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剪发记，脱稚气

长孙熠第二天和柯裴约好打游戏。

长孙熠在家里晃悠找皮筋，额前长长的刘海挡住了视角，想找个皮筋扎上去。

后面皮筋找到了，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扎，皮筋在手上打滑，长孙熠心里也不急，想起刚开始戴红领巾也是老不知道是怎么戴的，想想首先都需要一个结，一个圆首先要有结，然后再一圈打一个结，三四圈之后完事。

傅原清经过电视机前的时候看见了儿子乱糟糟的头发，于是从浴室里拿了把梳子，帮长孙熠的头发梳舒畅了。一边叨叨说：“你这个小邋遢鬼，一会去理发店吧，你是不是约了柯裴，你们等理完发再一起玩吧。”

长孙熠抓了抓被傅原清梳完的头发，才感觉到头发长了确实是挺热的。

傅原清轻轻打了一下长孙熠的手，“我才给你梳顺了，别乱抓。”

长孙熠伸出手拿了傅原清还在手上的梳子，“我再梳梳。”

长孙熠一边梳着头一边给柯裴打电话：“喂，一会我妈要带我去理发，我头发上次出发前忘记去剪了，蓄了几个月难受死我了。等我回来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噢，你这几天也要剪头发吗？那刚好凑在今天一起去了吧。行，那一会小区门口碰面。”

到了约定时间长孙熠走到玄关处的镜子才发现头发捋成三七分了，猛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柯裴和裴茗夏也刚好从拐角里走出来，看见长孙熠的时候俩人大跨步走在前头，柯裴说：“你去一趟山里回来还真成猿人了，昨天天色暗没仔细瞧，你这皮肤也糙了，头发也长了，个头还上去了。”

长孙熠不以为然：“你就是整天背画架给背矮的，不过你这高度正好，搭着你肩膀走真舒坦，你别长个了，就这样吧。”

柯裴没应话，心里觉得长孙熠傻，就算自己不长个，长孙熠干脆也就停留在这个高度好了。

柯裴眼珠子一转，“那我还真得跟我妈说说这件事，暑假打球吗？”

“你有时间吗？”

“没事，我想到方法了。”

到理发店的时候需要等位，理发店里的店员看见是柯太太，于是领着他们一起到二楼的贵宾等候区候着。柯裴和长孙熠从外面炎热的天气进到店里之后长舒一口气，直接瘫在沙发上等前面的人剪完。

柯裴看了眼长孙熠梳的有模有样的头发，还挺有意思的。才想起原来昨天揉他脑袋的手感不错，大概是因为他头发又密又长吧，眉毛倒是挺黑的，又看他闭眼在休息，睫毛有点不安稳在动。

柯裴又仔细看了眼长孙熠的肤色，看不惯的小麦色其实挺衬长孙熠，毕竟从小到大他就是阳光大男孩的性格。

柯裴现在回想起和长孙熠第一次见面记忆是散的，当时柯裴像狗皮膏药一样走在他身后，事后被长孙熠揭穿了还嘴硬，最后只记得后面被长孙熠奶奶从地上提起来问：“谁是狗？”还真一语成谶，可不后来就被长孙熠叫柯狗了。

柯裴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记得，向来不夸赞人的数学老师夸了长孙熠一嘴，就对长孙熠太好奇了，接近崇拜的那种。

结果柯裴报上姓名的时候，长孙熠也忘了两人扭打后蹭破皮的手肘也忘了疼了。看着柯裴说：“原来数学老师说的那个柯裴是你阿。”

柯裴这才顿悟过来，不夸赞人的数学老师只是不当着当事人的面夸而已。

待两人被长孙熠奶奶从地上拎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两人还是同个小区的，只不过不同期。

此后两人也就一块上下学了，除了一年级不是同班同学，后来都是同班同学。

照理说如果旁边有个别人家的孩子应该会过的难受才对，但是柯裴在家长眼里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两人一拍即合，背地经常互相帮衬着偷懒，长孙熠爸妈在三年级升四年级的时候突然对长孙熠没有了教育焦虑了，所以经常是长孙熠和柯裴打配合，这也让柯裴稍微减轻了点升学压力。

柯裴大脑还在漫游着，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冷不丁吓了一跳。

“小朋友，可以剪头发了。”

柯裴语气升了八个音，“我不是小朋友了！”

这时长孙熠也醒了，扮着鬼脸说：“谁叫你个头没长呢！”

柯裴眼睛瞥向裴茗夏那边，故意大声地说：“切，谁还不是在长身体，多喝牛奶多运动就能长高了。”

长孙熠收到信号后嘴角上扬，“也是，你从五年级开始就背着画架在画室一动不动的画画了，也是情有可原。”

柯裴虽然还跟他在拌嘴，但心里也觉得高兴，长孙熠从来都和他心有灵犀。

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裴茗夏若有所思，柯裴就知道打篮球这件事成了大半了。

坐上理发的凳子的时候，理发师正蹭蹭的踩着控制高度的一踏板，裴茗夏过来跟理发师沟通了一下发型。傅原清说问她儿子的意见就行了。

长孙熠看了墙上贴的一些图片，指了其中一个寸头没那么彻底的发型说：“类似那种就行了，我想要清爽一点。”

裴茗夏这时候也在征求柯裴的意见，问他对发型有什么要求没。

“妈，我相信你眼光，你跟理发师讲就行。”

理发师跟裴茗夏到沙发那边讨论发型了，长孙熠这个时候偷偷说：“柯狗，狗不是靠毛发散热的吗？你干脆留长算了。”

柯裴笑了笑压着嗓子说了句滚。

长孙熠已经决定发型了所以理发师预先动手了，一边跟长孙熠聊天。

“你这头发留多久了阿？”

“我也记不清多久了，大概是上次该剪没剪又隔了一个月吧。”

然后又打了个哈欠，看来是刚刚没睡够，理发师见他缺觉也不和他聊天了，调整好靠头的位置让他头可以靠直。

到可以上推子的时候，长孙熠最后一根清醒的神经被推子的滋滋声带走了。

到后来被理发师打开的吹风机声音吵醒了，长孙熠才睁开眼睛，头上轻松了很多，想看看镜子里自己模样但是被理发师挡住了，也看不清。斜着眼睛看柯裴那边，他已经剪完了，理发师正在帮他清脖子边的碎发。

这边吹风机停的时候理发师也在清理碎发了，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原来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解下围兜看了眼镜子，发型确实清爽了许多。

等再认真看柯裴的发型的时候，明明还是那个长度但是却脱去了一份稚气，但看着他确实已经叫不出小朋友了。

理完发感觉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是能明显感受到身上已经没了小学时身上的稚气了。

理完发走回去路上经过文具店的时候，柯裴和长孙熠说想顺道买文具，让他们爸妈先回去。

柯裴和长孙熠前脚刚踏进去，游纪予宁童煦和关聘婷后脚就到文具店门口了。

柯裴径直走到美术专区挑素描纸和铅笔，长孙熠闲着无聊在店里掂量篮球。

走进文具店的时候宁童煦偷偷瞄了游纪予拿的都是什么笔然后也照样画葫芦的拿了，又跟关聘婷说鞋带开了让她系鞋带顺势又看了关聘婷买的本子数量。

文具店里有各式各样的玩具，文具店门口外也有小贩摆的各式各样的抽奖活动。

宁童煦对各式各样的玩具不感兴趣，只对各式各样的，价钱不一的各种抽奖活动感兴趣，有刮刮乐，有一个抽奖大转盘，还有的干脆是一个个格子，用纸包装起来的一个有一个方形格子，自行选择号码打开。

宁童煦蹲在门口看了一会心里决定了，等下玩就玩那个格子的，至少不会被大叔骗。

游纪予和关聘婷在算每门课需要的练习本。宁童煦则在想怎么撺掇她们跟她一块玩文具店门口小贩的抽奖游戏。

宁童煦没有逛就把所有东西都买齐了，到了游纪予的时候想参考下关聘婷买的本子，关聘婷藏藏掖掖的不给看。

宁童煦走过去偷偷跟纪予说：“照着这个买，我偷偷数了聘婷买的。聘婷她有个认识的姐姐就在广一中学读书，照着她买的本子买指定没错。”

游纪予恍然大悟，伸手想去拿。

宁童煦又把本子藏在身后，“那你一会和我一块玩抽奖。聘婷肯定又不和我们一块了。”

游纪予想了想说：“行吧。”

游纪予捧着宁童煦的本子一边数一边走到文具店里老板码本子的方方正正的立方体处，这家文具店因为规模大，附近也有很多学校，学生需求量大，老板从仓库拿又太麻烦了，所以直接把库存都摆在地上，开学这几天一下子就能消耗完。游纪予看着琳琅满目的本子一本本对照着挑选。

柯裴和长孙熠在这个立方体后面的货架上挑选素描纸和铅笔。

柯裴一边看玛丽牌的素描纸一边看对比其他牌子的铅笔问“你不用买笔和本子吗？”

长孙熠又继续把弄着手里的篮球说，“第二实验中学有自己的作业本，笔的话我钢笔写惯了，现在都是买墨囊。我也不爱挑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柯裴这个时候挑选素描纸的手才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是吗？二实这样还挺方便。”

长孙熠听到露出白牙，刚想说话就被柯裴打断了，柯裴接着说“那你拿了买文具的零用钱一会又空手回去？”

“那我去买套尺子和自动铅吧。”长孙熠说着放下篮球走到另一个区域的时候，又不死心地回过头说，“你真的不打算不去二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