕也摇了摇头。
林森什么摸了摸面料，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这是莱卡，米国杜邦公司新开发的一种化纤面料，这种面料弹性好，柔韧性好，各项色牢度都很高，而且还拥有其他化纤面料所达不到的吸汗效果，吸汗能力跟棉布差不多，但比棉布的透气性好。”林森随口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两人惊讶的看着林森。
“老外介绍的。”林森找了个借口。
但两女都有点不信，因为老外并没有开口。
“这种面料很贵，因为是刚开发出来的，老外在欧洲那边生产，除了本身材料贵之外，人工成本，运输，水电等等都很贵，所以才来我们这里找。”
林总反问：“那如果找米国杜邦公司买这个材料来生产，其实我们也没多少利润啊，顶多就是赚一点加工费而已。”
“是这样的，如果按常规的操作，那肯定是赚不了多少钱，要不然他前面找过那么多的厂家，也不可能都不合适。”林森回想起前世，差不多到一五年，国内的同类产品也才仿制出来，所以目前来看，没有替代的面料。
林森偷偷看了一眼林总，其实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他的第一桶金准备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赚取。
成功道路千万条，富婆这条曲径，哦不，捷径，他觉得有必要走一走。
但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傍富婆，而是要跟她做笔交易。
他也没想到，入职第二天，这个机会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没有自带翻译的客户，拿着市面上稀少的徕卡面料来找产品。
这好似就是为他精心准备的一般。
那批即将被法拍的面料就是莱卡。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客户会指定颜色，只怕法拍的那些颜色会对不上。
“就是这种面料，你们国内能够买得到吗？”白胡子老外看着正在讨论的三人，出声询问。
林森笑笑回答他：“这是米国杜邦公司的莱卡，国内有，但一般得找代理商买，不仅贵，还不能指定颜色，如果指定颜色，得找杜邦公司买。”
几个老外对视一眼，对着林森竖起了大拇指，说了句：“专业。”
“但这个东西很贵，你们也很清楚，我们只能在用工成本上，水电运输等方面去降低报价，但幅度不会太大。”
几个老外又点了点头。
面料的价格都定死了，能控制成本的地方就少。
“其实我们最早的时候用的是棉氨不，但柔软度还是不够的，女兵穿上去之后，经过高强度的训练之后，发现还是会磨豆子……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寻找新型的面料来替代。”老外说话都很直接。
“明白。”林森点点头，后世倒是想出了一些办法，比如胸贴之类的。
但现在还没有那种技术。
“做当然可以做，但我得马上让采购去询问一下这个莱卡面料的价格，才能给客户报价。”林总掏出了手机，给采购人员打了过去。
趁此机会，林森大胆问了老外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按照你们的颜色，而是我们提供的颜色，但面料也是莱卡，你们能不能接受？”
“不是按照我们的颜色？是正宗莱卡吗？色牢度，水洗牢度，耐晒牢度，摩擦牢度，耐汗牢度各方面都能OK吗？”
“可以的，你把你们的要求等级给我们。”
老外便拿了一张技术指标过来。
按照指标上的颜色，一共有五个色，黑，白，草绿，浅灰，藏青。
其中白色是最没有问题的，浅灰的问题可能也不大。
就这个草绿，藏青，黑色的可能会有问题。
颜色越深，色牢度就越低。
“可以的，如果是一样的品质，颜色可以接受你们的，但价格得合适，毕竟我们接受了你们的颜色。”
“价格会便宜一点，但便宜不了太多，毕竟都是从杜邦公司进货，他们的价格都定死了。”
“行，那到时候看你们的价格跟样品质量。”
“林森，你跟他们交流的什么？你跟我说呀，不然我记啥呀？”谢科长压低声音询问。
“没说啥，就是讨论这个面料，他说以前他们也是用棉氨布做的，但还是不够柔软，女战士穿上去之后，经过高强度的训练之后，面料还是会磨，所以才改用的莱卡。”
“什么意思？”谢海燕一懵，没反应过来。
林森与其对视一眼，然后眼神往下移，盯着她的胸口。
谢海燕瞬间明白了过来：“咦，你坏死了。”
“这老外说的，我只是翻译而已。”
林森赶紧转向老外，笑笑问他们：“你们应该有目标价的。”
“不不不，没有没有。”那群老外坏笑，连连摇头。
其实他们是有心理价的，只不过不愿意透露，当然是供应商的报价越低越好，但前提是品质要保证。
林总打完电话回来了，对林森和谢海燕说：“采购问过了，这面料可以找国内的代理商买，但价格高得离谱，有的报一百六一公斤，有的报一百八，有的甚至报两百块，关键还要看是什么颜色，如果是特殊颜色，还要找杜邦公司定制，那价格更离谱。”
“这样，谢科长，你拿着样品到技术室，让他们先把版给打出来，算一下成本！我和林总带他们到车间去参观一下，展示一下我们的生产能力。”
“好。”
林森跟老外说了一下，老外也同意。
林森便和林总带着老外往车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