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3:生命力

我的手?

旗木白一有些后知后觉地望向了自己的身前,因为动弹不得的缘故,这会儿他就像是想要观察都没办法。

不远处的大蛇丸轻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

“虽然没有红豆讲地这么夸张,但……你的情况倒是的确有些参考价值。”

“什么意思?”

御手洗红豆满脸得意地凑到了白一的床前,她轻巧地取走了安置在旁的大苹果,也不削皮,直接就啃了起来。

“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的,那天使用出那个古怪的招式之后,你的两只手都变成焦炭了喔。”

似是为了强调。

红豆一边嚼着苹果,一边腾出左手在空中比划了半圈。

“不是什么形容词,而是描述。皮肤,肌肉,血管,甚至连带着骨头都完全是面目全非。简直就像是掉到了岩浆里头泡了一天一夜那样夸张……啊这苹果好甜。”

蛋白质也是完全变性,除却了形状上还残存着名为‘手’的概念以外,便是再无任何的功能性可言。

在旁的大蛇丸并未对红豆的随性做出任何评价,此刻的注意力依旧是集中在了白一的身上。

“内容方面是大差不差,为了处理你的问题我可是很头疼啊。”

“对~师傅可是熬了一天一夜呢。毕竟你这种情况已经连伤势都已经算不上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应该算是残废。”

两只手都没了,那可不是实打实的残废?

也是到了这会儿,旗木白一才算是多少反应了过来。

那日他领悟出来的并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

他施展出来的正是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

‘这还真是……’

让人感到麻烦了。

也怪不得自己活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毕竟破道的编号越大,其需要的能量与需求更是一个比一个夸张。

因为失神的缘故直接都舍弃了咏唱……使得爆发出来的灵子不能控制,最后甚至反还回来,伤到了自己……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毕竟在原著线里头,状态不满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为了能够斩杀蓝染,甚至是以舍弃了一只手臂为代价,这才使出了一刀火葬的。

自己的本领肯定远不如总队长那样厉害,如今效仿对方之做法,却仅仅只是报废了一双手,反而都可以算是幸运。

也怪不得野原琳会激动到那种地步……

毕竟在看到自己的情况过后,若不是精神意志尚且还有些坚定的人,恐怕都会第一时间吓到说不出话吧。

毕竟谁能想到旗木白一居然还会使出这种伤人伤己的招式。

哎……

老爷子,你害我不浅啊!

早点说元流是这么狂躁的东西,那大不了就等到下次再用嘛……这下倒好了,直接落得个残废下场。

不过话说回来。

刚才听这师徒二人的对话,似乎他们还真有办法处理这种情况?

怀揣着微妙的心思,旗木白一半抬起头,便是看到大蛇丸和红豆正出奇一致地,对自己露出招牌式的讥讽笑容。

“已经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吗?现在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哼哼,是不是很好奇呀?要知道这种情况连那个纲手都没办法,最后还得是我师傅出手,这才彻底搞定的喔~”

旗木白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红豆相处久了些的缘故,原本有些偏阴暗系的大蛇丸,在这种时候也会生出一些戏弄人的心思。

“师兄,红豆,很抱歉……我真想不到现在是何情况。”

“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哼哼,我只是在你身上植入了一些白绝的细胞而已。”

仅此而已。

只是这么个简单的行为,却是轻松地就解决了纲手都感到焦头烂额的问题。

“一开始我只是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尝试了下,但反响却是出乎意料的好……白绝的细胞能够被你的基因片段同化,吸收。借此机会,我重新培育出了一双手,就在昨天晚上帮你移植了上去。”

“本来以为你的死神力量或许会对这方面有所排斥,但没想到,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这种问题却是完全不存在。”

“哈,该说你是贪生怕死呢,还是这白绝细胞的确远超你我的预计?”

没有人知晓这里头的缘由为何,唯独旗木白一在此刻望向了自己的身前。

少年目光仿佛穿透了被褥,直接凝望在了那双被白纱布包裹着的双手之上。

死神与忍者的力量的确是互不兼容的两种东西。

前者以灵力为主导,是灵魂提炼之后的产物。而后者却并非完全来源于己身……其根源所在,皆为神树之果。

白绝是被神树吸收,并且转化了之后的产物。

这也意味着它的细胞并不如普通人那般的琐碎,繁杂。

这家伙的细胞纯洁度远超想象,若是硬要形容一二的话,它便是个保持着人形态的‘史莱姆’。

‘因为跳过了与本土生命体融合的原因,所以身体并没有发生排斥效应吗……’

不同于灵力与查克拉的融化,这种情况的确出乎意料。

很有意思的尝试。

便是迎来了令人感慨的结果。

该说不说,大蛇丸此行的确是帮助了旗木白一。

毕竟于死神一方的力量而言,如果无法运用井上那种级别的完现术,想要断肢重生也绝不是什么简单事。

当然,要是瀞灵廷的科技研究组还能在这一方世界继续活跃下去的话,培育器官,并将其移植的办法自然也有。

但总而言之,眼下的燃眉之急总归是被解决了的……

“多谢,师兄,还有红豆。”

“哼,我总不能看着你就这样变成残废吧?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继续活跃在我能看到的舞台之上吧。”

说着,大蛇丸顺势背转过身。他走在了前头,

身后的红豆又是顺走了两个大苹果,她似乎想要直接跟在大蛇丸的身后,但看着白一露出这幅无奈而又尬笑的表情。

这个身穿着土黄色大衣的女子便是忍不住退回了两步。

她凑到了白一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二人的脸贴得很近,以至于让彼此的呼吸都能拍打到对方面颊上的程度。

旗木白一的脸色有些说不出的苍白。

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都没能好好吃饭,只是顾着休息了吧。

虽然不至于到营养不良的程度,但也是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有些揪心……

还真是个莽撞的家伙。

明明平时都表现得那么成熟,之前在森林里头还能把自己都给生生吓哭。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却会这么冲动,简直都会让人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在动脑子。

装模作样,莽莽撞撞。

也不知道师傅到底看重你什么了……但,话虽如此。

那个背影,的确是有些说不出的帅气。

或许是因为苹果的原因……红豆的呼吸有些香甜。

白一对这种情况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尴尬地侧过了脸,正想要说些什么。

御手洗红豆却是突然就抬起了空着的右手,将食指微微蜷曲过后,直接弹在了白一的脑门上。

崩……

“疼……”

“你这个笨蛋,下次做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决定之前,麻烦先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吧。”

难得没有继续出言讥讽白一,红豆的表情有些认真,此刻似是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但最后凝噎了一阵,又变成了其他的话语。

“毕竟还有很多人在关心你,不是吗?”

“啊,啊……我知道,抱歉。”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一只能是小心回复。

不远处的大蛇丸依在了门框上,在此刻催促道。

“红豆。”

“那我们就先走了,之后纲手大人应该也会来这边一趟,到时候记得说一声,预计拆线也得等到后天才行。”

能够在这方面走在纲手之前,似乎让大蛇丸都颇为得意。

毕竟能让那个女人吃瘪。

对于步入中年以后的大蛇丸而言,已经可以算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连带着说的话都比平时要温和上不少。

“哼哼,记得跟那个肌肉笨蛋说一声,这回可是我走在了她的前头。”

大蛇丸师徒二人对着旗木白一道别,不分前后地出了门去。

走在长廊上。

大蛇丸便是头也不回地说道。

“怎么了?你刚才明明应该有其他话想要跟白一说的吧。”

正在佯装跟苹果较劲的红豆表情微凝,她有些别扭地撇过了脑袋,语气也是微妙了三分。

“师,师傅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

“红豆啊,我之前的确是有些瞧不上你。”

打断了自家徒弟的狡辩。

大蛇丸站定在了走廊的转角处,此刻半转过身,正罕见地盯着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

“我认为像你这样的人世上比比皆是,你不具备不可替代性,更没有任何的魅力可言。”

“如果不是老头子强行安排我收徒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你有交集吧。”

言语辛辣到了极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冷血动物的本能。

理性而又冷漠地看待一切。

甚至作为被点破了的当事人,红豆此刻也无任何的反驳余地可言。

毕竟事实的确如此。

没有过人的天赋,不存在名声在外的血亲。

除却了这幅尚且还值得称道的外貌以外,于大蛇丸看来,便是再无其他的特点可言。

所以会讨厌。

所以会鄙夷。

而作为朝夕相处的师徒关系,御手洗红豆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更何况我给你的任务还是保护旗木白一吧?”

“虽然可能有些马后炮,但你不觉得自己表现得微妙有些太过于失职了吗?”

“作为忍者而言,你在这方面的素养实在是有所欠缺啊。”

话语如同钢刀。

刺穿了皮肤,将肌肉划开,直至露出脆弱而又不堪的内心。

但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什么都没做好,什么都没能让大蛇丸满意。这种让人失望的家伙,换做自己也会有些……不,应该会相当讨厌吧。

仅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红豆便已全无辩解的余地。

明明是想要做得更好,让师傅更满意的,可偏偏却是事事不能顺心如意……

她只是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于此刻缓缓地把脑袋缩埋了下去。

“但是最近这些日子里头,我其实多少对你有些改观了。”

“……”

哎?

没能继续听到那意料之中的讥讽,红豆眉眼微颤,在此刻忍不住抬了头。

她看到大蛇丸背靠在了窗台的边缘处,目光顺着正午的光亮向上挪移,直至看清楚了叶隙间洒落的碎芒。

“我发现你比以前更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也会勇敢地去表达出自己的意见。虽然没有跟你挑明了说起这件事过,但其实……”

“我对你的这份进步可是相当满意的。”

说漂亮话从来都不是大蛇丸的风格。

但或许是此刻的天气过于温暖,让阴暗的毒蛇都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这名阴暗的中年男子语气平和道。

“我之前说过的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没有生命力的家伙……”

因为没有主见,因为没有担当。

只会一味地想要依附于其他人,放弃自己的思考。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种态度或许并不奇怪,对大蛇丸却对此嗤之以鼻。

“人应该活的更有趣一些才对。”

追求永恒不灭的生命也好,探寻昙花一现的精彩也罢。

不要过得碌碌无为,向着能够让自己成为吹动忍界的新风而努力,这便是大蛇丸给予红豆的期待。

“如果说我之前对你还有些失望的话,那现在我对你多少就有些满意了。红豆啊……”

表现得更有生命力一些,让自己能够走出名为大蛇丸的阴影。

看着自家徒弟投来惊讶的目光,大蛇丸便是轻轻一笑,继而说道。

“那个叫静音的家伙背后有纲手在帮衬,但你也不差啊……”

“我大蛇丸总不能比那个肌肉笨蛋要弱吧?”

所以啊……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最应该说出去的话。下次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不要再违背自己的本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