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朱庄主当下,这不过是一场小误会而已。”
看到既然找到了正主,江源当然给足了对方面子。
“爹爹!他们打伤了我的威武将军……”少女见到疼爱自己的爹爹居然跟对方客气了起来,连忙开始撒娇。
“住口!”朱长龄露出怒容,冲着少女大声呵斥:“你当我不知你做下的恶事吗?纵狗行凶,还敢狡辩!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好好反省!晚饭之前不准出来!”
少女一跺脚,含泪朝远处跑去。那些恶犬看到自己的小主人跑了,也跟着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朱长龄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扶起受伤的男子,将银子塞入其手中,一脸自责的说到:“都怪我对小女管教不严,让这位兄弟受伤了。这点银子算我一点赔礼,拿去找郎中好好治疗一下你身上的伤势吧!”
男子不过附近的山下的普通猎户,看到手中的银子眼睛早就直了,自然感恩戴德的表示谢意之后,便开心的下山离开了。
看到朱长龄一番惺惺作态,江源心知此人是个什么货色,脸上却十分配合的称赞到:“听闻朱庄主祖上乃是大理皇室麾下名士朱子柳前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但明辨事理,即便对待普通百姓也一视同仁。不愧是名门风范,在下佩服!”
“惭愧!惭愧!”
之后江源便开始自我介绍,说自己名叫“江山”,旁边的是自己的妻子任盈盈,还有自己的爱徒常威。
朱长龄则是热情的邀请江源三人一起前往自己的朱武连环庄,略备薄酒,以表歉意。
江源假意推脱一番,便借坡下驴,跟着朱长龄一起来到了朱武连环庄。
这朱武连环庄身处深山一处山谷之中,因为附近有温泉,虽然现下已经入冬,这里的温度却并不觉得有多寒冷。而山庄连绵数里,高墙朱瓦,十分气派。
进了山庄,朱长龄便安排下人带江源三人去休息。当下人准备接过江源一行人的行礼之时,江源却将背上背着的,用布包裹的判官笔和虎头钩拿在手里,表示这个不用帮忙,自己拿着就好。
这个细节被朱长龄留意到,眼神转瞬即逝,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江源三人就被安排进一个小院中,还派了几名仆从送来了热水和点心,表示让他们好好休息,晚宴再来相请。
简单洗漱了一番,江源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果然酥软可口。
“相公,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报出假名字,他会上当吗?”蓝小蝶忍不住问到。
“放心!那个朱长龄什么德行,我是一清二楚。到了晚宴的时候,定会来查探我们的虚实!”江源一脸自信。
另一边,朱长龄回到自己房中,就见自己女儿一脸不高兴的迎了上来。
“爹爹!刚才你为什么……”
朱长龄一抬手,制止了女儿撒娇,解释到:“真儿,你还小,看不懂那对夫妇的厉害。其实之前我早就赶到了,看到了那名女子是如何出手的。”
“那女子随手一抓,就隔空将地上石块吸入手中。这一手已经打败了江湖八、九成之人。就连爹爹,也做不到!”
“真有这么厉害?”朱九真有些不信。
朱长龄疼爱的摸了摸爱女的头,说到:“我们朱武连环庄身处昆仑山,看似在此雄霸一方。只因此地远离中原,并无什么大门大派。就算是交好的昆仑派,也是离我们太远,所以才能让我连环庄在此地声名远播。”
“可是,中原武林就不同了。中原武林卧虎藏龙,高手层出不穷。所以,你得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尤其是遇到陌生的中原武林人士,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就算想要动手,也得是知己知彼之后才想办法动手。只凭借着一时之气,就随便不计后果的与人结仇,只不过是愚蠢莽夫的行为!你懂了吗?”
“原来如此,多谢爹爹教诲,女儿懂了!”朱九真虽然娇蛮霸道,却聪明伶俐,一点就通。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又走进一名男子,大声问到:“朱师兄,这么急喊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此人正是朱武连环庄另外一名庄主,名为武烈,是当年南帝一灯大师另一位弟子,农夫武三通的后人。朱子柳和武三通一同侍奉一灯大师,因此两家的后人关系十分亲近,建立了这个连环庄,又以两家的姓氏起名为朱武连环庄。
朱长龄走到门外,冲着外面的吩咐到:“你们全都退下,远离此处,不许任何人靠近!”
看到朱长龄如此谨慎,武烈和朱九真有些不解。
确认下人全都走远之后,朱长龄这才将江源一行三人的事情告诉了武烈。武烈一听,心中还是感到不解。
朱长龄这才低声说到:“武师弟,你忘记上个月庄子里去中原进货商队带回来的那个惊天大消息了吗?”
武烈一惊,知道朱长龄所说的惊天大消息,就是张翠山夫妇从海外归来,以及五大派以拜寿为借口,想要逼迫张翠山夫妇说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最后功败垂成的消息。
“可这……和这三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武烈还是有些不解。
朱长龄幽幽的说到:“我怀疑,这三人就是张翠山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张无忌!”
“什么?!这怎么可能?!”武烈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
朱长龄道:“我们连环庄雄霸一方,在附近的城镇都有耳目。前些日子,就有消息传来,有一对武功高强的夫妇来到了附近,寻访我们连环庄。”
“而有人亲眼看见,那对夫妇所带的孩子,在客栈后院练习剑法,所练剑法正是武当剑法!你前日刚刚回庄,所以不清楚这个消息。”
武烈一听,“原来如此!可是……这也不能确认他们就是张翠山夫妇啊?”
“你仔细想想那人叫什么?”
“江山……张翠山……这……这也太牵强了吧?万一只是巧合呢?”
朱长龄摇摇头:“不!这样大的事,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巧合,也不能放过。如果真的是那人,要是被我们错过了,事后必定后悔终生!”
“有道理!”武烈听了,想起屠龙刀,心中一热,点头说到:“不错,宁认错,不放过!”
“哼!‘江’对‘张’,如果口齿不清,就是同一个字。江山,张翠山!还有那名女子,任盈盈……殷素素,都是叠字名。还有他们与孩子的年龄,都十分巧合的对上了。这些都是巧合,那巧合也太多了!”
“那么他们的徒弟,其实就是他们的儿子张无忌了?”朱九真在一旁说到:“可是,张无忌和常威这两个名字,差的也太多了!”
“小孩子有不同名字,有什么好奇怪的?”朱长龄一脸不屑,说到:“许多夫妇为了让孩子茁壮成长,小时候都会给孩子起一个粗俗的小名,‘狗剩儿’、‘二蛋’什么的,太常见了!”
“还有,刚才他们进庄的时候,下人要帮他们拿行李。那江山背上背负的,用布包裹的东西,我怀疑就是他的兵器。为了不暴露身份,才隐藏起来,不让他人触碰!”
“一会儿我们邀请他们夫妇带着孩子赴宴,再让人去确认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武烈高兴的说道:“朱师兄,果然好计策!”
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
连环庄张灯结彩,朱长龄和武烈,带着自己各自的女儿,还有武烈徒弟卫壁,一起宴请江源夫妇三人。
宴席上,觥筹交错。
朱长龄和武烈刻意打探结交,江源滴水不漏的与之委以虚蛇。这一套,以前在单位上参加各种酒局,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在父辈的授意下,朱九真和武烈的女儿武青婴也刻意讨好宋青书。
从小就长在武当山上,几乎没有什么同龄小伙伴的宋青书,哪见过这种阵仗?何况还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更是把宋青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江源用余光看向宋青书,心想:这个小笨蛋,该不会说漏嘴吧。
那边朱长龄和武烈不断试探、询问,江源最终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其实……在下这次来昆仑山,是来寻找一个地方的!其中缘由,说起来就话长了……”
江源的故事是这样的:江源行走江湖的时候,与一人结拜成为兄弟。而那名义兄当年和他师父被仇人追杀,一路逃到了昆仑山,藏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之中。
可惜他义兄的师父因为重伤不治,便埋骨于此。多年后,他义兄武功大成,杀光了仇敌,为师父报了仇。可惜他义兄也受了重伤,最终去世。临终前,他义兄拜托他前往昆仑山,替他给师傅上一炷香,告诉他师父,大仇已报。
于是,江源为了义兄的临终遗言,才千里迢迢的来到昆仑山。
听完这个故事,朱长龄与武烈对视一眼,心中再也按捺不住无尽的喜悦。
这哪里是找什么义兄师傅的埋骨之地?
这一定是谢逊破解了屠龙刀的秘密,那秘密就在昆仑山之中!
他果然是张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