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茫之后的重启

待了这么久回到家,母亲还是照常准备好了饭菜,家里本就凄凉孤独,当一阵秋风吹过,这种意蕴就提升到了极点。我观望着家里的形形色色,一切都没变,但是母亲脸上多了几条沟壑般的皱纹,之后到了我那个常年不住的屋子里,凭空出现了一些手工活,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时母亲突然说:“你来的太突然了,都没来及收拾,这样,你先到我那屋睡,我打地铺。”这时我的眼里泛起了泪光,我强忍着,没有让它那么着急的掉落下来。随后,我终于找了一个不被母亲察觉的角落,紧接着用手背将眼泪抹干。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由地想起了大巴车上的夫妇,我也想着做点什么事,为家里减轻负,这不事情就自投罗网了吗?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抓紧时间睡了一觉,一夜过去了,精神也养足了。

金秋十月,田野里孤寂的秋风带来了瓜果飘香,树枝上成熟的瓜果装饰着光秃秃的树,枯黄的树叶将单调的大地染成了金黄色,瓜果飘香的沉淀真是为农民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正好摘果子这种事情也不需要高学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用农村人都会的爬树技巧上了树,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们摘果子,然后递到下面的筐子里,刚开始我还有些不熟练,有几个果子被我摔坏了,后来我的命中率越来越高,这可能就是熟能生巧吧,任何事都需要经过反复的练习。不知不觉间,我的后背也已经塌湿了,即是是秋天,在劳动面前我也出汗了。虽然没这次有上次下雨般湿,但也差不多了,忙着用胳膊擦汗的我心想,看来无论干什么活都不容易,学习虽然是件苦差事,但却是当下最容易的活了。此时我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一个想法,难道学习也要经过不断的检索吗?但是想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又不在学校,我已经请了一个小长假,何必折磨自己呢?

听到村长说摘完了,我带着满头的汗珠抢先一步回到家拿了几个化肥麻袋,将那些装满柿子的筐子全套上,然后咕噜咕噜的全到麻袋里去,我捏着麻袋的两个角拴上,直接甩到肩上去,跟着村长他们到夜市上卖去。等到了小县城,已经是接近中午了,我们将麻袋拆成一个长方形的铺子,将好的柿子放在上面,坏的柿子挑在下面,拿着蒲扇在上面扇,好让柿子的香味遍布小巷里,不一会儿就来了形形色色的路人前来围观,我学着村长们一起吆喝,但是我的吆喝声不敢太大,我怕遇见县城里的同学或者老师,到时候恐怕他们会笑话我,我只能装样子,我现在想尽快把这些柿子都处理掉,这样都能尽早离开了就这样一直卖到晚上九点多,在幽暗的路灯下走来了一个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们也被这柿子的香味吸引来了,我想找个理由逃跑,但是看见这么多人村长们一定忙不过来,我就低下头留了下来。

好巧不巧的遇见了同学,她叫庄雨苗,她是我暗恋的对象,虽然她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她,当我想要逃跑的时候,她来了一句,多少钱一斤?我说十块钱三斤,然后就拿了一个较好的方便袋给她盛,不过结账的时候却是一个男的帮她结的,那个男的即使在幽暗的灯光下,也是那么的高,那么的帅,尽管我是个男的,但还是有点动心了,看到他们一块离开,我的内心,瞬间五味交杂在一块,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也不知道未来是甜还是苦?

幸运的是在十点之前,那些柿子终于处理掉了,我可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这样就可以避免熟悉的人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想到这,我赶紧将那一块块铺子折叠起来,走在村长的最前面,飞快的往家赶,村长他们还以为我着急回家睡觉呢,他们肯定没想到我是为了躲避熟悉人。

回到家后,我用刚打来的水冲了个澡,从头冲到脚的酸爽感让我暂时忘却了烦心事。

时间不知不觉的又再我眼前溜走了,唉,好不容易请的小长假又痛失了一天。在第二天的傍晚,我去拿筐子贮存更多的柿子的时候,我听到了几个老年人在大队门口拿着收音机畅聊国家大事,这不由地使我想起,在学校时我们也是这样指点江山,无所不聊。现在想来,我竟不知不觉的想重返学校,但是我真能走出农村吗?况且我已经走过一次了,最终不还是又回到了农村,这个问题一直在我摘柿子时困扰着我,我迷茫的像重复的生活,没有目的的秋风,在空中飞舞的枯叶。

直到我背着满满一大筐的柿子回来时,十字路口躺在躺椅上的老人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和我说:“小伙子,怎么了?我看你心情好像很低落。”我就将那一筐柿子放在脚边,低落的跟他聊了起来,慢慢的他好像在开导我,这一个一辈子都在农村的人,刹那间,好像一个人生导师,也好像一位哲学家,一直诉说着这土地间的故事,最后他说了一句,做人就像这土地,要通达四方,要一步一个脚印,要踏实可靠,要到达理想彼岸。

最后我开悟了,告别了老人,我是真想回学校了,我快速的将那一筐柿子弄到家里,吃饭前我告诉母亲,我要上学去了,我要走出去,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要到达理想彼岸。母亲听到这个消息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我明天就送你到站牌去。”

告别的时刻很快就到了,我挥手向母亲告别,母亲正在观望着我,我带着母亲的观望重新踏上了那辆绿色的大巴车,重新踏上了人生的道路,我想这次走了以后,我应该不会再轻言放弃了,毕竟干什么都不容易,在等车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三馆,这更加确信了我走出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