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朱燮元先疑惑，接着惊呼出声：“陛下！”
“陛下为何，为何要挑起纷争？”
“为了淬炼京营。”秦良玉没有隐瞒。
接下来还需要朱燮元来筹集粮草，保证后勤。
作战战略、作战意图，不能瞒着这位布政使。
同时，这位布政使也是大明二品高官。
他对朝廷很是忠心，没有隐瞒他的必要。
“京营？”朱燮元迷糊了：“京营来四川了吗？”
“没有。”秦良玉摊开地图，开始详细讲解整体战略：“朱大人请看。”
“我们四川与云南在西，湖广、广西在东。”
“贵州被夹在四省之间，犹如困龙之地。”
“此战，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的土司！”
“主要是以水西土司为首的，不服朝廷的势力！”
“我们自西主攻，云南辅助。”
“而湖广、广西主防御。”
“四省就像大锤与锤砧，将贵州境内的土司，一个个捶散，为改土归流做准备！”
“京营...”朱燮元提醒了一句。
你不要只讲西南方向，讲一讲京营。
秦良玉手指滑动，点在东北林丹汗的察罕浩特。
“新军编练成型，孙伯雅将军曾率精锐偷袭这里。”
“新军也是自这一战，于天下成命。”
“本来按照可能的预想，林丹汗会向漠西进发，以补充自己的实力。”
“但不知是被孙将军打怕了，还是说他的野心被打没了...”
“林丹汗最近一直龟缩在察罕浩特不动弹！”
“懂了！”朱燮元看看东北，再看看西南：“陛下这是指西打东，指南打北！”
“让我们在这里开战，给林丹汗动手的信心！”
“朱大人说的没错。”秦良玉点点头说道：“自陛下登基以来，陛下都没有两线作战过。”
“当年为了战辽东，陛下甚至对奢崇明退让过。”
“此时，我们这里战事一起，林丹汗也会放心。”
“而当林丹汗放心的时候...”朱燮元接口道：“就是京营出击的时候！”
“不过，陛下一直以来的策略，不都是要让蒙古维持伤而不倒吗？”
“改革后的京营出击的话，会不会把蒙古打散？”
“此一时彼一时。”秦良玉说道：“以前让蒙古伤而不倒，是草原太大了，不好管理。”
“必须让林丹汗维持着基本的秩序。”
“现在，国朝发明的蒸汽机，陛下给我的信里，还预设了这种机器在交通上的运用。”
“铁路？”朱燮元不确定的问道。
“大人也听说过？”秦良玉惊讶抬头。
“听朝中好友说过。”朱燮元解释道：“我有个同门，在工部当差。”
“他在给我的来信里，提过这种新事物的能力。”
“听说，能拉着万余斤的货物，日行百里...”
秦良玉点点头：“设计是这样的，不过陛下也说，实现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此，有了这样的利器，草原有没有林丹汗就无所谓了。”
“大明会向北扩张！占据战略要地，然后将草原分割分化！”
“当然，这是最终的战略目的，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去实现。”
“陛下在近期两三年的目的，就是让草原乱起来，让京营有仗可打，能尽快让京营形成战力。”
朱燮元捻了捻胡子：“那看来，我们的财赋会有一些压力...”
“没有压力。”秦良玉直接说明白：“陛下为了这场仗，已经准备了好些年了。”
“宫里、户部，都有专项的银子，就在皇家钱庄！”
“而且，沿海的地方，也会陆续都给开放。”
“在北方损失的互市额度，会在沿海与陕西拿回来一部分。”
“陕西？丝绸之路？”朱燮元带着几分猜想问道。
“朱大人消息挺灵通嘛！”秦良玉对这位朱大人高看一眼了。
在四川这样封闭的地方，还能知晓天下事。
看来这位朱大人，还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地方！
不过，这是好事！
队友给力，自己自然可以少操几分心。
“哪里哪里。”朱燮元拱了拱手说道：“都是同僚们厚爱。”
“朱大人，”秦良玉也给朱燮元拱了拱手：“那希望我们鼎力合作，共同完成陛下的期许！”
“陛下有言，不会忘记我们的功绩！”
朱燮元笑容一收，正色回道：“臣，领命！”
朱燮元去做安置后勤的事，秦良玉则加紧整顿秋操校场的兵马。
这些兵马经过数年的优胜劣汰，已算精锐。
但刚刚迫降了奢崇明的几千人，还是需要重新整一整。
秋操之中，虽说以朝廷兵马为主，但像奢崇明这样有异心的，不止一个！
奢崇明能杀，也必须杀！
但那些人，就不好明目张胆的杀了。
大明是要在西南这里改土归流，不是要给西南换种。
对于心向大明的人，必须安抚。
对于中间站的墙头草，要恩威并施。
对于站在对立面的，则是要坚决打击！
现在这情况，心向大明与站在大明对立面的，都非常清楚。
但墙头草中有多少人偏向大明，又有多少人不偏向大明，秦良玉自己也不清楚。
她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准备。
然后磨掉这帮墙头草的势力！
改土归流，让大明的政令真正在西南三省的土地上行使开来。
奢崇明被斩的消息，很快从重庆传到京城。
朱由校看过之后，就让太监给封档了。
一个必死之人死了，没什么值得关心的。
再者，他已经比历史上多活了好些年了，他还是赚了！
至于奢安之乱的另一位主角安邦彦，朱由校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收到他的尸首的。
西南不过是疥癣之疾。
北方，才是心腹大患！
尽管中央朝廷多次将北方打的粉碎，但用不了几十年，草原上的人又会在某个雄主的带领下，成为中原王朝的威胁。
这样的情况，朱由校不想面临。
故，他登基之后，除了解决辽东建州女真，或者给林丹汗警告什么的。
一般都不对蒙古大规模用兵。
他在等，等生产力的爆发，等新武器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