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祥的童年记忆里,的确存在着那么一只狸花猫。那是一只模样俏皮可爱的狸花猫,身上的花纹恰似精心描绘的图案。
小时候的国祥,不但养着这只狸花猫,还养过猪。养猪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为了能增添一份收入来贴补家用。在那个日子不甚宽裕的时期,家里的粮食连人吃都略显紧张,更别谈给猪吃了。于是,国祥常常背起那只藤篮前往山上挖野菜。尤其是在夏天和秋天,漫山遍野都长满了狗尾巴草。野菜并非轻易就能找到,需要在各个角落仔细探寻。每当国祥挖野菜时,常常会惊扰隐藏在草丛中的蚂蚱、蝈蝈等小昆虫。而只要国祥一瞧见这些昆虫,他绝对不会放过它们,随手摘下一根狗尾巴草,就把这些昆虫逐个串起来。待到藤篮里的野菜再也装不下时,也就是国祥该归家的时候了。他背着竹篮,竹篮的四周挂满了一串串的蚂蚱、蝈蝈之类的昆虫。
回到家中,国祥总是先把野菜拿去喂猪,而挂在藤篮上的那些昆虫,他会自己烤着吃一部分,其余的则都是用来喂那只狸花猫。国祥只要在自家的院子里喊一声“猫咪咪”,那只猫就会如同飞鸟一般,“噌”地迅速奔回来。他把手中的这些昆虫喂给狸花猫,狸花猫嘴里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兴奋地左啃右咬,尽情享受着这些美味。
可那只狸花猫最终却不知去向。自从看不到这只狸花猫起,国祥心急如焚地找了好些天,几乎寻遍了每一处角落,都没能发现它的踪迹,甚至跑到村外不停地呼唤,依旧无法将它唤回。国祥心里暗自揣测,这只猫或许是被人抓走了,又或许是不小心误食了死老鼠中毒身亡。总之,不管怎样,就是再也瞧不见这个曾经熟悉的身影了。渐渐地,国祥对于它能回来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然而,在两个月之后的一天,天空中骤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就在这哗哗作响的雨声之中,突然传来了在房顶上那熟悉的猫叫声。国祥一听,整个人犹如发狂一般,不顾一切地想要在下雨时爬到房顶上去看看是不是他的狸花猫回来了。可奶奶却始终紧紧拽着他,坚决不让他去,毕竟下雨天上房顶实在太过危险,更何况当下下着的是这般凶猛的暴雨,就更不能让他去冒险了。国祥只能心急如焚地在屋里踱步,耳朵紧紧竖着,生怕错过那猫叫声的任何一丝动静,眼睛则时不时地望向房顶的方向,满是焦急与期盼。在屋里,国祥心急火燎地冲着房顶不断呼喊着“猫咪咪”,一遍又一遍,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然而,那只猫就如同着了魔一般,仅仅叫唤了几声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国祥的心愈发揪紧,焦虑地在屋内来回走动,满心期盼着能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天晴之后,国祥迫不及待地专门爬上房顶去寻觅这只猫留下的痕迹。可他也明白,猫咪怎么可能轻易留下明显的痕迹呢,但他不甘心,执拗地在房顶上仔细搜寻着。奶奶看着他这般模样,无奈地摇头叹气。由于找不到任何有关猫的线索,国祥心中满是失落与沮丧,并且为此还和奶奶生了气。他觉得奶奶当时阻拦他上去看猫,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于是,他长达一个多月都没有和奶奶交流,整个人都沉浸在对狸花猫的思念和对奶奶的埋怨之中。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压抑,而国祥时常会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院子里,望着曾经狸花猫常出没的地方发呆,心中的愁绪如同乱麻般难以解开。
国祥心里如此思量着,对养兔子这件事愈发觉得不可行。他深知兔子虽然可爱,但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卖钱,而一旦养的时间长了,感情深厚起来,又怎么舍得卖掉呢。于是,他坚定了不让臭蛋养兔子的想法。
他一心只盼着能有机会再养只猫,毕竟如今家里的老鼠着实有些多了。那些老鼠极其狡猾,光靠着老鼠夹子根本抓不住几只,而且放置老鼠夹子的时候还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夹到自己的手。相比之下,养只猫就合适多了,只要猫在家里时不时地叫上几声,那些老鼠便会被吓得抱头鼠窜。国祥越想越觉得养猫才是解决家里鼠患的最佳方案,他时不时就会想起曾经那只狸花猫,怀念起它给自己带来的欢乐与安宁。在那些日子里,国祥时常会在脑海中描绘出未来养了新猫后的情景,想象着它在屋子里灵活穿梭、追逐老鼠的模样,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与憧憬。
国祥这次回家是因为清明节,需要明天去上坟,也就在家里待两天,就回去上班了。
第二天,清明节,奶奶突然说要回娘家看看,就对国祥说道:“年前的时候国庆来过了,说有时间了回去看看。”
“国庆弟弟来过了?我舅舅还好吧。”
“嗯,来过了,还给拍了照片,这不回去看看你舅舅。”
“这个日子选得不是很好啊。”
“人老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上午去坟上给你姥姥姥爷看看,下午再去他们家。”
“哦,这样也行。”
“我带着臭蛋一块去,在路上有个伴。”
“行,臭蛋来。”
“爸爸你叫我。”
“是的,今天你跟奶奶去垚坡玩吧。”
“好哎,好哎,出去玩喽。”
奶奶带着臭蛋往垚坡方向走去,垚坡在百佛村西面,大约有五里地。可在两村之间,隔着的都是山,道路坑洼不平,到处都是鹅卵石。走在山路之间,山间的野草也冒出了嫩绿,田间地头的小麦长势喜人,个别田间种的油菜,开着油菜花,在这田间走走也能令人心旷神怡。走到山顶上,就能俯瞰整个垚坡,那是个很小的村落。在这个山上经常能看到人来回走动,奶奶指着山上的几个简陋的建筑物,说这是煤矿,很多人在这里下煤窑,咱们村里就有很多人。
一路上奶奶和臭蛋走得很慢,可以说是边走边玩,五里地的路走了快两个小时。奶奶带着臭蛋没有第一时间往村里走,而是走到一个铁道旁的一块田间,在田头有个小土包,奶奶从带着的兜里拿出纸钱、元宝等等,在这个小土包前烧了起来,正烧着的时候,奶奶就涕泪横流,鼻涕眼泪一大把,嘴里喊着:“娘啊,爹啊,桂月来看你们了……”
国祥看着奶奶和臭蛋渐渐走远,便转身开始准备上坟要用的东西。他将香烛、纸钱等物品仔细地整理好,心中也涌起一股对逝去亲人的缅怀之情。
等他准备妥当后,便朝着祖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思绪纷飞,想起了小时候跟着长辈们来上坟的情景,那时候的自己还不太懂这些仪式的意义,只觉得跟着大人跑来跑去很是有趣。如今,自己长大了,也更加明白了其中所蕴含的对先人的敬重和怀念。
到了祖坟所在地,国祥恭敬地摆好供品,点燃香烛,然后开始焚烧纸钱。火苗升腾而起,在空中摇曳舞动,仿佛带着他的思念飘向了远方。国祥默默地在心中与祖先们对话,诉说着自己的近况和对他们的感恩之情。
上完坟后,国祥回到家中,发现奶奶和臭蛋还没有回来。他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飘荡的云朵,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只曾经给他带来无数欢乐的狸花猫。他叹了口气,心中的那份思念愈发浓烈。
不知过了多久,国祥听到了门外传来奶奶和臭蛋的声音。他起身迎了出去,看到奶奶的脸上还带着泪痕,而臭蛋则一脸兴奋地跑过来,跟他讲述着一路上的见闻。国祥微笑着听着,心里却还在想着那只狸花猫和已经逝去的亲人们,感叹时光的流逝和生活的变幻无常。
“娘,回来了啊。”
“嗯。”
“舅舅还好吧。”
“还好,就是不能下床了。”
“毕竟人老了。”
“抽空你也去看看吧,看一眼少一眼。”
“嗯,一定的,等我不忙了肯定去的。”
“舅舅真的老了啊。”国祥感慨地说道。
“是啊,人都有老的时候。”奶奶叹息着说。
“对了,这是国庆给拍的照片。”
奶奶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国祥。国祥接过照片,仔细地看着。照片是过年时候拍的,家里人都还穿着过年的衣裳,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新奇。国祥看着照片,想着自己在上班,没能一起拍照,要不然就是全家福了,看着照片中的丫丫歪着嘴正在生气,看着就挺好的,不知道孩子们长大了看到这些照片会作何感想。
国祥把照片递给怜语,想着要是能让家里的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该有多好啊,他也更加坚定了要努力工作、好好生活的决心,让自己和家人都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也想着那投资会有丰厚的回报。
此时,太阳渐渐西斜,余晖洒在院子里,给整个院子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国祥望着那温暖的阳光,心中似乎也多了几分慰藉和希望。
奶奶想着院子里的葡萄树结的葡萄总是被鸟类吃了,而且经常招蛇,而且中院的梧桐树半个树都没有树皮了,整天爬着蚂蚁,这两颗树砍了吧就说道“国祥,等你下回回来的时候,把咱们家的葡萄树和梧桐树砍了吧”
“行啊,我也觉的梧桐树也得砍了”国祥也一直有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