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庆不是那种纯粹的恶徒,反而更倾向于一个虔诚的修行者,只是在追寻道的过程中走上了歧途。”古风沉吟了一下,说:“虽然罪有应得,但不至死,验证‘精神污染大法’的威力后,还请老天师饶他一命!”
虽然严格来说,谈不上什么恩惠,但毕竟是龚庆带他入的全性。
跟龙虎山结盟后,他毫不犹豫的把龚庆给卖了。
但力所能及,还是要救他一命。
对于这,老天师并不奇怪,笑笑说:“放心,只是试一下效果,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是,全性不能再那么一盘散沙下去了!”
“您的意思是?”
“曾经,我虽然是十佬之首,但从未行使过这个权柄,因为我是出家之人,不在乎名利。但现在,为了有效的团结各大派,我准备收回所有权力!”老天师说:“虽然权力集中在一人手里是不对的,但非常时期,就要行非常之事!”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很郑重。
显然是思考了许久。
“也就是说,您打算把‘十佬会议’变成自己的一言堂?”古风愕然。
他总觉得,自己把“一人”的画风给带歪了。
“不止是我,你也一样!”老天师说:“一盘散沙的全性,是时候再一次凝聚起来了!那些‘十佬会议’跟‘全性’之外的游离势力,也只有你才能收服!”
说罢,跟古风讲解起了自己的计划。
大致意思,就是让龚庆的“攻山赌约”失败,以此将那位“代掌门”踢出局。而与此同时,自己则借着这个机会,把手伸到“十佬会议”中。
促成各大派跟全性的全面开战。
再之后,古风站出来力挽狂澜,保住全性并且将其掌控,一举成为“掌门”。
然后跟老天师握手言和,在公司反应过来之前,达成结盟!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公布‘源魔’的存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故意放任其复苏,给异人界树立一个可以让众人放下仇恨的外敌!”老天师说:“如此,你我掌控正、邪两派,精诚合作,才有希望应对那未来的大劫!”
这一连串的话语,几乎刷新了古风对老天师的认知。
原本在他的印象里,老天师是刚正不阿的正道高人形象,很刻板,但现在,老天师给他的感觉却像是一个枭雄。
狠辣果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
有点毁三观。
但仔细想想,也正常,原著中他为了维护张楚岚,就曾经想对诸葛青下手,这说明他是有私心的,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而现在,他其实仍然是一个“正道高人”,并无变化。
是自己以前误会了“高人”本身。
就像古代朝堂之上,忠臣得比奸臣还要奸诈,才能立足,衙门也要比恶徒更加狠辣,才能震的住他们。
前辈高人,也不是非得做道德模范,那是迂腐。
不拘小节才能成大事!
“行吧!”古风点头,说:“我要做掌门,全性里敢反对的人不多,有实力反对的人,更是一个没有!”
自己也直接掌控一些势力,确实能带来很多方便。
别的不说,孤家寡人,你去做什么都没人重视,而一旦背后有了势力,有了庞大的利益集团,那么一举一动就没人敢忽视。
“不过,趁现在还没‘翻脸’,您老帮我介绍个人!”古风突然说。
闻言,老天师好奇道:“谁?”
“高廉!”
……
罗天大醮还在继续,张楚岚那边,跟诸葛青打得是热火朝天:一开始,诸葛青没把他放在眼里,压制着修为跟他打。
结果打着打着,跟张灵玉一样,差点被“小白长虫”给一招秒了。
从这方面看,张楚岚继承“天师度”也是有资格的。
只要“炁”的修为提升上去,同层次,诸葛青、张灵玉那些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也就王也能胜过正常状态下的他。
而之后,用出全部修为的诸葛青,毫无疑问是碾压张楚岚。
十年空白期,终究让两人之间差了太多的修为,加上又没有老天师暗中帮忙,最终……他被打出了“元婴”状态!
“老农功”一出,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以为是“炁体源流”。
而它的威力,也不负众望:无视十年空白期造就的修为差距,竟然以碾压的姿态,直接打赢了诸葛青。
什么奇门法术的,完全没有作用。
炁体源流为何被称为“术之尽头”?
就因为“术”在它面前,都会变得毫无作用,异能都会失效,只有实打实的性命修为,才有可能硬抗。
这方面,年轻一辈显然差了太多。
结果毫无疑问,在一脉相承的“老农功”面前,诸葛青跪了。
“胜利者已经决出,今晚就会传度,那也是时候,开启‘攻山’计划了!”人群中端茶送水的小道童,打量着观望战斗的田晋中,在心里想。
那不是别人,正是卧底龙虎山的龚庆。
他是全性代掌门。
以对赌的方式,向门中众人发号施令:众人进攻龙虎山,而他则要负责窃取有关于“甲申之乱”的秘密。
如果能完成,就可以得到一次“发号施令”的机会。
而若是完不成,全性众人则会杀了他。
“就是老天师,最近怎么感觉有点古怪呢?”龚庆疑惑道。
目光无意识的一扫,立刻看到了旁边,一副“天师坐忘”的图像——他并没有在意什么,龙虎山这片地方,挂老天师的画像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人家是天师府的当代“天师”。
“奇怪,这个天师画像怎么有点狰狞?”龚庆感觉那画中的老天师不对劲,可是看第二眼时,又发现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对。
“难道是错觉?”
大会很快散场,晚间,老天师沐浴更衣,准备传度。
龚庆也正式发起号令,让全性攻山。
却不知道,一股常人察觉不到的“精神波动”,从他的命令传到了全性众人身上,引而不发,却开始迅速感染众人。
而龚庆自己这边,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伺候田晋中去修晚课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伺候了三年的“师爷”,这一次竟然变得非常陌生,脸上表情也有点不对劲。
“桀桀桀桀!”
田晋中突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让龚庆神色一凝,皱眉道:“师爷您怎么了?”
“怎么了?”田晋中疑惑道。
可是,他脸上的诡异表情却并未消失,说话的同时,笑声也同时响起。
“您在笑什么?”
“我笑了吗?”
“您没笑?”龚庆心里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旁边的另一名道童,却发现那人面无表情,仿佛根本不是活人一般。
伸手去探了一下鼻息,发现对方早已没了气儿。
“师爷,他……”
龚庆看向田晋中,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死鱼眼。而明明已经没了鼻息的那位“师兄”,则走过去,给其挠痒痒。
一边挠,还一边说:“生蛆了,师爷。”
“没关系,谁身上还不生俩蛆?”
听得龚庆是一脸的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更让他懵逼的,还在后面:当吕良赶来的时候,他发现对方也双眼无神,嘴角还有血迹。
灯火通明的天师府,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
日日都有人打扫的山门,变得杂草横生,屋里更是蛛丝密布。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