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于我穿越后成为吸血鬼正太这档子事》

燃烧的黑夜、苍白的骸骨、绽开的血花、亲人惨死的哀嚎……

在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的冲击下,少年猛然从床上惊醒,而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

“果然是梦吗?”

少年松了口气般说道,眼前的景象和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自从那件事后,他就总是被这些荒诞不经的迷梦纠缠着。

少年恢复了那份一如既往的平静——直到他看到窗外那一轮绯红的明月。

薄红的月光静静照耀着万物,让窗外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轻柔的薄纱,同时击碎了少年的镇静。

看着那宛若近在咫尺的红月,少年宛若雕塑般僵硬在窗前,就在他愣神之际,那绯红的月亮突兀地睁开了眼睛……

伴随着清晨悠远的钟声,稚嫩的少年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眸,一泉真红的血色从眼眸从流淌而出。

就在少年刚刚苏醒之际,一道精致的倩影就这么凭空浮现在少年的身边安静侍立着,那是他的贴身女仆——安娜小姐。

在绯红月光的照耀下,少女完美的身姿缥缈而朦胧,让人不禁浮想联翩,然而那怨毒而猩红的眼眸和略微狰狞的脸庞却破坏了这份柔美。

是的,这位美丽的女仆小姐并非人类,从那诡异的出场方式和外貌特征揭示了她的身份——这是一位高等怨魂。

“安娜,请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

少年平静地说道,宛若对面真的是一位温柔可爱的女仆,而非一只阴森恐怖的怨魂。

虽然刚开始对这些应该被称之为怪物的存在提心吊胆,但事实证明,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已经能够以对待常人的姿态和这些异类相处了。

“启禀奥菲少爷,现在是蝉鸣之月,上弦三,晨钟之时。”

七月初三,上午五点吗?

奥菲如此想到,他侧头向窗外望去,只见夜空中一轮绯红明月高高挂起,让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看见少爷没有其他吩咐后,安娜小姐就自行在空气中消散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来时那样。

望着安娜小姐消散的地方,奥菲怔怔出神,这已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了。

在这里他拥有另一个较为拗口的名字——奥菲修斯·德·赫尔墨斯,当然,他身边亲近的人也会称呼他为奥菲。

与此同时,他继承这个名字所象征的显赫身份——三重伟大之赫尔墨斯最后的后裔,不死的血棘大公唯一的血亲。

按照原本故事的发展,他本该沉眠在庄园的血棺中,直到苍白之灾将他唤醒,而后化身为象征[十灾·血水灾]的死者之王,成为[失落诞祭]版本前夕的世界BOSS之一。

是的,他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存在,而是《夜行漫记》这款奇幻题材开放世界游戏的资深玩家,而其中剧情和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别无二致。

当然,也有不同的地方,例如自己正活蹦乱跳地呆在这里,又或者是自己脑海中那个自称[红月]的莫名存在。

如此想着,少年轻轻解开礼服的扣子,露出胸口处洁白如玉的肌肤,而在那白皙的胸膛上,一个墨蓝色的天平图案正在缓缓摇晃着。

如果仔细看,那图案根本不是什么图片,而是两条以奇异方式纠缠在一起的小蛇,那两条蛇的腹部鼓鼓囊囊的,似乎已经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饱食。

“莉莉丝,还需要多久?[环蛇之噬]快坚持不住了。”

奥菲有些不满地在心里说道,他实在是很难把自己脑海中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存在和那位孕育一切生灵的[源生之血]画上等号。

“不要这么着急嘛,小可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需要进行最后一次血飨仪式就足够了。”

优雅如鹃鸟的女声自奥菲心底响起,与此同时,奥菲的鼻腔里开始充斥起醉人的酒香。

见此,奥菲原本焦灼的内心略微平静下来,这种强行压抑命轨冲动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就像干某些事情被强行打断那样。

这个世界存在着名为[司命]的伟大存在,祂们是居住在幻梦境中的造物之神,是世界法则的人格化。

祂们非善非恶、亦正亦邪,每位司命都有自己的欲望和爱好,也会因彼此阴谋的冲突而对立。

年景的好坏,星球的转动,熔炉的转变——所有这些世界运行的现象仅仅只是司命的激情中那些较弱的那些成就的结果。

祂们裁定哪些事件成为历史,哪些历史又被编入未来,而[司命]这个称谓仅仅只是表达了祂们对于世界命运的影响力罢了。

而[命轨]顾名思义就是[司命]运行于世的[轨迹],是世人根据[司命]轨迹编纂而成的道路。

这些[命轨]有好有坏,正位即是升华途径,逆位则是堕落道路,但无论如何,它们都能让人踏入超凡脱俗的道路。

而踏入命轨之人往往对那条命轨有着如同飞蛾扑火般的倾向性,并且越是在命轨上前进的越远,这种上升的欲望就越发强烈。

而这种倾向性是可以遗传的,并且在[相似律]的作用下,后裔会不由自主的踏上那条命轨,这也是那些神秘家族最初的起源。

压制命轨倾向的方法不多,而奥菲目前正在使用的仪式·[环蛇之噬]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仪式的真实用途其实不是用来压制命轨倾向,而是用于制造所谓的[天才]。

而那构成天平的两条小蛇并非是仪式的产物,而是货真价实的低等魔鬼,是收到初堕者·[衔尾蛇]保护的眷属。

这场仪式的本质便是和这种魔鬼签订一次协议,让魔鬼依附在举行仪式之人的身上,然后悄无声息地吞噬那人溢出的才能。

如果那人溢出的才能能够让魔鬼满足,那么在契约达成时,魔鬼便会把汲取的才能双倍返还给举行仪式之人。

反之,则魔鬼则会吞噬举行仪式之人的所有才能,让其沦为无可救药的庸才。

如今,小蛇原本纤细的腹部已经变得鼓胀,墨黑的鳞片也被象征智慧的灵光染成幽蓝,这预示着仪式达成之期已然不远。

届时,那被仪式压抑许久的才能便会以双倍的数目尽数涌入奥菲的体内,这是司命见证的契约。

这对其他任何人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事,毕竟没人嫌弃自己的才能太多——除了奥菲本人。

那汹涌澎湃的[智慧]才能毫无疑问会让奥菲导向[智慧]命轨,甚至是将他侵染为[智慧]命轨的宠儿——精灵。

这可不符合他对未来的规划,毕竟一旦踏入命轨那可就不能反悔了,虽然互相不冲突的命轨可以兼职,但是一个人的才能和欲望无疑是有限的。

而践行命轨无疑非要是拥有大智慧、大觉悟、大无畏、大欲望的人才能走的更远。

尤其是到了使徒级别,只有通过维系自己的人性和欲望才能避免被神性侵染为命轨的傀儡。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可不是天然适应所有命轨的人类,而是遵从[欲肉]命轨的[血裔],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吸血鬼。

奉行感性的[欲肉]命轨与追求理性的[智慧]命轨自然是冲突,这种冲突放在游戏中便是那高达50%的经验惩罚。

若是放在平时,他或许会选择接受这个严苛的惩罚,毕竟[智慧]命轨可是拥有法师、炼金术师、咒令巫师等强力职业的,但他现在不能这么做。

在那个燃烧的夜晚,当奥菲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绯红的月光重新将这个失落的灵魂鼓动,让他以血裔的姿态重获新生。

这不是巧合,蛇乃退化之龙,月乃骄阳之影,龙裔、魔鬼、血裔本就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身为骄阳之子的龙裔如果死不瞑目或是心有不甘,绯红的月光便会降下恩赐,使其以血裔的形式重获新生。

而血裔或者龙裔在生前如果犯下不可饶恕之大罪或是与[衔尾蛇]立下契约,其死后,灵魂便会被打下[大罪烙印],在[失乐园]中被赐予禁果,成为魔鬼中的一员。

而恰巧奥菲的外公,那位[不死的血棘公]正是一位古龙之子,正因如此,在原剧情中,他才能恰好成为象征[血雨之灾]的死者之王。

而如此多的[恰好]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巧合]。

如同巫妖王必然会拿起霜之哀伤一般,奥菲成为死者之王是被往世余孽·[虚无弄臣]钦定的宿命。

而祂的目的正是奥菲的外公,可以匹敌神明的古龙之子·[不死的血棘公]·德古拉·采佩什。

在奥菲修斯这个死者之王的驱使下,铺天盖地的猩红血雨笼罩了繁花之国·芙洛朵因,无辜者在血雨中溶解,化为滋养灾祸的养分。

不得已下,芙洛朵因那位已经暮暮垂老的狮王·安德雷·坎帕诺洛召回了选择自我放逐的前任王国守护者德古拉·采佩什。

在那个昏暗的雨夜中,这位存活数千年的不死公爵亲手让自己唯一血亲重新回归了安宁的永眠。

而这一切依然在[虚妄弄臣]的计划之内,那位喜欢操纵命运、挑起混乱的世外邪神最热衷于制造这种挚友反目、血亲相残的恶劣闹剧了。

在那之后,这位古龙之子就重新销声匿迹了,当他在[失落诞祭]版本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末日之兽·七首十冠大红龙]。

这位[天命的灭世者]掀起的天陨灾变毁灭了繁花之国·芙洛朵茵三分之一的版图,间接导致其在之后的故事中灭亡。

因此,奥菲无疑是那位邪神毁灭世界的关键一环。

一旦被祂察觉到自己这个棋子试图挣脱宿命的束缚,那么,迎接他的将是那命运帷幕后如天罗地网般阴谋诡计。

而一个渺小悲哀凡人如何能够挣脱邪神的束缚?答案是另一位神明的帮助,而恰好,奥菲和一位司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红月]——这位被往世余孽和贪婪愚者们剥夺至无可剥夺的伟大之神就是他最后的盟友。

在原本的剧情中,不满于司命束缚的愚者在往世余孽的蛊惑下,将司命中的三位拉下凡间,然后堂而皇之地窃取了祂们的力量。

殊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将这个世界导向了那不可救药的可悲命运,因为司命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而是整个世界的维系者。

无法压抑[毁灭]怒火的[铸匠]乃是大地和骄阳的[创造]者,象征[欲望]的[红月]用[繁育]在荒芜中带来生机,引导堕落的[衔尾蛇]却推动[嬗变],让世界不再停滞。

无论祂们践行的道路在世人眼中何等面貌,祂们最初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这是祂们无法割舍的仁爱和与生俱来的职责。

当然,奥菲暂时还没有资格插足这些事情,他现在必须要找到一个挣脱[虚妄弄臣]安排的方法。

而这个问题他在之前的三个月中已经找到了答案——就职[蜕生]命轨的[环血术士]。

于是奥菲毫不犹豫用银质祭祀刀割破了自己手心,殷红的鲜血在胡桃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近似完美的魔法圆和繁复的符文。

“吾等拜请[红月],永无餍足之神,给予生命之神,葆汝所求之神,源生之血,绯红之月,伟大母亲,原始胎海,生命源质。”

只见绯红的月辉下,俊美少年单膝跪地,薄红的嘴唇清冷地吐出那个繁杂而冗长的名讳。

而那语调林籁泉韵,宛若是在林地中吟诵着诗篇,而非是在向一位神明祈祷——而这正是擅长祭祀与沟通万灵的古精灵语。

“啧啧,小可爱真笨,这么把血液弄得到处都是……”

伴随着一道妩媚的调笑声,那绯红的月色愈发妖冶,仿佛真的要滴出血来。

不,不是似乎,只见那殷红如血的浪潮从红月之上倾落,向着奥菲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