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要杀光你们！”
夜幕下的营房，姬五六猛然坐起，闭着眼睛喊叫。
他这一声吼也把其他五人吓了一跳。
李重二更是惊的翻身下床一巴掌抡圆了扇到姬五六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将姬五六打醒，捂着脸看向李重二。
“别叫！”
李重二骂道：“会引起营啸的。”
骂完，李重二便掐住姬五六的后脖颈，一直拉出营房。
初春的夜很凉，冷风打在身上寒彻骨肉。
姬五六打了个哆嗦，一双眼瞬间变得清醒有神。
“重二哥，我、我刚才做噩梦了。”
“我知道。”
李重二点头：“你要习惯，要适应，千万不能乱叫，这样会引起营啸，那才是大恐怖，甚至会在睡梦中就杀掉自己的手足兄弟或被自己的手足兄弟杀死。”
“我该怎么做。”
“放松、放松。”
李重二说道：“实在不行就想女人。”
姬五六看向李重二：“想女人做什么？”
“你不懂？”
“不懂。”
姬五六不懂，唯一能和女人联系到的只有翠儿姐，他想到了当初在孙家院子内看到的景象和听到的声音，还有翠儿姐那白花花的胸脯。
一股邪火腾地一下燃起，驱散了所有寒意。
李重二本想再说，突然见到姬五六一言不发，而后就留意到了姬五六的反应，脸上露出笑容。
“五六，现在哥教你一个传统手艺。”
“以后再做噩梦，就这么干，放松下来就能睡着了。”
“记住，千万不要在营房内大吼大叫，一旦发生营啸，会死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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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五六一白天都无精打采，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种所谓的传统手艺。
很怪异的一种痛快感。
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
“别愣神了，快到衙门集合。”
蓝玉捅咕了姬五六一下：“你最好节制点，那种事少干，我姐夫说的。”
“你姐夫？”
“就是常将军。”
听到这话姬五六瞪大双眼，跟着蓝玉的步伐向县衙跑，同时问道：“常将军是你姐夫？”
“嗯。”
“你也干过这事？”
“我十四岁就跟着我姐夫杀敌了，重二哥昨晚怎么教的你，我姐夫当初就怎么教的我，这事容易上瘾，毁身子。”
姬五六红了脸：“那怎么办？”
“我姐夫说，找个媳妇就戒掉了。”
“为什么找到媳妇就能戒掉？”
“你跟我装什么傻子。”
“那你找媳妇了没。”
“现在哪有那功夫，更何况，咱们都不知道哪天就战死了，不过你别着急，等将来我蓝玉一定给你找个媳妇。”
“你先给自己找吧。”
“咱俩是同袍兄弟，好事当然要先想着兄弟。”
聊着说着的功夫就赶到县衙外，姬五六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口站着的常遇春，还有县衙大门外被捆绑着一字跪开的几十名蒙古人。
“自古杀人偿命，天公地道。”
常遇春一手握着刀，虎目扫视全场。
“蒙古人入关以来，辱我汉族子孙为四等人，蹂躏肆虐，残忍恶毒，今日，是咱们报仇的日子了，哪位兄弟受过蒙古人欺辱的，有血海深仇的，便上来尽情报复。”
听到这话，人群一阵骚动。
“我来！”
“爹、娘！儿子要为你们报仇了。”
“大花，你等着，看俺是怎么杀这些畜生的。”
群情激奋下，几名义军已经率先动起手来，他们拿着刀，一刀刀砍在这些蒙古人的身上，或是一点点的割下他们的耳朵、四肢。
更有一人，一手抓住一名蒙古人的头发，拿刀将其脑袋生生锯下！
惨叫声响彻天地。
姬五六已再不觉恶心，反而感到无比的痛快。
少爷。
翠儿。
你们看到了吗。
我替你们报仇了。
剩下的蒙古人开始求饶，只有一个没有求饶，反而看向常遇春。
“将军，自古成王败寇，我死则死而，并无怨恨之心，但我不是贼。”
“放你娘的屁，你们就是贼，是畜生，是强盗。”
“狗日的还嘴硬。”
这名蒙古大汉呵呵一笑：“我这一生，只在尔等起兵叛乱之后杀过你们南人，但那是沙场作战各为其主，余时再无杀戮，我奉朝廷之令镇守此城，一不掠财、二不豪夺。
言尽于此，尔等可尽情斩我首、戮我尸，我绝不告饶。”
“你倒是条汉子。”
常遇春冷哼一声，抬头看向蓝玉，也看到了姬五六。
“你叫姬五六对吧。”
“啊？啊！将军。”姬五六恍然回神，忙上前。
“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常遇春将自己的刀递给姬五六。
“是。”
姬五六接过刀，来到这守将面前，深吸一口气。
“我今日之败非战之罪，乃朝廷之败！”
守将仰天大呼：“世祖，中原的花花锦绣，腐蚀了咱们草原雄鹰的脊梁雄心，臣等无能，守不住您留下的万里江山了！”
“噗嗤！”
随着姬五六的全力一斩，人头飞起，尸体倒地。
常遇春寒着脸下令。
“全城搜捕，一个蒙古人都不能放过，尽杀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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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萧县城外。
副帅朱重八赶到此处，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大帅郭子兴病故了。
这消息姬五六还是听蓝玉说的，听完之后有点懵，但是说不上什么悲痛。
“大帅死了，少帅容不下副帅，咱们义军要分家咯。”
“大家不都是为了推翻无道的暴元，赶走蒙古人吗，为什么还要闹手足相残。”
“那不该是咱们想的事。”
蓝玉满脸的不在乎：“我才懒得管他们怎么闹，反正我只想杀敌，等把这群蒙古人赶出咱们的土地后，我还要打到他们的大草原上，将他们全抓回来，让他们跪在咱们的土地上忏悔，再将他们全部杀光！”
姬五六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自己就是一个小兵，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随着朱重八的到来，姬五六很快就不再是小兵，因为攻城立了先登之功，姬五六一跃数级被提拔成了队率。
李重二当了百户，蓝玉也做了队率，和姬五六一起，都归李重二所管。
队率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有些消息，姬五六也能有所耳闻。
他听李重二提过一嘴。
一个月后，拔营南下，回凤阳。
夺回濠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