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挑了挑眉，看向谢子文。
看着对方的眼神，谢子文忽然就后悔让季霜给自己帮忙了。
他轻咳一声，把季霜又往自己跟前拽了拽，“得了，别麻烦人家顾总了，人家日理万机的。实习这种事，我自己还解决不了吗？”
季霜纳闷地看谢子文，“不是你说让我——”
谢子文哪好意思让她说完，一把捂住了季霜的嘴，不管她如何挣扎，自顾自伸手跟顾钦拜拜。
“哎哎哎好了好了，我先带着我家霜儿回去了啊，顾总慢走不送拜拜！”
谢子文拖着季霜离开，进了工作室，赶忙关了门。
他从门缝往出看，见顾钦在车前站了好一会儿才上车离开，不免撇撇嘴。
谢子文一边看迈凯南开走的车尾气，一边心里不平衡。
迈凯南而已，有什么的？
过段时间他就找他爸妈资助买辆法拉利！
“你干什么？！”季霜踹他屁股，大翻白眼，“不是你之前说让我帮忙，带你进Ivan工作吗？今天多好的机会？”
谢子文闹别扭，哼了一声，“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去面试总行了吧？走了上楼，活儿没干完呢。”
季霜心里自然也惦记这事，一面往上走一面没好气地数落谢子文刚刚捂她嘴的事。
要进书房的时候，季霜忽然福至心灵。
她一把拉过谢子文的胳膊，“诶，你刚刚不会是觉得不好意思吧？”
谢子文被戳中肺管子，抽出胳膊没好气地道：“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单纯不想让你落你老板一个人情而已！哥是为你好！别在这儿不知道好赖了。”
“装吧你就。”季霜已经洞察谢子文的小九九，笑的心知肚明，“你就是觉得伤自尊了是吗？人家跟你差不多年纪，都成Ivan集团中国区总裁了，你还跟发小混一块呢。”
谢子文简直气笑，“你要不要我给你帮忙了？再说信不信我不给你弄了？”
“要！抱歉，小的多言了！”季霜双手合十，“大佬，再帮我看看设计稿吧！”
谢子文轻哼一声，走到季霜电脑跟前，“我看看，有什么问题？”
季霜将自己画的两张设计稿全图展现在谢子文面前。
她设计的袖口都是以金属为材质，花纹就是按照初步设想的犀皮漆以及金漆镶嵌的纹路来设计的，至于谢子文刚刚对着两件漆器绘的图，不过是季霜准备明天拿去给顾钦看的正式效果图而已。
“很好啊，犀皮漆变涂，金漆镶嵌，都是很好的设计，也很符合袖扣使用人群的定位。”谢子文给了肯定答案，“再精细化一点，金漆镶嵌这一款过于素了，根据我对用袖扣的人群的了解来说，他们如果购买了这种风格偏华丽重工的，可能会想要款式更风骚一点。”
季霜皱着眉，“我也是想到这一点，但是一直没想好要往上面镶嵌什么样的宝石。”
谢子文思索一会儿，道：“彩宝和钻石肯定是最合适的，如果你想创新的话……黑曜石？或者是玛瑙？但那样做出来的款式可能会偏沉稳，年纪大的消费人群会喜欢。”
“但年纪大的消费人群用袖扣的好像不多吧？感觉用袖扣的都是……”季霜想了一会儿，莫名想到顾钦，“都是顾总那样的。”
谢子文顿了顿，阴阳怪气道：“噢哟，顾总那样的，你倒是说说，顾总那样是什么样啊？”
季霜撑不住笑了，“你那是什么语气——就是他那样年轻，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上有点闷骚的啊！我感觉袖扣都是那样的人用。”
说完，季霜没在意谢子文怪异的眼神，重新坐回了电脑前，“好了先不说了，你帮我找找还有什么宝石材质能做镶嵌的，我再画几张不同样式的设计稿。”
两人忙忙碌碌到深夜，谢子文搜集了一堆宝石样式，还都手绘了出来，给季霜参考。
眼看着要到凌晨十二点，季霜有再多的干劲儿这会儿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整个人都透着股颓然的劲儿。
谢子文点了烧烤，两人干脆坐在地上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看谢子文的宝石手绘图。
“……彩宝，红宝石？”季霜眉头紧皱，“有点过于骚包了吧？”
谢子文撇撇嘴不置可否，“蓝宝呢？或者蓝钻。”
闻言季霜眼睛微亮，但很快又否决了，“不成，蓝钻成色好的都很贵，如果是高奢定制款用一点没什么，但这次做的是畅销系列，都用蓝钻不现实。”
说着，季霜越发头疼，在谢子文手绘的十几张宝石图里翻来翻去，都没看到一张合心意的。
谢子文见她眼带都出来了，面上还有明显的疲色，不免道：“先别想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给你弄。”
“不成，你已经帮我弄了很多了，镶嵌这部分我得自己弄，总不能明天去了，稿子一交，最后说起设计思路我却蒙了吧？”季霜碎碎念着，“肯定还有合适的……”
然而看完所有手绘图，季霜整个人有点崩溃了。
谢子文手绘的宝石图样不少，但大多都是市面上袖扣款式已经用过的，剩下的要么是不符合她的设计基调理念，要么过于昂贵不适用。
见季霜表情隐隐崩溃，谢子文赶忙道：“这样吧，你先用蓝钻绘稿，明天带过去看看顾钦那边什么建议，你这样闭门造车也不是个办法。”
季霜绝望地回头看了眼电脑上的设计图。
她已经把犀皮漆变涂技法的袖扣设计图画好了，现在就差金漆镶嵌的。
眼看着临门一脚就要成功，却卡在了镶嵌选材上。
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但季霜也知道，灵感枯竭的时候，一味的钻牛角尖是无用的。
“好吧，只能这样了。”季霜摇摇晃晃的起身，“你去睡吧，我把图绘完，PPT做完就睡。”
闻言，谢子文看了看书房里的那张小床，不免微微蹙眉。
“反正镶嵌材质选好了，剩下的图就交给我来绘，你去房间睡觉。”谢子文的语气不容置喙，“明天你要去做设计思路汇报，这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