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难考验

两人吃喝对饮了大约一个时辰,赵洛一感觉果酒劲上来了,这后劲着实不小,当时就晕乎乎的难以自控,于是连忙出言告辞。

赵福成见他的确晕了,于是让刘彦行将他送回去,自己一人坐在院子里,继续独斟独饮,脸上流露出琢磨的神色。

不多时,刘彦行就回来了,他来到中院低声说到:“送回去了,老爷。”

“嗯,你坐吧,秀娟,让后面再炒俩菜!再拿壶酒来!”

“老爷,您很高看这个小子啊。”刘彦行坐下低声问道。

赵福成点点头说到:“是。”

“为什么呢?您是想把他…”

“慎言,不能提的就不要提。”赵福成喝了同样多的酒,却是没有丝毫喝醉的意思,此时他平静的说到:“怎能不高看一眼?还记得你与他去洛阳城那次吗?”

刘彦行点头,而后又摇头说到:“记得清楚,这小子口无遮拦,妄言国祚,差点被王府世子当街砍了,若不是运气好碰到了叶先生,恐怕已经死了。”

赵福成道:“你的看法没错,但这件事除了他年少轻狂之外,是否也可以看做他志向远大?”

“这…”

“有些牵强是吧?”赵福成笑笑说到:“单凭这么一件事,就认定他如何如何,那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去年迎恩寺徭役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是,咱们有…咳!原本事情可能要闹大,但那小子登高一呼,随口编了几句谎言,居然让官面上的人就此认了。”刘彦行道。

“这就是第二件事了,说明他有急智,也说明他的组织能力不错,几十个徭役民夫,让他几句话就聚在了一起,还让人生出了一丁点的信服感,这就很有些能耐了。”赵福成道。

刘彦行思索一点,也不得不点头说到:“的确,尤其是他这个年纪。”

“一个人有急智,也有一定的组织煽动能力,这种人如果生在一个特定年代的话…”赵福成悠悠的说到:“揭竿而起的陈胜吴广,就是这种人。”

“当今这个天下,的确也快要大乱了…”

“但陈胜吴广名气虽大,位列史书名传千古,但也仅此而已。”赵福成继续说到:“可是今天祠堂当中,你虽然不能进去,但在门口看到了吧?”

“是,很有些手段,原本群情激奋,换成是别人,九成都得服软,没想到他年纪虽然小,但胆魄却还是有的,完全没有把台下闹事儿的那群人放眼里,那里面多数人辈分都比他高,甚至带头闹事儿的,有几个就是他长辈。”刘彦行点点头。

“当时我坐在台上,也想看他该如何化解,原以为他会大喊肃静,与人争辩呢,却没想到…如此心机手段,绝非常人啊。”赵福成略有感慨的说到。

“那您今天设宴,是为了拉拢他?也对,如此心计的少年,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拉到咱们当中…”

“拉到咱们当中?”赵福成微微一笑说到:“这未必是个好主意,或许将来借他的势更好一些。今天宴请他,一来是想提前拉进关系,二来嘛…就是一个考验了,你知道一个人少年时春风得意,最忌讳的是什么?”

刘彦行神情骤然一紧,而后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这才缓缓放下杯子说到:“不错,这或许才是最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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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赵洛一晃晃脑袋,晕乎乎的,不过好在并没有灌铅似的头疼,他说到:“小妹不用管我,我没事儿。就是没想到这果酒喝着没感觉,后劲这么大,原本还想打包点饭菜,给你打回来补补油水呢,但我到底是没有李云龙那样的脸皮,喝晕了也拉不下脸…”

小妹颇为无奈的看着赵洛一,看他坐在椅子上东摇西晃,口中胡言乱语,总担心他会栽到地上去。

“哥,别胡言乱语了,赶紧洗洗睡觉吧。”

赵洛一摆摆手,说到:“不急,小妹,你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烧俩土豆吃,盐水煮土豆你吃腻了吧?可惜咱也用不起那么多油,要不然哥让你尝尝炸薯条,嗯…薯片…”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却被小妹一把摁住,只听小妹颇为无奈的说到:“我吃过了,你别胡言乱语了。”

“真吃过了?那我去给牛饮一下…”

“哥!你真别闹腾了,赶紧睡一觉醒来吧,你看你走路的跟踩云朵一样,飘忽忽的,干不成事儿要摔跤的!”

陡然间,赵洛一酒醒了不少,小妹这句话听到他耳朵里,就像是猛地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又像是一道天雷劈在他脑门上。

“是,小妹说得对。”赵洛一到院子里洗漱了一番,自语道:“走路像是踩云朵,飘忽忽的,是干不成事儿,还要摔跤的,小妹,你说的真好,哥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清晨,赵洛一照常起床喂牛喂鸡,然后跟着赵三叔两人去往了田里。

家里,二妞也早早的带着小蛋儿来到院子里,帮着小妹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小妹就拿出了书本,两人一起读写,她们并没有用纸张笔墨,而是就在沙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像赵洛一平常教的那样。

从播下麦种开始,这就是二妞的基本日常了,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在田里最忙的时候,她也会到田里帮忙,平时则是就在赵洛一的院子里,帮忙照看他饲养的七八只家禽,与依依一起出去放牛,又或者跟着依依一起,到四婶那里学习女红。

可以说,二妞在父亲的示意下,完全就是把赵洛一家里的事儿,当成了自己家的事儿来干。

原本来到赵洛一家里,二妞只是闷声干活,然后一起吃饭,赵依依读写时候也会试着教她,但她都只是摇摇头,直到后来他父亲悄悄告诉他,洛伊是个读书人,虽然现在跟个农夫一样,但将来保不准怎样,要是你一个字不识,将来夫妻间如何相处?

赵洛一面对几乎每天登门,来自己家里帮忙的二妞,最早时候也是推辞,他知道赵三叔的意思,但后来实在推不了,也就默认了,干脆就当成又一个妹妹,只是私下里叮嘱了小妹,如果他不在家,让她一定留人吃饭。

时间临近正午,天上的太阳愈发毒辣,赵洛一三人都是一身臭汗回到家里,二妞和小妹端出准备好的食物。

“嗯?这是土豆泥?”赵洛一有些惊讶的说到。

“嗯,我听依依说的,想着也不难做,就想着做了试试看,恰好早上来了个游村的小贩,刚好换了点糖回来。”

赵三叔脸上有些不悦,他不喜欢把食物做的花里胡哨的,感觉会浪费粮食,说到:“妞啊,这饭简单点吃就行,吃饱就中了。”

赵洛一道:“赵三叔,你这话可不全对,咱们吃不饱饭时候,那自然是吃饱了就行,但等到这土豆推广出去了,大家都吃得饱的时候,要还是盐水煮或者火烧的,肯定也会吃烦的,多弄点花样吃也挺好嘛。”

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食品深加工之类的,土豆一旦在附近推广开,那么大家都不那么缺粮食了,他自然就要考虑到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