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早朝,今天的早朝和以往一样,大臣们为漕运改革的事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大臣们对于漕运改革是否必要各执一词。部分大臣认为漕运改革并无必要,只需稍加疏通便可,漕运改革实无必要,是劳民伤财之举。而部分大臣已经认识到了漕运改革的必要性,他们觉得改革已到了必要的时候,不改,则国家有灭亡之忧。此时的锦凌经过一段时间的早朝对朝臣有了一定的了解,他隐约的感觉朝堂并不平静。
早朝伊始,张曦又开始向皇帝说起了他这段时日以来的主张,只见他说道:“陛下,漕运乃一国之命脉,京师粮食供给皆仰仗于漕运,今运河虽有所阻梗,但只需稍加疏通便可畅通无阻。”听到他的话,吕锡祺当即站了出来反驳道:“陛下,今国库空虚,所存银两不过千万余数,而军政,官员俸禄等等耗费巨大,若是疏通大运河,所耗巨大,恐伤民过甚,激起民变,得不偿失,不若改河为海,如此一来既解京师钱粮之忧,又可省却疏通运河之费。”
听闻此言,张曦随即出言反驳:“吕尚书此言谬矣,国库虽有亏损,但可以从其他地方填补亏空,无需更改漕运方式,况且海运所耗巨大,易被海盗袭击。若被海盗袭击导致漕粮无法运输到京师,到时京师发生饥荒,便是尔等一死也难以赎罪。”
站在队列中的彭新叶听闻此言,站出队列并向皇帝行了一礼,温和的开始了言语:“张大人的话臣认为有些过于危言耸听,臣曾询问过广州经常出海贸易的商人,从广州至天津所费不过百万。依据以往治河经验,治河之费所耗巨大,实不如海运。况且,治河过程中难免不会出现中饱私囊的情况。”
官员队伍中河道出身的人再也无法忍受彭新叶的言语,只见一人站了出来,向皇帝行了一礼后,便开始向其他官员讲起自己的看法:“彭尚书此言差矣,治河需要大量的物力、人力,这大量的人力、物力的征发需要官员来协调,而官员为了能够完成朝廷交给的任务,往往顾不上自己的家庭,徭役的征发既不能只是征发当地的大户,也不能只是征发农民,这些都需要官员去做,特别是管理河道的官员,更为难做,我们河道有的官员因为维持朝廷的漕运、完成朝廷的徭役征发,错过了自己见家中老母的最后一面,有的官员为了治水导致自己的妻子回了娘家,要和自己和离。在下实在无法忍受彭尚书这般无礼的揣测和虚妄的指责。”这位河道官员说完后,另一位官员也站了出来,向皇帝陈述自己的意见:“陛下,纵使治河耗费无数,但是也比海运好,臣认为河运相对海运有以下六点优势:一、河运相对海运更为安全。河运不管如何都是依靠内陆河流和人工开凿的运河,不会有海运的风暴之忧,亦不会受到海盗的侵扰,即使河运受到沿途土匪的侵扰,亦可督促地方剿灭匪患,这样即保证了朝廷漕运的安全,也可还地方百姓一片安宁。二、海运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谁也无法保证海运的过程中不会出现海盗与船夫勾结,谋求船上所载货物,再则,万一漕粮在海运过程中失窃,更加大了追回的成本,可谓是得不偿失。三、为保障漕粮的安全,还需训练一只足以抵御海外威胁的水师,而水师的训练需要耗费大量的银钱,同时,水师短时间之内也不能成型,而漕粮的运输已是迫在眉睫。四、海上天气变幻莫测,万一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则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到时,只怕京师危矣!五、近来朝廷不断收到泰西蛮夷请求通商的国书,虽然朝廷已准许广东与之通商,但臣观泰西等国人贪婪无度,视钱如命,恐会对漕粮不利。六、改为海运则会导致漕运的七八万人失业,诞生诸多流民。”
吕锡祺听到河道派官员的言论,不由得感觉好笑,什么为了运河抛妻弃子、海运更为危险,不过是一群伪君子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疯狂的攥取民财,一群硕鼠。想到这里,一向愤青的吕锡祺直接指着刚刚发言的官员破口大骂,骂这位官员只顾搜刮民脂民膏,只顾门户私计,不顾国家和天下百姓,骂到最后他直接骂人家是腌臜货色,祖宗十八代冒绿烟了,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被骂的官员也毫不退让,直接回怼吕锡祺是个酒囊饭袋,只知道钻到美娇娘的怀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也敢随意评价国家大事,先回去自己的美娇娘玩明白再说。而我们的皇帝陛下正坐在御座之上看戏,最终看到两方的官员快要打了起来,才让都察院的人赶快将官员拉开,并将他们的行为记录在案,容后处置。至于一开始皇帝陛下为何不制止,只因为我们的皇帝陛下刚穿越过来,内里还是个现代人,没见过史书中儒雅大臣之间的嘴仗,好奇而已。至于这次廷议的事情也没个结果,但皇帝陛下在事后召见户部尚书了解国库亏空的情况后,便决定今年先试运海运漕粮,以暂缓国库的紧张。皇帝不知道的是此时国库的亏空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皇帝也不会知道正是他的这一决定改变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命运,一个新的时代正在悄然的到来。
这一天,廷议时发生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四九城,多年以后还时常被人们提起,而两位主角,也在日后发生了诸多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