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色屠戮

“你又在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泰特斯气急反笑，他按下几个按键，墨殇背后的墙壁迅速上升，露出透明的特制落地窗。

窗外，黯灰沙土，在崎岖的岩石间窜涌，哀鸣沉闷，森然刺耳。

星空偏隅，荒芜行星。

“你现在在荒雾星域，在我灰色命光的地盘上！你乘我们的飞船来到这儿，就算是联邦特工，都找不到你！”

泰特斯又指了指窗外的场景。

自主炮塔和能量网络，将基地包裹起来，淡紫色的能量护罩下，灰色命光的机械化守卫部队，机甲士兵和护卫机器人，在每个角落间巡逻。

固若金汤。

“整片星域，都被我们所掌控！就是星球政客来了，也要和我客客气气地说话！

墨先生，你现在更应该好好想想，怎样促成贵公司与我们合作。”

泰特斯言语之中，冰寒刺骨，“我与你分享了灰色命光的机密，再想活着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墨殇好似并未在意泰特斯的威胁，他只是望向窗外，看着那些精良的防御武装，说道，

“听说，贵公司的主基地，拥有一支强大的守卫力量，叫做‘无色屠戮’，难道就是外面这些？”

“这只是一部分而已。”泰特斯冷笑着说道。

“那很遗憾。”墨殇点了点头，“现在，你要失去这一部分了。”

墨殇话音未落，窗外，所有守卫机器人，都忽然停滞下来，基地之上，巨大的自动轨道炮开始缓慢地调整方位。

所有智能武器，它们都将炮口，对准了自家的部队。

“怎么回事——”泰特斯惊叫一声。

但下一刻，地面之上炽光乍起，宛如白昼，整支部队都被剧烈的炮火所笼罩！

自动轨道炮、自律炮台以及护卫机器人，原本就是灰色命光为了抵抗机械化部队入侵的，而现在，它们成了歼灭自己人的工具。

爆炸声震耳欲聋，令人心悸！

突如其来的背后袭击，高效毁灭着灰色命光的守卫部队。

巨大的炮火，在地面上犁出不计其数的深坑。

终于，炮声停歇。

只剩下满是弹痕的焦土，以及遍地冒着余火的残骸。

“你——你做了什么！？”泰特斯惊声叫道，之前的稳操胜券，此时已经被惊恐骇然所取代。

“你们的智能防御系统构建，引用了夜鸦军工的模块，挺好用的，不是吗？”

墨殇望着引路机器人的摄像头，像是在盯着它背后的泰特斯。

“泰特斯先生，我知道，您也在这座基地里。”

他笑了笑，接着说道。

“正好，我也不太喜欢隔着屏幕交流，让我们面对面，谈一谈……贵公司的毁灭！”

说着，墨殇站起身来，向走廊尽头的智能防弹门走去。

门上亮着锁死的标志，但他拦不住墨殇，他的身体内，植入有全银河系最顶尖的智能辅助核心，就和刚刚骇入整支“无色屠戮”守卫军队一样。

【智能门禁已破解，锁定解除！】

一声轻微的提示音，智能门向两侧滑开，墨殇慢步走了出去。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条走廊！

猩红的灯光，为墙壁与地面尽皆染上夺目的红霜。

一队护卫正向着闸门处冲来，看到墨殇破门而入，尽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突破。

但惊讶，并未减缓他们的速度，守卫们抬起手中的枪械，在视觉确认了目标就是此次的入侵者后，便果断扣动了扳机！

枪口喷吐着火舌，弹如流星。

但在枪声响起的前一个刹那，墨殇的身形就动了！

犹如幽灵般在阴影中穿梭，他似乎预知了子弹的轨迹，巧妙地避开了每一颗子弹。不到几秒，就跨越了数十米的走廊。

随后，锋芒毕露！

飞起的血沫，在银墙上画出一道弧线。

枪声尽息，从守卫的尸体间踏过。

墨殇的背后，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乌黑色的、蜘蛛步足形状的金属义肢。

其利刃般的尖端之上，鲜血，缓缓地滴落。

“看来……这就是‘无色屠戮’护卫小队的另一部分喽？”

但很显然，作为荒雾星域，最强的星际犯罪巨企，灰色命光总基地的守卫力量，并不仅限于此。

“咚——咚——”

隔着墙壁，墨殇就敏锐地听到，前方传来重型机械的声响。

但他没有停步，依然打开了通向灰色命光基地，核心区域的闸门——

一间宽阔的厅室。

四周，围拢着数十个庞大的身影，“灰色屠戮”战斗员，驾驶着小型战斗机甲，精密而狰狞的枪炮，指向墨殇，积蓄着刺目的白光。

在墨殇露面的瞬间——炮火齐鸣！

但爆炸，注定落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

因为，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墨殇的身影，就已经从所有战斗员的视野中消失了。

所有的辅助瞄准工具，都未来得及锁定他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贯彻大厅的炸鸣！

所有战斗员，都只来得及感受到，临死前的最后一丝痛楚。

利刃，撕裂机甲坚硬的外壳。

又穿过了头盔、皮肤、头骨、额叶以及……脑干，最后极快地划了出去！

而在近乎相同的几秒钟之内，“灰色命光”的机甲战斗员，那些经历过身体改造、带着高科技武装的“精英”们，遭受了同样的袭击。

并且——无人生还！

墨殇抖了抖后背乌黑义肢上的血液，他明白，杀戮，还远未结束。

走廊深处，紧接着传来无数不似人声，更像野兽的嘶吼，扭曲诡异的躯体，从阴影中暴露出来。

利爪，尖牙，毒液，念动力，畸变异能，机械植入体……是灰色命光的生物武器部队，或者说，这些才是他们生物科技的结晶。

“这才有些……像是生物科技的样子嘛。”

墨殇轻笑一声，身化鬼影，飞掠而去。

……

“嘭——”

最后一具扭曲、狰狞的尸体砸在地上，腥臭的汁水在地上淌成一滩，带着脉络的肢体仍然在一跳一跳地抽搐。

死亡……死亡，不论是生化怪物，还是人类，都将在某一刻消逝，但真正的它，究竟是什么样？是解脱与终结？亦或是无尽折磨的开端？

墨殇意识里，不知第几回，再次跳出这个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因为他从未有过死亡，他所做的，只是平等地将死亡赋予他者。

在由正常的持枪守卫、扭曲的危险实验体组成的尸山血海后。

墨殇在一扇枢纽大门前站定。

枢纽门滑开，墨殇目光一凝。

门后，是一个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灰色命光”的总裁泰特斯，站在整个空间的最远处。

而在这场地的中央，挡在泰特斯前方的位置，站着的却是……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