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都已种植完毕,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罢了。每下一场雨,就得除一遍草,这不,刚种完庄稼,紧接着就到了间苗的时候了。怜语心中思忖着,先把那些容易分辨的苗间了,而把最难的谷子留到最后再处理。距离种庄稼仅仅过去了一个星期,怜语又要往地里去了,今年她带上了臭蛋,心里想着借此锻炼一下他,让他好好认识一下各种庄稼到底长什么模样,若是他能帮忙间上一两陇地,那可就算是帮上大忙了。怜语深知间苗这活儿,看似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绝非易事。
天气愈发炎热起来,去地里干活,要么早上不吃早饭就出发,要么就得等到下午三四点之后再去,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开中午那炽热无比的太阳。就在今天早晨,怜语从温暖的被窝里缓缓起身,伸手轻拍同在被窝里的臭蛋,说道:“起床了,陪妈妈去地里干活啦。”
“啊?”臭蛋睡眼惺忪,满是疑惑地问道。
“今天要去西沟地里间芝麻的苗,快点起来。”怜语说出了今天要去的地块。
“哦。”臭蛋眯着眼睛应了一声,便又要睡过去。
怜语起来后,先是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接着又去到小东屋,将农具一一准备妥当,还专门给臭蛋找了一个小巧的锄头。她把昨天的剩饭放到灶上温热,又走到西屋,将去地里干活要用的水壶灌满水。可当她回来时,却发现臭蛋又睡着了,小孩子果然是好啊,无忧无虑的,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完全不用操心地里的庄稼。怜语无奈,只好再一次去叫醒臭蛋。这一次可不能让臭蛋再待在被窝里了,否则说不定一转眼他又会睡着,怜语只得一把将臭蛋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臭蛋刚才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到说要去地里干活,原本还高高兴兴地准备跟着一块去呢,结果却在地里抓蚂蚱的时候,抓到一个沿边不小心掉了下去,这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是妈妈把自己从被窝拽了出来。看着妈妈已经把饭放到了桌子上,臭蛋立即穿好衣服,下炕吃饭。
西沟地确实是最远的一块,一路上怜语和臭蛋走走停停,花费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抵达。芝麻地在阳光的照耀下,绿葱葱的一片,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怜语把小锄递给了臭蛋,臭蛋兴高采烈地接过,将小锄杵在地上,那锄把确实快比他自己都高了,这幅模样让怜语忍俊不禁,不过家里也确实没有更适合他的小锄头了。随后,怜语又给臭蛋戴上了一顶草帽,自己则扛着平时常用的锄头,手里提着白色塑料桶,里面装着上午干活要喝的水,然后便带着臭蛋往地里走去。
到了地里,怜语给臭蛋示范了一下如何间苗,告诉他要一扎留一颗,并且仔细地教他辨认芝麻苗。臭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开始在地里认真地间起苗来。他顺着一垄慢慢地间着,还没到头呢,怜语就已经把两垄地间完了,而且速度极快,间出的苗整整齐齐。臭蛋抬头看了看妈妈,只见妈妈已经到头了,间出的垄又宽又快,竟是自己的两倍。他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妈妈的能干,同时也有些着急,想要加快速度,可又担心自己间得不好。
怜语看着臭蛋努力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她知道臭蛋还小,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鼓励臭蛋慢慢来,不要着急,可臭蛋毕竟是个小孩子,没耐性,一垄地还没有见到头呢,就把水壶中的水喝了一半了。
好在西沟地并没有多大,一上午就见了一半了,下午就应该能见完,虽然臭蛋见的不多,一上午下来也见了两垄地,这就不少了,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大忙。要是只是自己间苗的话,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这样就省下来时间了。
把芝麻苗间好后,就直接去西岭地上间棒子苗,虽然棒子种的最多,可在种的时候就犟的稀,这是需要一个很高技术,这个对于怜语的姐夫来说手拿擒来的事,犟的基本间距大都一样,但一堆能长两颗,这样棒子长大了收成是不好,只留一颗,棒子才会长个大穗。可也用了两天的时间才间完。最后只剩下谷子了。
谷子间苗是最不容易间的,谷子的苗和狗尾巴草长着一个样子,只有丰富的经验才能识的,间谷子的苗需要是两寸的距离留三四颗,多了不行,这就要拿上谷子间苗的小薅锄间苗。怜语怕臭蛋把苗都给间错了,专门让臭蛋认识了一下谷子的苗是什么样子的,“谷子幼苗的根部通常呈现紫色,而狗尾草的根部则是绿色。”
“哦,那看这个都是什么呀”臭蛋指着眼前这垄的谷子说道
“这个是谷子,这个是狗尾巴草”怜语用手中的小薅锄两下,就精准的把不是谷子的给锄掉了,还把苗也间好了。怜语继续耐心地教着臭蛋,让他仔细观察谷子和狗尾巴草的区别。臭蛋睁大眼睛,努力地分辨着,可还是时不时会弄错。怜语也不恼,一次次地纠正他。虽然进展缓慢,但臭蛋也逐渐掌握了一些窍门。
“妈妈,我好像有点会了。”臭蛋兴奋地说道。
“嗯,不错,慢慢来,别着急。”怜语微笑着鼓励他。
臭蛋在地里不知道干了多长时间,干完自己的脖子很难受,就把脑袋抬了起来,看着天空,觉的舒服多了。怜语看到臭蛋不干活,看着天,就说道“不干活,看什么天”
“脖子难受,看着天舒服”臭蛋摸了摸脖子说道
“那你歇一会吧”怜语知道,薅小苗一直栽着头,时间长了脖子当然会难受,别说小孩子了,即使自己也觉的脖子难受,可看着一上午的进程,哪里还敢休息,薅小苗后面就是锄地,这也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
怜语看着臭蛋那稚嫩的模样,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心疼。她走到臭蛋身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臭蛋呀,妈妈知道你辛苦了,不过咱们得抓紧时间把这谷子间完呀。”臭蛋点了点头,听话地又低下头开始继续间苗。
太阳渐渐西斜,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怜语依然认真而专注地劳作着,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除掉那些多余的苗。臭蛋也在努力地学着妈妈的样子,虽然速度比不上妈妈,但也越来越熟练。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怜语直起身子,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她看着这四天已经间了大半的谷子地,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臭蛋,咱们今天就先干到这儿吧,明天再来。”怜语说道。臭蛋一听,如释重负,站起来,抬着头看着天空,感觉脖子好舒服。
在他们的努力下,谷子苗一行行地变得整齐起来。偶尔有微风拂过,谷子苗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们的辛勤付出而欢呼。
臭蛋到了九月份就要开学了,地里的活就剩自己了,虽然再有一两天谷子也就薅完了,可后面的锄地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也没有简单的方法,丈夫又在外面上班,看来到时候只能等臭蛋星期天的时候帮点忙了。
这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怜语早早地起了床,开始准备去地里干活的东西。臭蛋还在熟睡中,昨天的劳作让他十分疲惫。怜语轻手轻脚地收拾着,不想吵醒他。今天努努力就能完成薅小苗的工作,就让臭蛋在被窝里多睡一会。
等一切准备妥当,怜语才轻轻地走到床边,轻声唤道:“臭蛋,起床啦,我们要去地里干活啦。”臭蛋嘟囔了几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地坐了起来。
“妈妈,我还没睡够呢。”臭蛋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乖,我们得赶紧把谷子间完呀,不然等你开学了就没时间了。”怜语耐心地哄着他。
臭蛋无奈地叹了口气,穿好衣服,跟着怜语一起出了门。
到了谷子地,怜语递给臭蛋小薅锄,说道:“今天咱们得加把劲,争取早点干完。”臭蛋点了点头,便开始认真地间苗。
怜语依旧熟练地劳作着,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不一会儿就见了好大一片。臭蛋努力地跟在妈妈身后,虽然速度还是不快,但他十分专注,每一颗苗都仔细地分辨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太阳渐渐升高,天气也越来越热。怜语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臭蛋的小脸也被晒得通红。
“臭蛋,累不累呀?要不休息一会儿吧。”怜语关切地问道。
“我不累,妈妈,我们赶紧干吧。”臭蛋倔强地说道。
怜语心中满是欣慰,臭蛋真的长大了,知道帮妈妈分担了。
就这样,他们母子俩一直干到了中午。怜语看着已经见得差不多的谷子地,心中满是喜悦。
“臭蛋,我们先回去吃饭吧,下午再来。”怜语说道。
臭蛋放下小薅锄,伸了个懒腰,说道:“好呀,妈妈,我肚子都饿扁了。”
回到家,怜语简单地做了些饭菜,母子俩快速地吃完后,便又来到了地里。
下午的阳光更加炽热,怜语和臭蛋却没有丝毫懈怠,继续努力地间着苗。
终于,在傍晚时分,谷子地间苗的工作全部完成。怜语看着整齐的谷子苗,心中充满了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