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赤诚死后,菊益总是坐在一处发呆,一时呆起忘记周围所有事情,
震赤诚的一片真心,让菊益恍惚,她完全不知他竟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脑中忽然浮现震赤诚生病后几天的话,“菊益,我一直以为你会做一番大事业,”
“何为大事业?”菊益询问,
震赤诚眼睛看着远处,“比如成为一地之王,比如影响武林,又比如杀伐果决一代天骄…”
菊益笑了,她笑震赤诚把她想的太厉害,想的太…
回忆流转,她从前是有这样想法的,在天阵里她也这样想着,但宇文霆的天阵只恢复了她的神识神力,并没有让她褪去凡骨,她仍然是凡人肉胎,
虽知自己前世今生,但命运这个东西还要靠缘分,她当然想一霸天下,想揽群雄得汉宫,但,那是未知自己过去时的想法,
如今她通天达地,知道很多事情后,选择了沉默,有些事,有些东西不一定改变就是最好,反而以不变应万变,以无为应天下,
她委在张铁这里做妻子,说好听是为了报恩,其实也是在经历,也是在思考,她来人间一趟,所经历所感悟,全然不带什么感情,即使同患难的王家兄弟,即使生死离别的云香派,就算在山谷中奄奄一息时,也未觉得人间美好,唯有愧三娘,这一对温暖她心房的母子,
新皇登基后,皇帝忙于朝政,很少注意菊益,这天下了早朝,难得心情好,传人见她,
她听后将自己收拾妥帖来养心殿拜见他,
刚一进门,她就有些愣住了,低头看着宫门,想起过去很多时候学习凤族规矩的事来,想起那些规矩束缚着她,让她备受侮辱,恍然间,仿佛那些可怕罪恶的污言碎语进入她的记忆,让她心情烦闷,愣住许久,
忘记了宫里婆子教她是先迈左脚还是迈右脚,顿时心情不好,立在原地,
张铁在屋内用早膳,听传半天不见她进来,起身亲自去看,却见她两眼通红站在门口,不知所错,他忙将她抱进来,“怎么了?怎么哭了?”他怨自己太久没见她,她可能生气了,一时心疼不已。
菊益将脸埋在他怀里,哭的更加大声了,他任她哭着,将她抱到餐桌前自己先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伸手去抬起她埋在胸前的脸,一脸宠溺的道:“没事了,不是在这儿了吗?好了好了,嗯?不要哭了,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现在能满足你很多事情。”
菊益抬起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刚要开口,被他打断了,“不准说离开皇宫做逍遥人的话,也不准提和离老大归我,老二老三归你的事,更不准说什么自请冷宫!其他的都可以提,”
两人成亲八九年间,菊益已经先后为张铁生下三个子女,
大儿子张成敏,大女儿张蕊婷,二女儿张蕊意,几个孩子皆升为公主皇子,
入宫后礼仪颇多,而张铁本身便是守礼法之人,注重孝道,所以对几个孩子都很严厉,每日不仅要学习认字读书,还要学习各种才艺,
菊益垂下眼,伸手摆弄着张铁的领子,嘟着嘴不说话,
张铁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就知道你心里不怀好的,遇事总想逃跑。”
菊益从他腿上下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碗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见他脸色不再阴沉生气,才说,“你也知道,我喜欢自由,这皇宫里怕是待不住。”
张铁,咽下一口粥,自己动手夹了口桌上的菜:“你把自己的位置没摆正,所以一心寻求自由,自由是心的方向,”
菊益有些惊讶他的话,“心的方向?”
张铁吃下菜,正经的看着她,“你我如今是靖晨的最高领导人,也是手握天下万民生死的人,我虽一人挑起江山,但你这个皇后却是最重要的,所谓家安则子安,子安天下安,每个朝代的皇帝背后都有一个支撑,”
他握住她的手,真诚的说:“我们一起将这个刚刚休养生息的国家变强吧,”
面对他的真诚,她选择试一试,“我们成亲近十年,从未吵架,你能保证我们以后会不变吗?”
张铁噗呲一笑,反而正视她,摇头:“不能,但我希望我们都变得强大起来,内心强大,包容一切,信任彼此,即使吵架也会是过往云烟。”
菊益又问,“若这偌大的后宫佳丽三千人,我虽贵为皇后却只会嫉妒吃醋,还不如早早离去,留下两人美好回忆,”
张铁放下筷子,“你怎么就知道这后宫必须佳丽三千,你现在就开始不信任我,若我这后宫只你一人,你要如何报答我?”
菊益想了想,“那我就与你同舟,共济江山!”
张铁得到满意答复,低头一笑,随即抬头眼神认真,“说好了,不离不弃,同舟同行,共同担当万民重担!”
菊益也正经起来,重重点头,“说好了,不许反悔。”
他们都做到了,此后他们一心为民,一生都在为江山社稷做贡献,
靖晨十二年,走向辉煌强盛时期,
百姓人人有地种,人人有衣穿,街上流民少了,人口增加,孩子们有书读,商贩们有钱赚,
牛马的生意也好起来,丝绸棉织物成为出口主要货物,
这时候国家开始小部分收税,养兵建船,由于这十二年中,靖晨休战,民富国富,很多外来人口纷纷来靖晨寻找落脚机会,靖晨也让他们得到安稳,
凤族,
笑清前往西海前,将扇子故意关在家里,“我前去西海,不能带上你,在家里不许捣乱。”
话落关上门离开,去与关风约好的地点汇合,
屋内的扇子听见他脚步走远,变化人形,嘟着嘴道:“不让我去,我偏要去,我倒是要看看,他西海究竟有多厉害,是能风能雨还是能将我吃干抹净?”
手中握着一颗绣珠,轻轻催动绣珠,化作一只飞鸟独自向西海飞去。
笑清在约定地点等了关风两个时辰,未等到关风,来到关风处找他,
见大门紧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询问一旁把守的士兵,“你家将军可在府上?”
士兵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嗯…哦!您是笑清天官吧,久仰久仰!”
笑清眉头微皱,“你家将军出门了?”
士兵仍然不答,“回天官,小的不知道。”
笑清耐住性子问,“是不是生病了?”
士兵低头,“天官别再问了,小的说了会被打死的。”
笑清也生气了:“若是不说同样被治罪。”
士兵立马跪下来,“求您饶了小的,小的也是奉将军之命行事,将军让小的拖住天官,自己提早去了西海。”
笑清顿时嘟囔着骂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受受苦也好。”
说罢转身离去,一块祥云而过,去了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