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说不定会更快。”
塞西莉娅坐到小竹床边，一头柔顺的翠发如同蛛网般四散，洒在床上，看了看手中小巧的罗盘后，回答亚诺的问题。
之后，她浅浅笑着：
“一切顺利的话，你这个严苛的领主，再过两天真能改变他们覆灭的命运呢。”
亚诺闻言一怔，完全顾不上圣女插上的flag，几步走到竹床边，俯身盯着那汪琥珀色的秋水，满是严肃与认真：
“你刚刚，说了‘命运’，对吧？”
亚诺凑的太近，以至于塞西莉娅能够清晰感觉到对方灼热的鼻息。
“太、太近了啦。”
她一把推开亚诺的脸，眼睛看向别处，葱白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绕着一绺头发。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
亚诺拿出那张他刚抵达教国境内时写下的纸条。
“黄金太阳花。”
“回响结晶。”
“亵渎的生灵。”
“红宝石。”
“逢魔之时。”
“万众瞩目之人。”
“命运。”
塞西莉娅一个一个念着。
“晋升仪式？你瞧上我的宝石就是因为这个？”
“是的。”
亚诺大大方方承认，又不是谈婚论嫁，不好意思说是冲着你家车、房、存款来。
艾哲之心这好东西人见人爱，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哼，厚脸皮。”
塞西莉娅把头一偏，心想这家伙真是直男。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一些高情商的客气话么。
亚诺哪知道圣女在想什么，思忖两秒，望向窗外：
“说不定，我已经改变过一次他们的命运了。”
塞西莉娅见亚诺望向窗外，也跟着将视线投向与之相同的方向。
夜色中，明亮的火把摇曳着火光，照映着镇民们辛劳的身影。
她回忆起他用暴力来统治他们，让他们畏惧他的同时，被迫齐心协力地生存下去。
若没有亚诺，说不定之前的袭击会发生在小镇中，小镇复杂地形和四通八达的道路，肯定会令逃跑的镇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小镇的升华者们也极难救援，必然产生巨大的伤亡。
“亚诺，我还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来当这个恶人？明明我也可以......”
亚诺不置可否。
他知道，对于民众来说，圣女是不能有污点的。
这种圣洁完美的形象一旦崩塌，昔日救人无数的慈悲天使顷刻间便会被贬低为不可饶恕的罪人。
好人就应该有好报才对，而不是被愚昧的目光短浅者所指摘。
当然，亚诺自认为看这群刁民极度不爽的原因，占据了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但他懒得一一向她说明。
他插嘴打断圣女的话，有些桀骜地说道：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亚诺扭头看向身侧小小只的翠发圣女，“塞西莉娅，你不需要理解我；因为当你理解我，便会成为我。”
“亚诺你以为你是什么禁忌知识吗？”
塞西莉娅完全不吃亚诺这种谜语人一样的敷衍回应，轻轻踢了踢亚诺脚踝，“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亚诺没有接话，而是摸着下巴思索着：
黄金太阳花、回响结晶、红宝石已经收集有。
亵渎的生灵用畸变体可以完美解决，这玩意若还不够亵渎，亚诺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更亵渎了。
万众瞩目的话到时候可以召集镇民，发表个演讲。
“命运”找塞西莉娅的说法，自己应该也是接触了。
这样就只差逢魔之时这最后一个因素了。
暂时没有头绪就先做其他事情，刚好，可以岔开塞西莉娅纠结的话题。
他对塞西莉娅说道：
“去厨房看看吧。你今晚的任务可不少呢。”
......
20分钟后，山谷营地中央厨房。
占地面积不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塞西莉娅蹙着黛眉，捂着鼻子苦哈哈地净化着畸变体残尸躯上残留的深渊因子。
一旁几个打荷的学徒和几名厨师正忙着分解、清洗。
由于深渊因子的存在，腐败细菌甚至无法生存。
因此他们发现在大夏天这在外面晒了两天除了保留了它们原本的味道之外，并没有腐败变质。
厨师长这位有这着三十多年从业经验的专业厨师考虑到众人最近的生活质量，为方便消化，贴心地叫来俩个大孩子用手摇搅拌机将肉全部打成肉糜，和粑粑一样的气味令俩孩子眉宇间满是恶心，但摇手摇搅拌机可比沟里面挖土轻松多了。
等过了一会，俩小孩适应了，一边摇，一边聊天嬉笑起来。
亚诺从关上的窗户瞄了一眼，深觉人类的适应性真是强大。
之后，厨师长又指挥往肉泥中加入好几麻袋满是酸涩味的青草，再加入几袋融化的火锅底料和领主家地窖中的陈酿希望能够将那股粑粑一样的味道压一压。
之后将肉饼拍成一公分厚巴掌大的肉饼丢进油锅里文火浸炸。
炸好的捞起来控油，准备一早同烧开了的雨水一起发放给劳动的镇民。
门外，刚洗干净手的兰瑟愁眉苦脸。
“yue。”
兰瑟一想起那股和粑粑一样的味道，不禁干呕一声，露出一副恶心坏了的模样，“亚诺你确定这东西能吃？”
“毒素和深渊因子都塞西莉娅会搞定的。为什么不能吃？”
亚诺装傻充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最多有些难......yue。”
说到一半里面因为油炸而挥发出的臭气顺着门缝飘了出来，亚诺一闻差点呕出来。
顿时破功。
这也味也太冲了。
“喂，亚诺你这家伙，扯鬼话也认真一点啊！”
枪兵没好气地给亚诺来了一拳。
“现在有吃的就不错了，难吃可以选择不吃，反正就算人不吃东西三五天也饿不死的。
你应该庆幸这段时间下了不少雨，不然连水都没得喝，要是这样我还得叫布莱恩特去打井，在这之前只能限额配水，说不定有几天只能让他们喝尿了。”
亚诺连忙蚌住，维持领主威仪，一脸正经地解释。
兰瑟扶着额头，头痛地看着这个经常和自己辩论JK和大姐姐哪一个XP更健全的家伙：
“哇，你这家伙真是恶劣。”
“没错，真恶劣呢，亚诺。”
塞西莉娅的附和声也响起。
亚诺一回头，一只臭萝莉，嗯，嗅觉和视觉上的那种，正伸手戳着自己后腰。
亚诺用手捏着鼻子，眉宇之间满是嫌弃：
“圣女小姐收收味，还请您赶紧去沐浴。”
塞西莉娅先是一呆，头顶呆毛一晃，随后抬起袖口闻了闻，最后脸红了起来，灰溜溜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