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情绪非常激动，也非常不对劲。
雷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是一个斯文有礼的好孩子，自制力很强，就算再激动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而且，阿杰和他一样运动不足，根本做不到一拳打裂墙壁。
看着一起长大的的朋友，雷冯忽然有种怪异的既视感。
这幅样子就像……
“就像那个中年人！”
雷冯猛的记起来。
阿杰现在的样子就像是那晚袭击他的中年人。
难道阿杰真的被污染了，要变成畸变种？
“阿杰，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虽然没有带猫来，可我带了处理这种事情的专业人士，他们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帮你……”
雷冯尽量安抚朋友的情绪。
“没用的！没用的！治安员根本就没用！”
“我爸爸就是治安员，可我告诉他我遭遇的怪事，他压根不信我，说的多了，他就说我有病，和我妈一样矫情，骂我，打我，还要把我当成疯子拉到精神病院！”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我爸爸，却一点也不相信我？”
“连他都不相信我，还有谁能帮我？”
阿杰低吼着，情绪越发激动。
他纵声嘶吼着，像是一头被逼到死角的野兽。
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眼珠几乎瞪出眼眶，恶狠狠的瞪着雷冯。
“还有你，我明明那么相信你，可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连只猫都弄不来，简直就是废物！垃圾！”
“你这种人不死也没用了！”
这时，张博忽然插口道:“既然你这么迫切的想要猫，为什么不自己出门去找呢？”
阿杰被打断了话，立刻怒气冲冲的看向他，目光恨不能吃人一样。
张博丝毫不受影响，冷静的继续说道:
“还是说，你不能出门？”
“你是什么东西，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阿杰暴怒，伸手推攘。
“他被污染了，别和他近距离接触太久。”红姐忽然喝道，“张博，给他打一针。”
“交给我吧。”
张博伸手把雷冯推向后面，左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多了一支注射器。
“陈俊杰！”
他大喝一声，吸引阿杰的全部注意力。
下一瞬。
残影一闪，张博出现在阿杰身后，手中的注射器已经扎入他的颈间。
阿杰刚要挣扎，药效就已经发挥，顿时失去意识。
张博提着软成一滩烂泥的少年，把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没事吧？”
“我只是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让他安静下来。不过，他已经受到污染，怎么想都和‘没事’挨不上关系了。”张博道。
雷冯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连忙看向红姐。
红姐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台平板大小的仪器，走过去对着阿杰扫了一下。
滴滴滴！
仪器立刻传出尖锐的鸣叫，指示灯连闪红灯。
红姐叹了口气，“精神波纹呈负态波动，频率60赫兹，他毫无疑问已经是中度精神污染患者，随时有畸变的可能。”
雷冯虽然听马天鸣和张博提过“畸变种”、“精神污染”这些说法，但却不甚了解，就追问道：
“精神污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赫兹是测量什么的？”
红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架不住雷冯的纠缠，便解释说:
“‘污染’是指自然环境中混入了对人类或其他生物有害的物质，其数量或程度达到或超出自然承载力，从而改变环境正常状态的现象。”
“超凡世界的污染有很多种类，精神污染是其中一种。”
“如同它的字面意义，这种污染是指普通人或超凡者的精神被某种力量或现象辐射，出现精神异变，进而生出各种病变的现象。”
雷冯努力消化着干姐姐的话，不由好奇的问：
“被污染了会怎么样？”
“会疯！”
红姐回答的非常干脆，语气中带着无奈：“精神污染因其污染源的不同，被污染后的症状会有差异，但精神方面的问题哪怕再小，对于人类来说也是极其棘手。”
“精神污染的症状可以分为初中后三个时期，初期患者会有自闭、惊慌、怕人、幻视、幻听、精神萎靡，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减退等症状；”
“中期患者会有强烈的抑郁、暴躁、自我伤害、伤害他人等行为，情绪波动巨大，死亡率骤然提升；”
“后期患者则会彻底丧失理智和逻辑思维能力，不再有自我意识，成为被污染源支配的次生污染物，同时会伴有身躯的畸变，一旦彻底脱离人形，就是所谓的‘畸变种’了。”
红姐吐了口气，脸色沉重的说:“其实只要被污染精神，大脑组织就会出现不可逆的异变，且大脑功能受损，精神失常是早晚的事。”
“当然了，这些都是各方组织研究总结出来的说法。事实上超凡者圈子里一直有种广泛流传的说法，是说精神污染的可怕被某些人人为的遮掩了，大家都用另一个名字称呼它……”
红姐直视着雷冯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精神瘟疫！”
瘟疫！
雷冯有些被这两个字眼吓到。
他不禁问道:“难道精神污染不能治吗？应该有治疗类的超凡能力吧？”
红姐轻声道:“对于普通人来说，超凡能力也是一种污染。”
“用超凡能力治疗精神污染，就好比用一种污染对抗另一种污染，也许会有一些好的结果，但本质上反而是污染加剧，情况更糟糕。”
“二十年前，医疗系超凡者圈子曾有一次盛事，有某位大人物牵头，组织有关部门、白玉京等十八巨头，还有外国的各大组织的医疗大师，对精神污染研究多年，也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治愈，只能尽量压制状况恶化，勉强让被污染的人过上正常生活。”
雷冯顿时骇然，没想到精神污染居然这么麻烦。
同时又为阿杰觉得悲哀和不公。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的事情会降临在他身上？
外面坏人和恶人多的是，为什么偏偏是好孩子呢！
“不过也亏了这次的研究，我们对人的精神和污染原理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其中一个成果就是这个。”
红姐看出了雷冯心里的难过，试着转开话题。
她一扬手中的仪器，“这种仪器名为测频仪，是天工阁研制出来专门测量普通人精神波纹频率的仪器。”
“普通人的精神波纹频率是在20～30赫兹，部分精神强大的人或者精神极端专注时频率能达到40～80赫兹，波动呈波形。”
“低于正常数值就是精神异常，数值越低，精神状态越差，波动呈负态，说明精神污染越严重；”
“反之，高于正常数值就是精神超限，数值越高，精神强度越大，波动呈正态或复杂波形，说明就是超凡者，精神力越强。”
“原来如此。”
雷冯默默点头，消化着这些讯息。
“没有找到污染源和污染物。”
红姐科普的时候，张博已经把整个房间仔细搜查一遍。
他走回来，请示道:“阿红，申请队长支援吧。”
“队长正忙着抓卞立毅呢，一时半会儿的哪有功夫。”
红姐俏眼一转，决断道:“先把这个陈俊杰送到医院救治，咱们两个再回来排查整个小区。”
“好，听你的。”张博点头道。
他随手把陈俊杰提起来，把门锁好后，三人一起下楼。
临近二楼。
哒哒哒——
楼梯下方忽然传来一阵脆响，是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转眼间，下方楼梯转角处走上来一个OL装的女性。
一身裁剪得体的服装，显得简约而优雅，衬托出女性的魅力曲线。
裙下是深色的丝袜，好似泛着光，随着一双细腿不断上下而晃动。
开领设计露出大片白色的衣领，下方颤巍巍的高耸，随着上楼梯的动作蹦跳，跟藏了两只兔子似的。
她也发现了下楼的三人。
抬头看到是三个武装治安员下来，其中一人还拎着一个少年，画着精致妆容的俏脸顿时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让路。
她把身子靠后，侧着身子，把颤巍巍的果实面对三人。
红姐经过时道了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雷冯似乎听到她转头的时候嘴里啧的一声。
不过……
这腿真的好大！
不，应该说这腰真圆！
就在雷冯的眼睛忍不住乱瞄时。
“注意看，”脑海中的神秘声音忽然开口，“这个女人……”
“叫小美是吧。”
雷冯几乎是本能的接上了话茬，把声音都给干懵逼了。
刚觉得有点好笑，眼前的空气忽然波动起来。
像是被搅乱的水波。
雷冯的目光猛然凝固。
OL女精致的服装层层剥开，化作雾霾般的雾气。
优雅的身姿若隐若现，缓缓露出光滑、粉嫩的皮肤。
呼呼呼——
一条粗大而丑陋的物什，在下方摇摇摆摆，搅动气流。
“这、这、这……”
雷冯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暴击。
目光定定的看去。
女人那漂亮妩媚的容颜变得极其古怪，就像是把人脸和某种动物的脸随机缝合在一起，光滑的皮肤无缝衔接满是毛发的皮毛。
尤其渗人的是，一双兽性的黑色瞳孔，幽幽的正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