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过年喽

春晚一直在持续播放着,可时间却已匆匆接近十二点了。按照传统习俗,明天得早早起来去拜年,那可真是要起个大早,有的人家甚至凌晨四点就已经起床开始拜年活动了。要知道,拜年这里头可是有着不少说法和讲究的,并且只能在上午去拜年。怜语心里琢磨着,明天不仅自己要去给长辈们拜年,还会有亲戚来家里拜年,所以明天一早起来必须得把炕上收拾得干净利落、整整齐齐的,给前来拜年的人营造一个整洁清爽的环境,可不能让人觉得家里杂乱无章,觉的她这个人邋遢。于是,她开口说道:“别看了,明天还有回放呢,该睡觉了,明天咱们还得早起。”

两个孩子倒是挺听话的,迅速脱下新衣服,乖乖地钻进了被窝。然而,国祥却还想再看会儿春晚,毕竟今年的春晚实在是格外出色,唱歌的节目悦耳动听,小品也是妙趣横生,他心里想着再看一小会儿:“就一会,一会就睡觉。”

“别一会了,再一会就不用睡了,直接去拜年得了。”怜语干了一整天的活,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满心只想着能够早些休息。

“好吧,明天再看吧。”国祥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体谅怜语让早点睡的那份心思。他瞧着两个孩子在被窝里一边拍着一边看着电视,心里也明白自己要是不睡,肯定会打扰到两个孩子,让他们也没法好好睡觉。

大家钻进被窝熄了灯,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国祥那响亮的呼噜声。怜语刚刚有了一点朦胧的睡意,忽然就听到村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鞭炮声,这声音或远或近,不绝于耳。村里的人们之所以这么早就放鞭炮,那是为了抢新年的头一挂鞭炮,期盼着能借此迎来一整年的红红火火、顺顺利利。还好,这鞭炮声并没有一直响个不停,当桌子上的钟发出一声清脆的“铛”响时,外面的炮声才逐渐平息下来。没了这忽大忽小、嘈杂喧闹的鞭炮声,伴着丈夫那有节奏的呼噜声,怜语终于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大年初一这一天,通常人们起床都特别早,可不是单独某一家人这样,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如此。毕竟每个村子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习俗。这不,怜语早早地就起了床,她拿起臭蛋玩的小鞭炮,小心翼翼地拆除了一个,在门口“啪”的一声放响,这才打开西屋的门。伴随着这声清脆的炮响,两个孩子和丈夫也一下子清醒过来,随即都纷纷开始起床。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是大年初一,可不能睡懒觉。怜语趁着他们穿衣的间隙,赶忙出去给各个神祇上香点蜡烛。国祥穿好衣服后,快步走到院子里,拿起火柴,毫不犹豫地就把两个院子里的芝麻杆给点着了。在点北院的时候,他朝着北屋大声喊道:“娘,醒了没有,一会我放炮了。”

“醒了,正收拾呢,你放炮吧。”孩子奶奶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立马回应道。

当芝麻杆快要燃尽的时候,两个孩子也起来了。怜语又急忙回到西屋收拾炕。这时,臭蛋看到爸爸准备放那大地红的鞭炮,一下子壮起了胆子,主动跟爸爸说道:“爸爸,我来放炮。”

国祥看到臭蛋如此勇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那你放吧,点着了赶紧往边上跑,可别炸着你自己。”

“好的,爸爸,我会放炮。”臭蛋之前放过炮,不过都是些小小的鞭炮,这种大地红的鞭炮他还从来没放过,但他看过别人放,所以也知道大概的操作方法。他从芝麻杆的火堆中,迅速拿起一根带着火星的秸秆,对着鞭炮的引线就怼了过去。刚听到“呲呲”的声音,他就立刻捂着耳朵往后撤,紧接着,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在这热闹的鞭炮声中起床放炮,丫丫在旁边睁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国祥则用手紧紧地捂着丫丫的耳朵。

放完鞭炮后,国祥和怜语一起走到孩子奶奶的屋里去拜年。国祥让臭蛋也过去拜年,臭蛋兴高采烈地就去了。一进奶奶的屋子,他就甜甜地说道:“给奶奶拜年了。”

奶奶听到这话,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从包里掏出五块钱递给臭蛋:“我的好孙孙,给你的红包,出去玩吧。”

国祥和怜语随后也出去给其他长辈们拜年了。臭蛋在家里觉得无聊,就拿着鞭炮跑到大街上去玩。虽说现在才早晨五点多钟,但今天的早晨跟以往截然不同,显得格外热闹非凡。街道上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拜年人,到了当街,这个四岔口的地方,人更是多得不得了,庙宇也都亮起了灯。臭蛋看到博力和川江都在街道上玩耍,他马上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可是玩着玩着,他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的小脑瓜里就打起了主意,想着怎么能让行人吓一跳呢?他知道定时炮肯定能达到这个效果,可是定时炮太贵了,买一盒定时炮的钱,能买三把小鞭炮呢。就在这时,川江说道:“咱们用香当定时器吧。”

随着川江这么一提,小伙伴们一下子都明白了该怎么做,立刻各自跑回家去拿香。没过一会儿,大家都很默契地拿着香回到了当街。他们把香截短,一根香就能制作出五六个定时器。把定时器点着后,就开始在地上地毯式地布置定时炮。要注意的是,定时炮可不能布置在大街上,因为拜年的人走来走去,很容易就把定时炮给踩坏或者踢飞了。而且在放置定时炮的时候,还得尽量隐蔽一些。等布置得差不多的时候,孩子们聚集到庙宇的看台上,看到地上角落都是小红点,街道上到处都是香的味道,这几个小家伙眼睛紧紧地盯着匆忙行走的行人。每当有行人被鞭炮的响声吓一跳时,这群孩子就会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阵。

每年拜年的总是那几个长辈,这几家人也并不住在一块儿,南场的多一些,北场的少一些,但这么一圈转下来,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左右。拜完年,怜语回到家里开始忙活着准备早饭。不过,大年初一的早饭永远都是饺子。把饺子煮好之后,她先盛出一碗,去给各个神祇上供,接着又盛出一碗,让臭蛋端着给了奶奶。臭蛋看到奶奶正在往篮子里准备东西,有纸钱、元宝、黄表纸,还有麻糖、馒头等等。他说道:“奶奶,吃饺子。”

“好嘞,这就吃。”奶奶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儿,重新拿了一个碗,把臭蛋端着的碗腾空后,又交还给了臭蛋。

“给,拿回去吧,一会你爸爸去上坟,你去不去呀?”奶奶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道。

“去,我还要去放鞭炮。”臭蛋看到奶奶在准备这些,煮饺子纸钱看到妈妈也在准备这些,而且妈妈准备的东西里面还有鞭炮,一想到又能去放鞭炮了,他就特别高兴,立马点头同意了。

国祥拿着满满一篮子的祭品,臭蛋也提着一包,父子俩出了家门去上坟。在路上,国祥认真地教育臭蛋说道:“拎着这些东西可不能去串门。”

“嗯,知道,奶奶说过了。”臭蛋虽然心里不太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走到村边的时候,国祥说道:“在这里等等吧,一会你大伯也就来了。”

“为什么不去大伯家里去叫他呀?”这时,臭蛋心里想着大伯是一家人,应该没那么多讲究。

“刚才不是说了嘛,咱们拎着这些东西,不能去的。”国祥还是耐心地给臭蛋解释着。

“大伯不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也这么多说法吗?”臭蛋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家人也不行。”国祥坚定地说道。就在这时,他们已经看到远处的大哥走了过来。

国祥的这番话让臭蛋更加疑惑不解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奶奶和妈妈准备的东西可以在院子里随意拿来拿去,却不能拿去大伯的家里。难道大伯不是一家人,可大伯明明叫奶奶妈妈呀,臭蛋越是想越不明白,只能照做

“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你没过来呢。”辉祥笑着说道。

“拜完年了,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早些来,不能年年让大哥等啊。”国祥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在去上坟的路上,可以看到山上、田间升腾起了一道道烟,仿佛是在向祖先诉说着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和对未来的美好期许,让祖先也能在地下过一个好年。

怜语拜完年转了一大圈,感觉比去地里干一整天的农活还要累。现在这个时间段,大家也都去上坟了,饭也都吃过了,她准备睡个回笼觉,醒来之后再看春晚吧,她没有铺褥子,只是在肚子上盖了一个小被子,没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