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两伍人看管俘虏,其他人跟我打上黑山寨去,彻底扫了这个毒瘤。”
这次来,赵洛一只带了百人,也就是十伍,外加闫丰带了二三十人负责后勤,在剿灭了黑山寨主力之后,山寨里剩余的拿十几人,几乎没怎么抵抗,就被轻易的攻破了山寨。
当几个作为先锋的年轻人,顶着两床打湿的棉被,硬冲过黑山寨第一道封锁之后,留守山寨的土匪们就彻底失去抵抗意志,乖乖的跪地投降了。
这次行动,在山道上围堵时候,死亡一人受伤两人,在攻打山寨时候,一人被滚石压断了腿,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一些。
黑山寨上,留守的十多人被控制起来,其余老弱病残被聚集起来,也都蹲在黑山寨一处平坦位置。
“受伤的人,让满仓先安排在村里,打听一下附近哪个村有大夫,高价把人请来…记住了,要讲道理,多话点钱没关系。”赵洛一看着身边几个伍长,继续吩咐到:“那些俘虏都审问过了吧?把死去匪首的脑袋都剁下来,让周边各村的人看一下…不是威慑他们!”
一个伍长的话差点气晕他,他怒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不是土匪,主要是让村里人安心,告诉他们作恶多端的匪首都死了,不用担心报复。”
那伍长讪笑一下,说到:“东家,不是我要威慑村人,只是那样做的话,他们肯定会这么想,倒不如就把人先放在这里,通知各村前来认人,有仇有怨的都来,还有这些人…”他指了指黑山寨那些被掳来的老弱妇女。
“嗯。”赵洛一闻言松了口气,点点头说到:“有些事情,我考虑的却是不周到,你们发现了,或者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也要及时告诉我。这些被掳上山的人…通知各村来人认领吧,这些妇女…如果家里人不愿来领,或者自己不愿回去的,那就带回咱们桃园寨去。”
“东家,其他人都好处理,那些…”一个伍长指了指人群里一些孩子,问到:“他们呢?我刚才找人粗略问了一下,大都是这些土匪头子的…很乱,有的都说不清楚他爹是谁…这些人是留下还是…?”
“确实麻烦…”有伍长皱眉说到:“那些不记事儿的孩子还好,那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东家,如果放过的话,只怕会记恨我们。”
赵洛一默默思索,这的确有些棘手,认亲不认理的人多了,这些孩子将来会怎么想,那可真说不好,认亲不认理的人多了,你觉得他们爹十恶不赦,他们未必这么觉得。
“公审吧,没有恶行的,就不处理,有恶行的,就杀。”
思索了片刻之后,赵洛一斩钉截铁的说到:“包括这些俘虏,先把他们都分开,让那些被掳上山的人私下里辨认,等到各村都通知到,各村拍了代表来指认,到最后确实没有重大恶行的,可以加入桃园寨。”
“都听着!”赵洛一在那些老弱妇女面前高声喊道:“我们是桃园寨的百姓军,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剿灭黑山寨,解救大家,现在大家都看到了,那些土匪大都已经被我们剿灭,留下的还有部分人,这部分人还需要大家指认一下,有恶行的就告诉我们,我们会把他们杀死…”
“你们当中,多数人都是被掳上山的,现在你们被解救了!在经过互相指认,如果你们却是没有恶行,只是被掳上山的无辜的人,那么我们会发放粮食,送大家回去,或者各村来人领你们回去也行…”
“如果没有恶行,又觉得村里人不会接纳你们,那么也可以加入我们,我们桃园寨里汇聚的的,都是那些被官府欺压,被豪绅欺辱,过不下去的穷苦人,我们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此时,原本看守俘虏的两伍人,已经把俘虏还有那些土匪的尸体带回山寨,闫丰也已经带人将山寨搜了一遍,他还是不放心,又把几个有点地位的土匪单独提出来,开始盘问,逼问这些人是否藏私。
而那些老弱妇女,听着赵洛一的话,却全都一语不发,各个低着头也不说话,没有丝毫表示。
赵洛一对此也是见怪不怪,先前解救那些矿工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这些人不相信他的话,这很正常,持续讲解开导就行。
当那些被辨认出来的匪首尸体,一个个被放到这些人面前,加上他孜孜不倦讲述政策,终于这些人开始抬起头,看着那些印象里一向不可一世,凶神恶煞的土匪成了尸体,有人的表情开始生动的变化起来,从麻木到震惊再到愤怒。
一个头发蓬乱不堪,身上全是破布片的女子,仿佛疯了一样跑了出来,跪在赵洛一面前,嚎叫道:“死了!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是,恶人都死了!你先起来,嘶!”
赵洛一伸手要将她拉起来,却不想对方疯疯癫癫的,枯瘦的手死死的抓住他,用力之大指甲甚至都嵌入了他的肉里,旁边有人要将她拉开,但一时间却是难以做到。
“都死了!都死了!”
这女子死死的拽住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口里就喊着都死了,手指却是指向那边被俘虏的人群,显得十分的急切。
“…是,恶人都死了,你先起来。”赵洛一眉头微微皱起,这女人已经疯了,说话和行动完全不搭啊。
“啊!啊…都死了!都死了啊!”
女子急的忽然流出泪来,一只手仍旧死死的攥住他不肯放开,一只手使劲戳指那边俘虏。
“你是说!”赵洛一忽然醒悟,这女子激动过度言语不当,但他听懂了,问到:“那边还有人该死!对不对!好,告诉我,那些人里面,都谁该死,别激动慢慢说,他们谁都跑不掉…”
那群跪在地上的俘虏,闻言一阵骚动,有人想要站起来,看守俘虏的人一顿拳打脚踢,将骚乱按了下去。
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指认,赵洛一示意下,将两伍人分成十个小组,分别记录这些人的指认,这是来之前就计划好的,是有预案的。
十几个孩子被单独关押,这些孩子有大有小,大的已经十五六岁,小的才三四岁,而这些孩子表现的也是各不相同,有些孩子茫然无措,有些大一点的孩子,眼神里充满了凶狠之色,斜眼死死盯住其他人,有人被这眼神盯住,原本想要站出来的,却是瞬间被吓住。
这其中,一个浑身黢黑,身形看上去有些瘦,但又不是瘦骨嶙峋的孩子,尤为可怕,虽然是低着头,但那眼神里的凶狠,比之先前那些匪首有过之无不及…
“谁敢出声,出卖寨子,我掐死他!全都丢沟里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