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游思成的第一反应就是婉拒，就没把马总说的当真，敷衍敷衍就完了，只是嘴里正嚼着鱿鱼，话没立即说出口，缓了一下，又觉得这是好事啊，到时候慧慧她们都毕业了，真要长久合作的话，要不都过来呗，办公场地先预备好了。
至于她们住哪儿到时候再说吧，慧慧肯定回家住了，其她舍友各自租房也不是不行，不嫌弃的话，就都跟诚叔租呗，只不过位置在城中村里，但离上班的地方近啊，房租也不会贵，诚叔肯定好说话的。
屋内好好装修一下的话，年轻女孩子也应该会喜欢吧，慧慧的房间就挺好，都能给专门布置一下，反正到时候再说吧。
脑子里这么快速捋了一下，游思成就不急着婉拒了，转而想跟马总开开玩笑，就问是不是免费，估计马总也就随便说说，怎么可能白给，肯定照价收租啊，顶多少收点，那游思成就说到时候再考虑，就糊弄过去了，到时候真要租的也不一定跟马总租，还要买设备呢，手上都还没资金，不必超前考虑太多。
按理说“免费吗？场地水电全免？”这种问法，再加上吃饭的这么个情景，多半会认为是开玩笑。
但马总就还是想多了，总觉得游思成在暗示什么，最起码不会随便说话，因为游思成绝不简单，不能以一般般的眼光看待，这问的看似开玩笑，但有可能是认真的，就在试探马总的诚意。
你不就想拉拢我进你的阵营吗，我懂，如果按加入来考虑的话，那你是不是应该提供配套的工作条件，我给你打工，你给我工具、给我场地，不天经地义的吗，虽然还不是打工的关系，但你不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吗，那就给点实质的表示啊。
“免费。”马总眼都不眨一下，“全免。以后独立小组的办公室就设在那儿了，独立小组嘛，理应有独立的办公区域，就不算什么出租了，就是内部场地规划，以后你们有专门的地方交流工作也更顺畅，后续独立小组要加人的，也都安排到303。”
心疼，租金没了，虽然租不出去也没租金，但待租就是有可能租出去，搞成内部场地规划了，就等于舍了这份收益。
有舍才有得吧，舍了这份租金就当做给游思成发薪水吧，这么想的话心里能平衡些，把游思成拉入伙了，创造的收益只会更多。
其实整栋大厦的账还没结清，简单来说，就是腾飞的业务起来了，估值高了，才能融到巨量资金起大楼，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银行贷款，约定了还款期限，逾期未还清的话，大厦的部分或全部就有可能抵给银行，总之有这个风险在。
从大规律来讲，钱会逐渐贬值，今天的一百块越往后拖，能买到的东西就越少，所以今天借的一百块，越往后拖，要还的实质价值就越低，所以没啥特殊情况的话，能拖到最后还就拖到最后还，手里多点流动资金也更灵活，反正马总相信这么做更明智，所以即便有钱能提前还清也不着急，就拖着。
现在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既然有这个风险在，那最保险的策略就是赚到钱之后，账上始终预留足够清债的资金不能动，相当于底线，能拖当然继续拖，情况有变也能直接还清，就化解风险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腾飞的营收下滑了，原本已经备好的钱也动用了，没有提前清账的能力，之前有的时候马总感觉高枕无忧，想咋牛就咋牛，目中无人又如何，现在不够了就紧张了，幸好还没到期限，还有回转的机会，就很想把握，想重回曾经的巅峰体验。
游思成就是关键。
但在游思成看来，原来你马总还是在耍花肠子，答应得这么干脆，其实早就这么计划了，嘴上说着给我用，实际上还是你控制，说白了就是形式上先让我给腾飞打工，想来个潜移默化，等我习惯了就真给你打工了。
想得美。
最初面试的时候我是想给你打工，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自己的工作室了，虽然还只是个名头，但对我而言肯定是保持工作室的立场更有前景，不可能再给你打工了，顶多合作。
但是你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了，就先随你吧，对我也没啥实质影响，我该在家办公还是在家办公，该怎么跟阿彬和蒜头联系就怎么联系，确实有必要再来现场指导，在腾飞的主工作区指导跟在303指导没有本质区别，顶多就是在303的话，没有旁人，更自在，反过来也不会打扰别人，也挺好。
游思成正想继续敷衍马总，好的，都好说，有利于推进合作就行。
光头就搞不懂地质问马总：“你要租就租，租了就是谁租谁说的算，你不想租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免费全免，还都你安排，这能叫租吗？”
有道理。
那光头已经问了，游思成就先不出声了，且听马总怎么说。
马总皱眉。
有点像空城计，计谋效果好不好得看对手怎么想，被唬住了，没冲进来，就是妙计，遇到愣头的横冲直撞就破招了。
但还能见招拆招。
马总牙一咬心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说得对。给谁了就该谁说的算。303就给游仔了，游仔怎么安排就怎么用，独立小组的人，游仔觉得集中到303更有利于工作，就让他们都去303，否则就都留在原位，303就等于是租出去了，免费租，除了免费之外跟其它出租的没有区别。”
游思成真想对光头说声我谢谢你，带你来真是带对了。
但马总吧，估计也就口嗨一下，指不定心里在盘算什么，不可能让游思成白白占便宜的，那就继续敷衍一下吧。
游思成不是很有兴趣地笑笑：“先多谢马总的美意了，目前的话，暂时不需要额外的场地，如果到时候需要了，303还没租出去的话，再考虑吧。”
光头又感觉搞不懂了：“给了就要呗，还等到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