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疑云
- 运气逆天,我的外挂是林黛玉
- 朴十年
- 2090字
- 2024-07-22 22:09:55
别院里因着林黛玉的醒转,又有朝云师太前去瞧看,已不复有任何阴霾,各个女儿家脸上,都不时绽放出笑脸来。
只不多一会儿的功夫,笑声和低语声已萦绕在回廊。
和别院不同的,是中院厅堂内,好似藏着一股肃杀之意,可也轻巧如浮云,只不经意微微显露出来。
还是原来的位置,北静王水溶依旧若无其事般饮茶。
在他对面,自是朝云师太已去了别院,换成了才救下林黛玉,好似也同样经历了一场幻梦,仍有些不明所以的朴十年。
那幻梦是如此真实,像是仅有一瞬间的光景,当朴十年接下从假下凉亭中跌落的林黛玉时,只身闯入一处幻境。
那幻境是一处卓立的绝巅,立在群山万壑,茫茫渺渺之间,星光下的斑驳院落里,一个如娇花照水般的女子正踟蹰不前。
她昂身而立,破碎轻巧。
只一瞥的罅隙里,朴十年已恍然发觉,那女子的眉眼样貌,似乎和从假山凉亭中跌落而下的女子,毫无二致。
“这世间几多蹉跎,素来多难,又何来的幻境?一定是场幻梦罢了。”
如今能和北静王水溶对坐,这已是得了素昧平生,朝云师太的襄助,朴十年虽对那幻境中之事仍颇有疑惑,却也不好分心。
毕竟以一个戴罪之身,和那莫须有忠顺王府驸马的身份,能和世袭罔替堂堂王爷对坐,这可不是一般的殊幸。
门弟之别,等级之分,这方世界犹其看重。
“王爷。”
朴十年拂去心头杂念,拱手为礼说道:
“今儿不请自来,叨扰了王爷清静,实是不得以,还望恕罪则个,是有一事相求……”
永安镇那边,虽有神秘儒生相助,说是能拖延一二,朴十年心头仍旧有些不安,这才见到北静王水溶,便略一思量,和盘脱出。
到如今,他的底牌,可以说人人得见,也没什么可以欺瞒。
而且在朴十年想来,虽不知道那神秘儒生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又有什么目地,既然指明了水溶这么一条出路,必是有些用处的。
在当下,若是北静王水溶也不能钳制那朱勔,又能有谁呢?
单凭他这个被抄了家,又被忠顺王府裹挟的落魄之人吗?
话落时,北静王水溶仍在小口的喝着茶,只是眼神儿不时的上下打量着朴十年,半晌才面上含着笑意说道:
“你就是金陵朴家,那个将要做忠顺王府驸马的朴十年么?”
北静王水溶,看着也不过比朴十年大上三、五岁,但那经年之下上位者才有渊渟岳峙的气度,比之当下的朴十年,自然要胜过不少了。
听他这么一问,朴十年也不好再说刚才的话,则答道:“正是学生,原来王爷也知道朴家,知道婚约之事?”
“朴家么,谁人不知?”
水溶好似知道自己到这玄墓蟠香寺里来,必有人前来拜会,倒也不觉得当先一人便是朴十年,心下里有多少惊讶,意外。
他只淡淡回道:“你自称学生,我却不敢当你的老师,至于你那婚约之事,如今天下间已沸沸,可不只在咱们大夏……”
他意有所指,又有些言犹未尽,但到底还是停了口,顿了顿方说道:“你刚所求之事,倒也不难,只不过略有些曲折罢了。
只不知道,你可认得东坡居士?“
似水溶这般的人,不说在神京,就说身在京城之外时,为防歹人迫害,自是身边儿明里暗里的跟了许多护卫。
他才说完刚才的话,便朝着身后不远处点了点头,自有人似已知晓意思,颔首而去。
虽不知道水溶吩咐了什么,朴十年这会子却也不好,也不能逼迫水溶救人,只好沿着他的话头回道:
“确实知道一些。“
刚才自称学生,不过是自谦的话,朴十年也没料到水溶竟很是在意。
这不得不让他想到,这方世界,是皇帝领着一堆士人,而士人又成了权贵、新贵、勋贵……
说到底,世界是他们的。
而学生,有关乎道统,有关乎承接,又岂能轻易?
想了想,心底下不禁有些黯然,朴十年这才又道:
“东坡居士乃是文坛领袖,诗书大家,更是继韩、柳之后,舍骈文而行古文,复我秦、汉文脉,儒学道统的斗士。
他一生几起几落,为民筑堤,只苏公堤天下间便有三座……“
以脑海中后世的知识来论前人,朴十年也不过只笼统的说个大概而已。
况他也不知道北静王水溶为什么要这般问,有着什么目的?
也只好往多了讲,以期能够在诸多的选择中,有水溶想要的答案。
“你所说不错。“
果不其然,话儿才说了多半,水溶便插话道:“但是……你只说对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就和那朱勔有关了。
或者说,和蔡京……“
“蔡京?”
一听这话儿,朴十年不由有几分疑惑,但略一思量也便知道,那朱勔的背后之人便是蔡京,只不过蔡京这人……
瞧着朴十年疑惑神情,水溶浅笑一声,又是一叹,只说道:“蔡京起落数次,上次为执宰时,曾为苏、黄、秦、马……等人立碑,名为元祐党籍碑。
那碑上罗列了三百多人,皆被蔡京以为奸党。
因此事,朝堂动荡,无数人因此受累,更以苏门学子为甚,本王虽不才,却也喜欢附庸风雅,以苏门学子自称。
是以……“
话儿说到这里时,以朴十年聪慧,如何还不知道北静王水溶的意思?
原是那朱勔是蔡京的人,而水溶明显和蔡京并不对付,几可以说是水火不融,既如此,又能如何?
“王爷,是十年唐突了。”
朴十年虚虚一礼。
可他似乎这会子并没往多了想,并不以为北静王溶这般直抒胸臆,只是简单推脱罢了,是否还有别的深意?
或者说,和自己也有相关?
他心里只想着:“难道那神秘的儒生,本不知道水溶和蔡京的关系么?可偏还要这般做,又是藏了什么心思?”
朴十年心头仿佛藏着一团阴云,正要拜谢水溶,再想其他法子,大不了便豁出去闯法场,也未尝不可。
却此时,前院儿那里似有嘈杂声传来,一个女声喊道:“朴十年么,还不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