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回到汤泉山稍作休息后，便再次返回了云雾坊。
南河坊百花楼，也是一处风月场所，但和飘香院不同，向来卖艺不卖身。
在百花楼中，女子们以花朵命名，不仅修为在身，还精通琴棋书画等技艺。
而这里也是花娘的大本营，梁平之前在与鼠面花娘交流时便有所了解。
他一踏入百花楼，便有一位擦脂抹粉的老鸨热情地迎了上来：
“公子，请问您要找哪朵花？现在可正是……”
梁平直接拿出一个刻有汤泉山三字的令牌打断，递给老鸨说道：
“去，找个清静点的雅间，然后把这个令牌交给你们花娘，就说汤泉山山主来访。”
老鸨听后一惊，自己是做情报生意的自然明白汤泉山山主代表是谁，不敢怠慢，赔笑道：
“好的，没问题。梁山主，你先请。”
等引到一处雅间后，老鸨让人安顿好茶点，就急急忙忙去找花娘汇报了。
不多时，花娘穿着之前的装扮，摇曳着身姿来到雅间，见到梁平后也是问道：
“山主，好久不见啊，今日来有何贵干啊？”
梁平抬起头看了看，虽然她依旧保持着微笑，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疲惫，面容更是憔悴不少。
看来有着新云盟的冲击，这些日子她也不好过。
他示意花娘坐下后，便沉声说道：
“花娘，请把鼠面也一起叫来，我有要事要问你们二人。”
花娘听后没有多问，默默地点点头，随即便让门外的小弟去通知鼠面。
在等待的过程中，花娘为梁平斟满茶杯后见他没有闲谈的兴致后也是默默坐到一旁等待。
仅仅一炷香的功夫，鼠面就来到了雅间，直接坐到了花娘旁边。
只不过与花娘相比，他看起来更加狼狈，腰身佝偻，脸上甚至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显然，这段时间他也经历了不少磨难。
梁平见两人到齐后，这才开口问道：
“你们二人知晓今日内坊莫家雅苑一事吗？”
鼠面与花娘对视一眼后，鼠面谨慎地揣摩着回答道：
“自然知道，云雾坊各大家族的领头人都已前往那里商议如何应对新云盟的进攻。”
“新云盟的人对此也极为关注，不断打探消息。山主，您是……”
梁平截断鼠面的话，继续追问：
“那你们知道为何新云盟的修士会大举进攻东林坊吗？”
花娘此时回答道：
“青傀宗秘境那边越闹越大，连带着云雾坊这边的外来修士数量也不断增加，区区一部分南河坊已经很难满足这些人的需求了。”
鼠面接在花娘后面补充道：
“确实如此，云雾仙坊虽然不愿看到坊外混乱至此，但青傀宗那边确实牵扯了太多精力。”
“而且，新云盟的修士一直按规矩行事，从未逾越。东林坊之战也算是各势力坊外斗争。”
梁平点点头，对两人的情报能力表示认可，随后问道：
“那么，你们两人现在为谁效力？你们的手下势力又如何了？”
花娘惨淡一笑，哽咽着说道：
“我们二人现在可以说是为所有人做事，也可以说谁都不想要我们。新云盟看不起我们，船帮和各家族也不信任我们。”
“现在各家族之所以还容忍我们，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想让自己培养的人去送死，于是将我们二人视作一个脏了的抹布，谁要用就拿去用。”
“而且，他们还在我们身上下了神识禁制，既保证情报也限制我们的自由。”
鼠面此时苦涩地笑了笑，眼神无光地说道：
“所谓的人脉靠山，都是要建立在实力上的啊。”
“各种家族的关系之前是助力，现在反倒是成了束缚我们的枷锁。现在还宽松些，等日后新云盟和云雾坊分出胜负，些枷锁就会变成要我们命的绞索。”
神识禁制啊，是一种很高端的并且相对邪性的法术，只能由布置者或者专攻神识一道的修士解除。
筑基道士凭借着强横的修为也能解除，只不过风险比较大。
云雾坊原本对这种法术的态度，你可以用但不能放到台面上。
看来各大家族确实认为鼠面和花娘的能力确实很高啊，否则也不会费这么大劲在他们身上布下神识禁制。
梁平抿了口茶，淡淡地问道：
“那么，你们两人恨我吗？或者恨黑袍道友？”
花娘和鼠面两人同时摇摇头，花娘娇声说道：
“山主，我们之前说的话是真心的。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也明白汤泉山当时的做法，同样是正确的。”
“说到底，我们之前或许也存了几分找挡箭牌的心思。”
鼠面在旁边垂头丧气地点头附和，张了张嘴巴却也没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梁平放下茶杯，说道：
“我知道你们手上应该有关于这两天东林坊战场的情报，拿给我看看。”
鼠面和花娘对视一眼，虽然知道这份情报不应该轻易给家族以外的人看，但他们还是咬了咬牙，将情报交给了梁平。
他们心里明白，汤泉山山主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鼠面拿出一个册子写写划划后递给梁平，说道：
“山主，这是我们能给出的极限情报了，上面记录了大致的战场参与修士的情报和分布。但其中并不包括太过重要的隐秘。”
梁平明白这两人神识有着禁制，是各家族对两人的情报有着限制。
鼠面和花娘两人看着梁平翻阅，心中忐忑不已。
此时的雅间，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翻阅册子的声音不断响起。
梁平接过情报后仔细翻阅查看，不时地点点头。
他发现新云盟在东林坊战场上确实有不少实力强劲的修士，他们的各手段即便面对常年猎妖的东林坊修士也能占据上风。
“不过对于我来说，臭鱼烂虾……”
看完情报后，梁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鼠面和花娘说道：
“很好，你们二人之后就归汤泉山，负责给汤泉山收集情报。”
这话一出，鼠面和花娘的眼神立刻变得明亮起来，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然而，他们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略带担忧地说道：
“可是现在外面各家族和新云盟的争斗正酣，恐怕没那么容易放我们两人离开这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