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地脉同样深藏地底,与当日李绛仙在华阳山中所见的情况差不多。
余常舒仔细打量一二,对于该如何布置阵台已是有了把握,遂开出六百灵石的价格,再加上改动阵法,以及扣除定金后,修补阵枢所以要给的一百灵石,一共是一千三百灵石。
李正锋出面与前者讨价一番,最终定下一千两百五十枚下品灵石的价格。
余常舒面露笑意,道:“这改动阵法与布置阵台都需要不短的时间,不知李道友能否派点人手,助我修筑阵台?”
李正锋道:“自无不可,不过我家的情况道友想必也是看得出的,有修为在身的族人稀少,恐怕只能派些身强体壮的寻常族兵供余道友驱使。”
余常舒摆了摆手,道:“不碍事,寻常人也可,主要是修筑阵台颇为麻烦,需要人手搬运宝材物料,若是仅我一人,布置起来却不是一般的耗费时日。”
李正锋微微颔首,便寻来一名族兵,令其领五十人配合余常舒行事。
杏波山为李家立家之本,山中各处都有族兵驻守,林林总总加起来,约莫有三千之数。
这些族兵都是从治下地界的凡俗世家选进来,从小培养起来的,不仅有灵米灵果等物赐下,还有能够强健身体的呼吸法门,对李家自然是颇为衷心。
解决阵法之事后,李正锋与李绛仙二人便留下余常舒在此布置阵台,自己则离了此处,往开阳殿行去。
入了殿中,李正锋忽然从袖口内取出一个乾坤袋给他,温声笑道:“上回方周两家的明气修士攻进来的情况,绛乾已是同我说了,想不到我李家还能出你这么一个术法天才,这乾坤袋里的东西算是给你的奖赏,且收下好生修行吧。”
李正锋是李绛仙二伯,对于后者何时突破明气的,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掌握三门法术,且运使自如,便是上宸派中的一些内门弟子恐怕都难以比拟。
李绛仙伸手接过,起意往里面一探,发现除却三十枚下品灵石与两枚中品灵石外,还有三样明气级别的灵物,不由得面露讶然之色。
李正锋见他神情,笑道:“今时非同往日,家中的宝材好物已是宽裕了许多,好生拿着去修行吧。”
李绛仙知是覆灭乔周两家,自家从中收获匪浅之故,这乾坤袋里的东西,或许对眼下的自家而言,还真算不得什么,故而便道了声谢,坦然收下。
李正锋微微点头,目光望向殿外天宇,似是带有几分缅怀之色,道:“你父亲走的早,我这做兄长的自然应当多提点你们这些晚辈,你若是有什么修行之上不明之处,又或是需要什么修道外物,大可与我说。”
李绛仙心头微动,当即道:“我如今功行尚浅,倒是没有遇到什么修行难题,不过我自忖至多三年五载便能修至明气后期,而突破筑基却需要上品灵砂,故而我想要去岸边的灵砂矿场看看,碰碰运气,若是不成,那便待余前辈解决阵法之事后,随其人再去一趟仙城。”
赤涵水君交代他的事情,他可未曾忘记,正好借此机会,去白芒泽下将那枚丹丸投进去,顺便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玄妙。
李正锋闻言,面露思忖之色,片刻后道:“嗯,这灵砂之事也应当早做准备,正好绛乾也突破明气中期,还有绛玄,你若是要去仙城,不妨多买两枚上品灵砂,走之前可先来我这拿灵石。”
随后李绛仙同李正锋闲谈了一会,便告退一声,退了下去,往位于天权殿的李绛乾,李邀月二人拜访而去。
此二人,一个是他四姑,一个是他兄长,数日不曾相见,如今归家一趟,自然应当拜访一番。
如此约莫一个时辰后,在天权殿中与二人好生摆谈一番后,李绛仙怕误了他们处理家中事物,便告退一声,退了出来,驾云往岸边的灵砂矿场遁去。
白芒泽东岸
放眼望去,只见大泽茫茫,烟波浩渺,十来条船舟在岸边缓缓渡行,偶有鹤鸟清唳而过,振翅去天,翔飞穹隆,长鸣回荡碧空。
岸上则立有十来座楼阁,周围松柏青青,桃花点点,青红之色,交织遍染,端是一副烂漫之景。
李绛仙落下云头,站稳身形后,只见面前有瓣瓣桃花飞舞,暖风和煦,花香阵阵,转眼看去,凝望远天白云,只觉视线开阔至极,伴随着阵阵浪潮之声缓缓而来,顿觉心神为之一畅。
而就在此时,一名年近半百之数的中年人在见得他后,连忙从楼阁中跑了出来,来至近前,恭敬一礼,道:“小人陆通,恭为此处管事,见过大人。”
李绛仙闻言,转过头来,看了其人一眼,道:“不必多礼,你等自行便是。”
陆通闻言,立又告退一声,往来时的那座楼阁走了回去,周围的族兵见状,自然也不会再上来叨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李绛仙微微打量了两眼周围景色,这灵砂矿场他来得较少,上次来时,桃花尚且未开,景色自然差了些许。
看有片刻,他又拿了个避水法决,随后纵身往水里行去。
灵砂藏于水中,大部分都在水底的礁石之上,唯有少部分会随时日松动,而后随水中暗流漂浮上来。
这白芒泽足有近百丈深,单凭这些没有修为法力在身的族兵自然不可能一路深入到水底去寻觅灵砂,故而这漂浮上升的灵砂,才是自家主要打捞起来的部分。
李绛仙入了水后,便一路往水底遁去。
湖水冰冷刺骨,各种形态不一的鱼虾在眼前游来游去,且随着他不断深入水底,周围的视线也是逐渐暗淡了下来。
到了最后,周围几乎没有多少光线能够照射下来,黑乎乎一片,连鱼虾之流,都变得极为少见。
不过李绛仙修的是曜水功法,心念一动,周围的法力便立如星辰一般,变得灿灿生辉,将周围映照得纤毫毕现。
如此不过片刻,他已是顺利来至水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