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回到村子

长久之后的见面，总是无言。

左右相顾中，艾德温先后拥抱了“跛子”与乔曼。

“最近村子还好吧？”艾德温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事发生，”由‘跛子’来回答艾德温的问题，“我在村子的附近设置了暗哨，暗哨不定期换岗，位置摇摆不定。另外，乔曼把香料的事情办妥了，他已经带人采摘了不少的原材料，正堆积在仓库里。我们自作主张把一些白沙村的孩子和那些奎恩村的孩子一起训练，由乔曼负责训练，贾科率领他们。”

“干得不错！”艾德温拍了拍‘跛子’的肩膀，大声道。

他要让村民知道，他从来不吝啬赞美，尤其是对忠诚的老部将。

“暗哨的事做得不错，孩子们的事我倒也不担心，”艾德温看了看乔曼，微笑着说：“记得让一些年纪稍大的孩子加紧训练，未来不久的部落酋长竞选里，免不了要流血，我们需要每一点力量。”

“如您所愿。”乔曼同样回以微笑。

艾德温继续道：“至于香料的事，就暂时先搁置一下，在部落酋长的竞争结束之前，这事于我们毫无意义。”

“明白。”‘跛子’一条条把艾德温的命令记在脑海里。

在三人谈话期间，已经有许多白沙村的村民闻讯围了过来。

艾德温疏出一口气，环视了一边四周的村民。

村民背后栋栋崭新的房屋也映入了艾德温的眼睛，每间房屋都用了白漆装点，更符合白沙村这个名号了。

“我离开白沙村已经快两个月，这两个月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我相信在你们身上也是。直至今日，我看到了‘跛子’穆顿把村子管理的井井有条，我才放下心来。”

艾德温脸色一边，做出沮丧的表情，话锋一转。

“但我不得不通知大家一件事，”他叹一口气，让人看到他的难为情，“又是十年过去了，一个月后就是雅克森部落的酋长竞争，你们还记得上一个十年吗？”

人群沉默了一会儿，三三两两的村民开了口。

“我们流了血，头领，我儿子死在了那场战争里。”

“是啊，还有我的丈夫！”

“我的房子也被烧掉了。”

“猪仔、羊仔都被烧死了，我母亲抱着它们焦黑的尸体哭。饥荒很快来临，我抱着我母亲的坟垛哭。”

艾德温深沉地开口：“上一个十年我还小，不懂事，但我看到了刀光剑影和火光滔天。战争，总是与死亡同行。如果我能保证不把战火烧到白沙村，你们愿意支持我吗？”

村民们都不敢相信，有些年纪大点的人已经经历了无数个十年，几乎没有一次，战火不会波及白沙村。

直到乔曼带头，“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能不受战火波及，那我死也愿意！”

战争的最大受害者不是士兵，而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士兵或许死了三分之一就会溃散，但冷血的敌人，能把一个村子的人屠杀殆尽。

“我已经六十岁了，”一个老者在两个壮年的搀扶下走出人群，“从十岁记事起，这样的十年我已经经历了五次，第一次我的父亲战死，随后是母亲、爱人、长子、孙子……每一次战争过后，我总要花十年来舔舐伤口，忘记痛苦，然后紧接着面对第二次战争。如果……如果有机会让我一个人拿剑上战场，就能换来我孩子的安全，我愿意！”

老者的话惊起了人群，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呐喊，他们都愿意用自己的剑换来家人的安稳。

见群情越来越激愤，艾德温趁机开口：“我不是要用你们的血换来和平，而是你们的剑！战火绝不会再次烧到白沙村，上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我保证！”

“用我的剑和敌人的血！”

“用剑！用剑！”

……

白沙村东边的树林里，村民们个个卯足了劲，干得热火朝天。

一棵棵树木倒下，很快便被早已等候多时的队伍抗走，一路抗到村子西边的新长屋里。

长屋里同样干得火热，妇女们负责给树木剃去外衣，男人则把树干削成细长的小段，垒成一堆。

弓箭的数量有限，而想最大程度减少伤亡，远程武器又必不可少。

那就只有投矛了，一种尖部削尖淬火，矛体细长，重量利于投掷的武器。

当然，战备的东西要准备的还有很多，比如上次战役留下来的无主皮革甲和锁子甲要分配给合适的人，艾德温还打算把一些鱼叉和草叉啥的融掉制成铁剑，但令他失望的是，找遍白沙村，他也没找到一个铁匠，甚至，他派夜昼给奎恩村带去信件，在莱迪斯莱娜的回信里，她也告知艾德温奎恩村也没有铁匠。

艾德温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长城南边和北边的区别是什么，为什么长城南边的战士尽数披着甲胄，手持钢铁利剑，而北边却只能去南边抢掠才能获得甲胄武器。

是因为铁矿吗？

并不是，塞外地域广袤，不可能没有几处大矿脉，如果有可能，金矿估计也有可能存在。

既然铁有了，那么从铁到武器装备就剩下了一步，那就是打铁。

所以塞外没能盛产武器装备的原因就在这。

因为塞外没有铁匠！

艾德温突然记起来之前和曼斯·雷德的谈话，曼斯·雷德好像不经意间提到过这事。

在他的嘴里，偌大的塞外，能打铁的人甚至不若南边的一个伯爵领多。

整个塞外的铁匠，几乎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如果……艾德温心里突然想出一种可能，如果他能搞来铁匠，在塞外这片铁矿蓝海里，他是不是就可以让他的每个战士披上甲胄，握起钢铁长剑。

但这毕竟是后事了，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他不可能从南边搞来铁匠，也不可能有时间寻找矿脉，冶铁铸剑。

要想短时间内提升战斗能力，就只能找些歪门邪道了。

长屋里，特别隔出了一个区域，专门制作一种特殊的鹿皮靴和登山镐。

艾德温对外宣布的是他要组织一支掠袭队，但实际上他想干什么，谁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