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军训的时候，想笑的时候一定要忍住

待东西都领齐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宿舍楼前进。

有的拎着被褥和脸盆就带着自己的行李，开始缓慢前进；有的分批次上宿舍楼，留一个先原地看行李，把他领到的物资也一齐往上带，然后后面回来再提行李。

黄霈鸿留在原地的人看大家的行李，他翘首看着远处的露出屋脊的老建筑，原来心心念念的军事训练基地不过如此，脸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渍，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干了。

“黄飞鸿，走！”远处同班同学正招呼着，黄霈鸿才从舒舒麻麻的风里跳脱出来，然后提着行李箱和大伙一块往宿舍楼上走。

这个时候女生宿舍已经有教官在教怎么把被子叠成豆腐状了。

教官一边示范一边说：“被子平铺，不要有一点褶皱，然后分成三等份，折起来。最重要的是中间这里，一定要用手拱起一个弧度，再分成四等分叠上去，这两边要对称，然后对折，大家先试一下。”语音一落被子也被折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状。

游纪予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看不到那个被子应该怎么折，对着集体宿舍正发愣，还没反应过来，蓝矾和宁童煦就已经被安排在上铺了，而自己和同在八班和蓝矾是旧识的王雯雯被安排在下铺。

床头正对着窗户，没有窗帘，窗外一览无遗。看着其他女生被安排进里面的房间游纪予心里羡慕不已。

大家练习折被子时，游纪予撇着眼睛看王雯雯怎么折的，皱着眉头一筹莫展一抬头对上教官的眼睛，游纪予心下一紧张就愣着和教官干对眼了，教官摇着脑袋走过来的时候，游纪予心下想这下惨了这下惨了。

教官说：“大家看过来，我再教一次，大家好好看。”

游纪予松了口气，十万分精神盯着自己的被子，看着它从瘪瘪的样子变成有棱角的豆腐状。教官弄完之后，王雯雯在旁边说：“真羡慕你阿。”

“我不用叠了，我帮你一块吧。”然后两人反反复复的练习，怎么叠也和旁边那块豆腐状的被子不能比拟。

女生宿舍一系列的内务指导完后，教官告知了今天午休完之后会检查内务。要像他指导的一样完成，不然就会扣内务卫生的分。大家也不知道这个分能做什么，但都规规矩矩的遵守纪律。

等到大家松一口气想坐下休息的时，教官吼着嗓子说：“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换军训服，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会吹三声哨！”

教官没说最后没下来会怎么样，但是语气里完全不同于整理内务的那会耐心的语气，大家一听到后都捏了一把冷汗。

急匆匆跑去厕所换，但是诺大的集体宿舍厕所只有两个。

有些试穿完后觉得大的，又互相换衣服，游纪予在宿舍中央直跺脚。因为没有窗帘，大家都挤在厕所换，王雯雯看着游纪予说：“愣着做什么，先把衣服穿上阿。”

游纪予拿起床上的衣服后，看见旁边的军用壶想起妈妈听表姐说过军用壶水太脏需要套一个保鲜袋的事，又从书包里把从家里带的保鲜袋拉了好几圈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扯太多了。又没时间慢慢折了，一股脑塞进口袋里，口袋还鼓鼓的。

宁童煦和蓝矾已经换好上衣在厕所门口等着进去换裤子了，游纪予也在长长的队伍里。

军训衣服上有个滑稽的外扣在腰处的腰带，游纪予穿上衣服的时候才知道大了，但是四周的人都是在由大的尺寸换小的尺寸，也极少人说自己的衣服太小了要换大的，游纪予看着长长的袖子，只能一圈两圈的扎起来。

蓝矾和宁童煦因为个高，所以军训服很称身，游纪予看着自己的军训服，这长度估计比宁童煦的都要大，宁童煦个子已经算很高了。

蓝矾她们换好之后，第一声哨子响了，换好衣服的立马跑了下去。

王雯雯和游纪予还在原地干着急，有些人在阳台那边换裤子，因为那边窗户很高，只能看见上半身，阳台对面是一座山，看出去就是被挡住视野的山，机灵的把阳台的门也关上了，游纪予看着寝室的人越来越少，然后着急忙慌的捏着裤子。

到王雯雯和游纪予进去厕所换衣服的时候，第二声哨声已经吹响了。王雯雯和游纪予出来之后，立马把手上的牛仔裤随手丢在床上拎起军用壶就开始跑了，一边走楼梯的时候，一边还捏着裤头系裤腰带。

第二声哨响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游纪予系完裤带之后裤子还是很长，往楼梯跑的时候还要一边提着裤子，赶在第三声哨响的时候，才红着脸往下跑。

女生宿舍楼下除了陆续往下跑时，男生早就已经换好衣服在女生楼等了。

时间再往回拨半个钟——男生宿舍楼。

男生宿舍楼靠近派发物资的广场，所以比女生要率先到宿舍。但提前的时间并没有让他们的豆腐状被子叠的更好，甚至有一部分男生根本就看不懂，比如黄霈鸿。

黄霈鸿看着教官捣鼓着被子直发愣，旁边其他班一位不知名的好心同学被教官划定为男宿舍长的同学正在黄霈鸿叠。

柯裴压根没有掀开自己的被子练习，而是在被子保持原状的时候用手把被子的四个角和最上面的面抚平，因此还得到了教官的称赞。

籍岸的被子则被教官拿来做示范，籍岸看着方方正正的被子打算这七天都把它供起来。

柳炽则威逼利诱在他隔壁床的同学帮他叠。

这几人里，只有长孙熠正确学会了怎么叠豆腐状的被子。韦琦看着叠好的被子说：“长孙，这一周靠你了！”

长孙熠踢了踢韦琦搁在自己旁边的腿说：“你回去帮我逃一年晚修就成交！”

韦琦一下激动猛得起来磕到了上铺的木板。“嘶...你这太压榨人了吧？”

“不成交？那我给你叫班长了。班...”

“成交成交成交，我是怕了李蓬恩了，你别嚷。”

在叠完被子以及其他内务整理学完后，男生比女生提前了十分钟集合。

教官在原地吹了一声口哨，嗓子吼了一声：“给你们一分钟换衣服下楼集合！”

几乎所有男生愣了一秒后直接炸锅了。

“愣着做什么！”

“换衣服阿！快快快！”

“拿衣服拿衣服。”

“裤腰带在箱子里。”

“我被子被你弄塌了...”

“还管什么被子阿？”

“...”

此时男生宿舍没有窗帘的透明玻璃上，能看见赤裸着身体只穿着底裤在换衣服的男生。

率先换好衣服的男生先到楼下集合了，从一开始的五颜六色的便服也变成了清一色的迷彩服。游纪予和王雯雯看着压根就没区别的群体，两人猛地一下还不知道往哪里走。

游纪予心里默念一句天亡我也，吹哨的教官也不是自己的教官。在想往左还是往右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恍惚之余看到宁童煦和蓝矾在前排。

拉起王雯雯的手像看到救星一样往前跑，冲进队伍的时候位置已经很靠后了。

十七连的教官看了眼，吹了口口哨，用沙哑掉的声音喊：“还有最后十秒！”

十七连就是游纪雨他们所在的连，一个班人数太少，所以有三个班被编排在一个连里，七班八班九班被编排在了一起。

时间滴答滴答在走，早已过了十秒但十七连的教官还迟迟未吹哨。游纪予第一次觉得十秒原来这么久。

黄霈鸿在队列，看着十点钟的太阳，开始为这漫漫长日感觉到疲惫。

眼前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头上的发圈尤其吸引人，心里想这个发圈不就是游纪予吗？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发圈记在脑海里的。

这个时候连里有个女生跑进队伍里，被教官揪着后颈拉住然后大声问：“换个衣服需要梳妆打扮那么久吗？”

人群里有人在笑，十七连教官眼睛一瞥，立马说：“谁在笑，你，别看了就是你！出列！”

蓝矾心里暗爽，看着平时一些喜欢这下看谁还爱乱取笑别人。

连队要整理队列，蓝矾和宁童煦都在女生队列中的最后一排，但她们俩被拆开了。

游纪予看着昔日的团体被拆的稀巴烂了，心里开始发涩。

突然马尾被人扯了一下，这种头往后仰的感觉让游纪予想起唯一爱扯自己头发的韦琦，因为来基地之前，两人在网上通过气，知道韦琦也会来，正想回过头骂人。

回过头却时候发现是黄霈鸿，嘴巴张着一句话没说，愣在原地看着他。

黄霈鸿扯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潘彤彤身高和游纪予差不多，所以恰好站在她的左侧。

潘彤彤看了看旁边连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惊叹教官这种拆法是怎么回事。再仔细看看旁边的人，才恍然大悟是因为参杂了三个班的人。

蓝矾在前面走着，被指导员拉了出来，大家都穿着清一色的训练服，没有人注意队伍已经离开了一个人，都朝着差不多的背影差不多的后脑勺一直往前走。

直到教官说了一句：“立正！稍息。”

柳炽探着脑袋去看是什么情况才知道原来是装水。趁着人多乱柳炽溜出人群，然后看到一个扫地的爷爷，爷爷正费力的拉着垃圾桶往运送垃圾的车走，柳炽看见之后一起推了推。

爷爷回过头看见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惊讶的问：“哟，还以为是教官呢，你不怕脏阿？”

“还好吧，比起我在摩托车修理厂呆的地方好多了。”

“你这孩子，你不去训练跑来这里做什么？等下掉队可麻烦了，我可见过不少掉队的。”

柳炽小心思转阿转的，试探的问了一句：“我就是想找找我们到时候靶场在哪？”

大爷打开水壶吹了吹说：“靶场在山上呢，但那个靶场就不是你们的靶场了，老久才能听教官他们训练的枪声。时代不一样了阿，另一个时代的学生倒是摸过枪的。时间阿...”

柳炽像是早就预计到了，也没多大失望，而是一边盯着自己的队伍一边和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看到队伍散的差不多去接水的时候，柳炽跟大爷告别了，挥手跟大爷说下次聊。

今天早上所有刚到的学生都挤在这个接热水处的地方接水。

黄霈鸿正驻足在原地盯着游纪予，当大家在原地怎么都洗不干净军训水壶的时候，游纪予突然掏出了保鲜袋从瓶口塞进去。

黄霈鸿在原地噢了一声，后背突然挨了一下，回过头看见是籍岸。

籍岸胯上已经装满热水了，水壶太烫挨到黄霈鸿的时候。黄霈鸿嘶的一声。“妈的，这水这么烫怎么喝。”

籍岸手刚好伸进口袋，然后说：“给你个好东西。”

黄霈鸿盯着那手在心里存了很多个设想，甚至以为籍岸这厮已经学会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