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新风与生日

属于自己的斩魄刀吗。

旗木白一的眼眸垂落了下去，他看着悬挂于腰间的长刀，安静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暂时没那么感兴趣呢。”

“你说什么？”

一副局势尽在掌握的大蛇丸微微一愣，他转头看向了在旁的旗木白一，对方正对着他轻声说道。

“我的灵魂是什么形状，我自己都还没有摸清楚。如果说斩魄刀就是最为本质的力量……那在我还没有领会我自己的本心之前，这个力量恐怕也不会完整吧。”

被自己的力量否定，被自己的灵魂嫌弃……这种例子在死神原著里头不止一次出现过。

斩魄刀有着自己的思考方式，对待这些独特的存在，必须得像是面对活生生的人一般去尊重它们才行。

所以旗木白一不想在这方面走捷径，更何况他还有很多时间，完全不用急于这会儿。

慢慢来，稳扎稳打。不要留有破绽，这才是旗木白一铺垫了三年之久过后，领悟到的精髓所在。

“既然目前都没有什么进展，那还是先把这方面的研究放一放吧。师兄……关于木遁的研究，你这边进行得如何了？”

作为木叶初代火影的得意之术，木遁毫无疑问，绝对是个应有范围相当之宽广的能力。

其上限可以轻松压制尾兽，并暴打万花筒写轮眼。而下限垫底也能给你手搓个三室一厅……搁村子里头做个土木哥搞开发都是绰绰有余。

于情于理都是个非常值得关注的项目。

只是大蛇丸在听到这话过后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他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这方面的话，进度倒是出奇地缓慢……”

并不缺少实验体的素材，同时实验室里头也留有着初代火影的组织细胞体，以及事关于木遁的各方面书籍记载。

从资源的角度上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大蛇丸目前掌握的知识储备量也是远超原著线。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未能有所建树……

说明木遁方面的开发，应该只能在大和的身上才能找到契机了。

无奈之下，旗木白一只能轻叹口气。

“既然如此，师兄你或许可以试着去联系一下团藏大人那边。他也私底下进行着木遁相关的研究，或许那边有了新的发现也说不定。”

“团藏吗……”

看着大蛇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旗木白一笑着说道。

“怎么，师兄难道还对团藏大人有意见吗？”

“嗯，那家伙的阴暗跟我是不同的类型。早些时候我跟他接触过，这家伙太过于沉迷权势了，我并不喜欢他的行事风格。”

白一想起了原著线里头最后凑到了一起的二人，在看着当下大蛇丸这幅颇为嫌弃的表情，不禁有种哑然失笑的感觉。

当真是世事难料。

不过话说回来。

“师兄，你现在还执着于火影之位吗。”

大蛇丸的表情很明显地动摇了一瞬，他朝着旗木白一深深地撇来了一眼，竖立的瞳仁微凝，仿佛在打量着猎物般，透出冰冷的气息。

而在片刻之后，他终于是露出了个莫名的笑容。

“火影吗……当初的确有过这方面的幻想来着。”

平民出身的忍者最是明白战争的残酷，大蛇丸作为天赋异禀之人，对这些体会自然最是明了。

正因为看到了太多的熟人死去，正因为目睹了太多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在情感尚未完全被磨灭之前的大蛇丸，他的确做了一场沉醉的大梦——阴沉的男子走上名为政治的舞台，将所有的不公平抹去，用自己的智慧与力量，去改变这已经被扭曲，并完全不合理的现实。

但也正如同之前所言。

“那不过是场恍惚的大梦罢了。”

大蛇丸呵呵地笑着，他眼中闪过了一丝自嘲的底色，却又很快被彻底隐去。

冷血动物的情绪很少会浮现在僵硬的脸上，这个特点蔓延在了大蛇丸的身上，此刻也丝毫不显意外。

“如今的我，比起自己去做推动风车转动人，还是更喜欢寻找那股能带来改变的新风。”

他微微一顿，目光凝落在了旗木白一的身上，眼中笑意更甚些许。

“白一，实诚的说……如果老头子退位的话，我会实名推荐你上台。”

“哈，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

比起让那些不知所谓的宗族代表人物，亦或是毫无根基的普通人上台，大蛇丸更乐于见到旗木白一站在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上。

起码他不会是猿飞日斩的傀儡。

也更不会被无谓的长老顾问所牵制，从而无处施展手脚。

所谓的火之意志……真正能够指引木叶走向辉煌的人，在如今的大蛇丸看来仅此一人而已。

别无他选。

“感情我收下了，但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暂时不需要这方面的帮助。”

旗木白一平和地笑着，他对着大蛇丸微微颔首，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师兄，介意换个地方再继续聊吗。”

“这边。”

大蛇丸指着一个方向，自顾自地就走在了前头。地下室的空间经过数次扩建，如今也全无逼仄的感觉。

随着二人来到间偏僻的储物室过后，少年也终于道明了自己今日的来意。

“本来我还打算等一段时间后再细聊这件事的，但今天既然有机会，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旗木白一对着大蛇丸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师兄，我的目标并不只是一村之影。我想要改变的是更多的东西。这个忍界，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身就存在着许多的问题。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所以……”

少年爽朗地笑着，说道。

“能否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一用呢？”

短暂的沉默。

随后，大蛇丸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古怪，他似乎是完全没能料到白一会有这种想法，以至于语气都变得生硬了些许。

“你的意思是，你要背叛村子？”

“跟这个不是一回事。”

少年干脆地纠正了对方的认知错误。

“我不会背叛村子，甚至恰恰相反。我的基本盘就是整个村子……只是在我的计划中，火影并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所向往的舞台远比村子要更为广阔。”

背负着一个村子的使命。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想想就会把人压到喘不过气吧。

但旗木白一不同……

“我想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的责任就只会比火影更沉重。师兄，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所以……”

你愿不愿意来帮我一把呢？

面对着旗木白一的邀请，大蛇丸目光闪烁，忍不住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有趣。

真的非常有趣。

不愧是我看上的新风……不，在这方面，大蛇丸觉得自己甚至是看走眼了。

他上前半步，干脆利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旗木白一紧握在了一起。二人对视着，如蛇般的男子难以自抑心中的激动，此刻忍不住说道。

“你不是吹动村子的新风，你是即将席卷整个忍界的狂风。”

那么……

就让站在最为贴近的迎风口，去亲眼见证你席卷一切的架势吧，旗木白一。

……

从大蛇丸的实验室离开之时，已是临近到了傍晚时分。

旗木白一在交代完了一些必要的事情过后，也刻意交代了，让大蛇丸在与团藏接触之后，去尽量争取到对方用以培养木遁的人才。

大和的天赋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的战略意义非比寻常。

另外……

旗木白一也拜托了大蛇丸，请求他帮忙去筛选出一些战争孤儿，并且帮忙简单地培养一二。

毕竟在见证到了宇智波鼬诞生之后，旗木白一也意识到历史正在碾动……如今的他，也需要开始布置起自己的势力范围才行。

三年的沉淀与付出是全村肉眼可见的，以此为前提，没有人会对旗木白一培养自己势力的行为有所微词。

这就是他应有的权利。

旗木白一先行转回到了火影大楼，帮着已经翻阅卷宗翻老眼昏花的猿飞日斩处理事宜。

在黄昏将近之后，终于处理完了全部事务的旗木白一这才离开办公室。

走廊上的暗部忍者对他都颇为尊重，一路上的鞠躬与‘您辛苦了’的声音不绝于耳。

旗木白一快步离开了大楼，他并没有去往其他的地方，而是径直走向了旗木家的宅邸——白一的夜生活并不丰富，甚至相较于某些同龄人来说，可以说是枯燥乏味。

但或许也正是这种能耐住寂寞与孤冷的脾气，他才能一直表现得如此平静吧。

步行至家门口。

通常时候应该是昏暗一片的庭院，此刻竟是意外地灯火通明。

旗木白一的表情很是明显地愣了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家里还会有其他人在场。

“啊……对了，是大哥吧。”

水门班还没有到出发的时候，旗木卡卡西自然也并未出发。

早些时候出门那会儿，家里还没有煮饭……大哥也不是喜欢吃外食的家伙，他会不会又自己开灶了？

真是……饶了我吧。

拿手菜只有沙拉跟饭团的家伙，光是看他下厨都是一种折磨。

好歹也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大哥……

怀揣着这个无奈的念头，旗木白一脱去羽织，草鞋，快步地穿过了走廊。

他看到客厅里头灯火通明，毫不犹豫地伸手推了开来。

“我说啊，大哥你……”

“生日快乐！！！”XN

数个声音交叠在了一起，伴随着一声声的怦响。彩带与礼花在空中乱舞，瞬间模糊了白一的视线。

当事人有些不明所以地转动着脑袋，他扒拉着头上，身上的细碎彩片，脸上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你们是……”

在场的原来远不止是卡卡西。

波风水门，旋涡玖幸奈，宇智波带土，野原琳。

四人穿着有些滑稽的庆生装扮，正两两作对地站在了左右处，用手中的礼花炮突袭旗木白一。

因为没有杀意，并且出于对自家大哥的信任……旗木白一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更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而看着少年露出呆滞的表情。

性情最为大方，行事风格自由且散漫的旋涡玖幸奈最先笑出声来。

“噗哈哈！水门快看快看！这个旗木白一他居然还会露出这种表情！啊哈哈我受不了了~有没有照相机，我要拍下来，等他结婚，生小孩，五十岁大寿的时候都要拿出来让大家看！”

“真是！噶哈哈，白一你这家伙也有今天！”

“喂带土，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傻？听起来很没品啊……”

“玖幸奈，带土，你们两个笑声太夸张了……稍微收敛一点吧。”

即便说着这样的话，波风水门也是很难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笑意。

看着都憋出神似大力王一般的黄色闪光，旗木白一总算是有些迟钝地反应了过来。

他伸手抹去了脸上黏连着的晶片，有些狼狈的目光四下转动，最后投在了不远处的人影身上。

旗木卡卡西。

他同样穿着滑稽的礼服，甚至还在面罩上贴了个驯鹿般的红鼻子。如今正双手抱在胸前，对着旗木白一平和地笑着。

“白一，生日快乐。”

一向都不喜形于色的少年愣了一愣，他微微张嘴，最后却又忍不住垂下了脑袋。

“大哥，抱歉……我完全没有记起这件事……”

旗木家是双子，二人诞生的顺序只是一前一后的差别。所以白一的生日，与卡卡西本就为同一日。

旗木卡卡西此刻全无平日里头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他快步上前，一双手轻轻地拍打在了胞弟的肩膀上。

没有使劲，但份量却足以让人心颤。

“别说傻话了，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小心了吧。说谢谢什么的……也太见外了一些。”

毕竟。

“我可是大哥。”

站在一旁的四人都没能在此刻打扰这股微妙的气氛，情感较为丰富的野原琳和旋涡玖辛奈，甚至都微微憋红了眼眶。

好感人的兄弟情呜呜呜……

而旗木白一就这么低沉着脑袋，微微咬紧了下唇。

后悔？懊恼？为什么自己没能早些反应过来？这些情绪或许都有。但正如卡卡西所言。

兄弟之间无需太多的倾诉，彼此之间的行动就已经足够表明这些感情。

所以……

旗木白一施展了瞬步。

他的身形闪烁，卡卡西只觉得手上突然一松，在回神之时，旗木白一已经抬起了头，对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想干什么？

只见旗木白一咧开了嘴，露出大牙，正对着自己朗声喊道。

“大哥，生日快乐！！！”

刚刚取来的礼炮正中卡卡西的面门。

……今夜未静。

已经冷落了许久旗木家，也终于是多了几分的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