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赫顿听完杰洛的话，连忙摇头，“霍格爵士没有...”
“我说有，就是有，”杰洛打断了老管家，“从一开始，你将你的氏族迁往帕乌尔村，到允许山民自由前往河谷耕种，并且继续保留他们的自治民身份，不向他们征收重税，都是我父亲霍格爵士的命令。
只不过我父亲不愿意让自己在一众骑士中被当成异类，所以才让你秘密执行了这道命令，因此你们的行为不会被追责，先前欠缴的佃租和税款也不需要偿还...这一切本身就是高隐城的戴恩家族给你们的恩赐。”
“这...”赫顿管家和他儿子摩恩面面相觑，脑子没有转过来。
“确保让这种说法最短时间内在整个高隐城领地内的各大聚居族群中传开，包括领民、自治民和未归化的山民，能做到吗？”
“能！”赫顿管家立即点头保证道，这下他基本猜到这位新主人的目的了...
如果‘领主的恩赐’成为了主流认知的话，自己之前的行为就变成了利用高隐城骑士的命令为自己的氏族谋取私利——明明霍格爵士的命令是对所有山民生效的，而自己只将自己的氏族迁入了河谷，把好处都给了自己人。
这会让自己的氏族因为‘偷’了大家的东西而和其他所有的山民瞬间产生巨大的矛盾，进而只能紧紧依靠领主的庇护，失去重返山中的可能性。
反正就算杰洛纵兵把整个帕乌尔村洗劫了，村民们在之前二十年间欠下的佃租和赋税也是收不回来的，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借此把他们留下来，变成真正的‘领民’，以便未来进行压榨。
赫顿管家不敢抬头去看杰洛的脸，这位才14岁出头的年轻人表现出的手段让他胆寒。
“而且，我和我父亲不同，我不在乎当这个异类，所以我决定继承和公开父亲的这项政策，”杰洛给了赫顿管家半分钟时间来消化自己之前的话，然后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将允许整个高隐城领地内的山民自由前往河谷定居，我会给所有人分配土地，同时保留他们自治民的身份。自治民依然享有以往在山中时的条件，不需要服兵役和徭役，只需要缴纳一成的实物税，但他们种出来的粮食需要优先卖给我...当然，我会以正常的市场价收购。”
“此外，”看着赫顿管家呆滞的神情，杰洛又补充道，“包括原本的‘领民’在内的帕乌尔村村民也都将获得自治民的身份。”
“啊？”这下赫顿管家彻底懵了。
管理了高隐城30年，赫顿管家也算是打交道过不少贵族，杰洛要说之前20年是恩赐到无所谓，反正以后是要征重税的，不会影响到其他贵族。
但杰洛现在这命令....他非但不会压迫即将被孤立的帕乌尔村民，还将其他肥沃土地也都‘白送’给山民，他的收益不会增加不说，还要承担来自整个赤红山脉区域贵族们的敌意。
难道我完全猜错了？他返回高隐城不是为了收回领土权益，而是受到了天父的感召？
他想要被教会封圣吗？
圣杰洛？以后这里是不是还要修个大教堂？
“爵...爵士...”赫顿管家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句，“或许您在发布这项命令之前，应该先征询一下星坠城伯爵的意见，如果伯爵...”
“返回高隐城之前，我已经征询过了。”杰洛摆了摆手，“莱曼伯爵同意了我的行动。”
“啊？”莱曼伯爵也想被教会封圣吗？高隐城干出这种事，受影响最大的就是星坠城和布莱蒙城的领地啊！看到高隐城的情况，湍流河上下游的领地内，不管是领民还是山民，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眼红！
“你不会继续提问，而是会忠实地去执行我的命令，对吧？”
“当..当然，爵士。”赫顿见杰洛面色不悦，立即把问题全咽了回去，鞠躬道。
“很好，那么接下来是第三件事，我要你替我募兵。”
“募兵？可是爵士，您刚刚说过，你打算给予所有人自治民的身份，自治民是不需要提供兵役的...”
“我说的是募兵，不是征兵，”杰洛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大袋金龙放在了桌上，“凡是通过遴选加入我军队的自治民，每年可以获得最高一枚金龙，最低1000铜分的薪酬，战争期间双倍。同时，每一户人，只要有一人在我的军队中服役，那么他们全家都能获得‘领民’的身份。”
“啊？”谁特么放着好好的自治民不当，愿意去当领民啊？赫顿感觉自己30年管家都当到狗肚子里去了，今天从头到尾都没跟上过这位新主人的思路。
“高隐城的‘领民’和其他地方可不同，我的‘领民’在享受自治民待遇的同时，还可以在每个冬天获得由高隐城发放的充足食物！同时，高隐城领地内的部分产业，也只有‘领民’才能参与，并获得其中的分红。”
“高隐城领地内...有什么产业啊？”赫顿疑惑地问道。
“金矿、铜矿、铁矿、煤矿、伐木场、琥珀、染料、皮毛，未来还会有兵工厂、佣兵团和贸易船队。”农业也有巨大的改进空间，河谷中有许多不适合种植小麦的湿地，却很适合种植水稻，只要自己能找到水稻的种子...如果这个世界有的话，那么高隐城能承载的人口总量将大幅度提升。
赫顿：？？？我们俩说的是同一个高隐城？
“当然，未来的东西不会成为现在的论据...现在我们要用来说服大家的是这些真金白银，以及我从星坠城带回来的粮食...生活在帕乌尔村里的人或许现在还没有挨饿，但那些山上的人，他们是无法在这深冬抵挡粮食诱惑的。
‘断矛’会带着人和你一起行动，找到他们，招募他们，把他们给我带回来。”
“爵士，请您相信帕乌尔村的忠诚！”出乎杰洛意料的是，赫顿管家似乎误解了杰洛刚刚的话，他一下子站直，“我向您保证，帕乌尔村一定会是所有氏族中，向您提供兵力最多的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