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找你过小年啊

04年1月14日

今天是北方的小年夜,去年这个时候,蒋林西和奶奶早早就起了床,剁陷和面。按照以往的传统今天该吃饺子了

那天中午,林源穿着他妈妈给买的新衣裳,一件灰色的羽绒服,大早上8点半骑着自行车去了蒋林西家里,出门的时候,林源的妈妈还让林源留下包饺子,林源说什么都要去找蒋林西,最后以林源说中午回家吃饭林妈妈才妥协了,林源出门前还抓了一把蒋林西爱吃的巧克力。看着出门后林源的背影,林妈妈略带不满的说:“真是给别人养了个儿子。”

看着满头是汗的林源,蒋林西不惊不喜,早已习惯了,但还是问了那一句:“你咋来了。’

“找你过小年啊。”少年独一份爽朗的笑容,在冬日的暖阳下熠熠生辉,每一丝发丝在风中都显得美好,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林妈妈在超市买的巧克力,塞到蒋林西满是面粉的手里:“给你的。”

16岁的女孩冲着16岁的男孩微微抿着嘴笑着,“谢谢。”女孩眼睛亮亮着,干干净净的脸上不涂胭脂水粉也好看,蒋林西有两个小小的梨涡,轻轻一笑,两个小梨涡在嘴角下方,十分惹人爱,蒋林西不爱笑,平时很少有人知道她笑起来这么可爱,林源知道,小时候,林源总是做一些很蠢的事情,故意逗蒋林西笑,他喜欢蒋林西笑,不仅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也希望她快乐。

今年小年夜的天气不好,外面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要有强降温,蒋林西依旧躺在病床上,睁着眼不说话,没有一点表情,奶奶说什么,她也不回答,就那样盯着天花板,或者时不时大哭。

高三学校不到除夕前两天不放假,前两天,林源逃校后,被盯的很死,林妈妈为了林源不被记处分,给学校送了很多钱,林源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学习一般,但从来没被找过家长,林妈妈知道林源因为蒋林西的事情,才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作为一个母亲,她一边安慰儿子一边提醒儿子不要再冲动。

林源因为蒋林西的事情,学习也不在状态,每天浑浑噩噩,总是看着一旁空座位,他想去见蒋林西,但是他不想妈妈再操心自己了,他就盯着那个空位置发呆,或者拿起蒋林西桌面上做完的卷子,看着蒋林西的字迹,他在书里找到了,蒋林西当时写下的那句,怕黑想早点回家,他很多次都想哭,但这是学校,他是男生,他只能努力压抑情绪将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林源在本子上写下:西西,小年快乐,你好吗?

他硬憋着泪,使劲咬着下嘴唇,啪嗒,本子上多了一朵水花。

蒋林西被踹到胃破裂,只能食用一些流食,但这件事对她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创伤,她出现厌食行为,奶奶试图让蒋林西吃点东西,可是蒋林西很难吞咽,好不容易吞下也会吐出来,看着孙女的状态,奶奶心里一阵一阵抽着疼。

下午两点,警察又来了,这次蒋林西应激反应小了很多,她稳下情绪断断续续的叙述着记忆里男人的样子的:“中年男的,抽烟,高我半个头,胖,黑色羽绒服。”

见蒋林西不说话了“好,那我们……”

“眼角有疤。”

听到这条信息,杨警瞬间抬头和老王对视,离开病房后。

老王立马给调查组警察打电话:“顺城路,东巷西侧,16号102,守住”

“小杨回警局,收集曾广江所有信息,拿照片和蒋林西核实。”

下午2点25,蒋林西看着曾广江的照片,呼吸急促手发抖,她不停点头,她再一次情绪崩溃。

下午2点40,曾广江戴着手铐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羽绒服,胡子拉碴,头发像是两个周没洗的状态一缕一缕打结,皮肤粗糙,神色淡然的坐在审讯室里,他面对警察,没有丝毫恐惧,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从容淡定的认了罪,回答问题,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反抗,他甚至还笑着调侃警察用了四天才抓到他,太慢了。

太阳即将落下时,飘起了小雪花,一绒一绒,警局这边确认了犯人通知了蒋林西和奶奶,病房里,奶奶又笑又哭,感谢着警察,把蒋林西抱在怀里:“西西,抓到了,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