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此前吸收爬行体质料的感觉大差不差。只是进化雕像的质料可能在品级上高出那么一头，以至于那股灼热格外持久。
由于洞察赐福的存在，质料因消化分解产生的好处会优先供给大脑。而溢出的部分，体感上是顺着脊髓向下延伸，然后融流进四肢百骸，潜移默化的改善身体素质。
闭目感受自身对两种赐福的熟稔程度。
不多时，顾恒内心微动。
他已理解陌生青年口中，所谓赐福成长性到底体现在何处：
就拿天职赐福来说，屠夫天职在温养到一定程度后会产生两种倾向。一种是摆脱最低级血肉欲望趋向对生命本身的收割，另一种则是完全陷入血肉的癫狂，更注重自身肉体的锤炼与自我崩毁。
二者关系等同不可逆的分岔路口，并不存在“我全都要”这种说法。
由于成长途径太过暴力，顾恒内心其实并没想好自己该选择哪条路径。
就神祇降临前的情况来看，掌控灵魂等同掌控所有生物乃至超自然生物的命脉。那么他对身体素质的需求其实并不高。
再说洞察赐福。
这东西的成长路径包括所需条件暂时是未知，可能陌生青年突破时也没能弄清这一点。眼下它被天职赐福捎带着一起成长，仅凭感觉量化，其速度超不出前者的百分之几。
这种情况想来不是坏事。
睁眼。
天边已露出抹鱼肚白。
远处，进化雕像尸体被人用机器从未排爆区拖了出来。参加此次行动的人从各个角落一拥而上，聚在那边践踏，欢呼。
当中瑞恩顶享殊荣，被那些脸上带着笑意和泪花的人们举高了一次又一次。
总之因为那边的喧闹，这边反倒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冷清起来。
身旁，夏提将模块化战术突击步枪按照规定流程逐步拆解。随后摘下背包，动作轻缓的把那些部件放了进去。末了开口：
“那时你为什么没让我射击？”
“因为没必要。”顾恒想了想，“即便我们耗尽弹药，也很难破掉那层防御，倒不如子弹省着些用，毕竟他们可以吃库存，而我们却没有额外的防身手段。”
“说起来那种壁障，我之前应该在哪见过，可惜一时又想不起太多有关那东西的内容，想必可能是没有研究的太过仔细吧？”
闲谈间，基地已然恢复生机。
余光见瑞恩走来，两人默契结束了当前的话题，转而直面对方。
“感谢你们为基地做出的一切！”
“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反而是团结的你们，配得上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
顾恒抬起右手，“我们已经在这里消耗了太多时间，专机今早大概什么时候到？”
瑞恩抬腕看了眼手表：
“按照计划，最后一班专机应该马上就到，不出意外它会等到中午，直到那批慢吞吞的学者全员到齐才会从这里起飞。”
瑞恩摊手，“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上面应该会有兴趣帮你额外调配一架专机。”
“为什么这么说？”顾恒不解。
“因为你足够特别，当然也不排除你可能在那些东西降临前，不经意间解锁了什么救世主或是人类之光的成就，总之涉及你的审批总是异常且出乎意料的好通过。”
瑞恩紧接道。
“所以我才说这次你们帮大忙了，我敢保证，只要我还在这地方待一天，基地就会记得你们一天，并且无偿提供任何你们所需的帮助。”
“那就麻烦你了。”顾恒无奈道。
随后因为不差这几个小时，加上提前抵达USGK也没多大意义，顾恒并没有让瑞恩额外申请专机。
再者不是很想待机舱里太久，所以专机降落，泊在跑道一侧后，他也并没有选择立即上去。闲暇时间，瑞恩主动邀请两人吃了顿配餐。
虽说是简陋的罐头配罐头，但对方盛情难却。顾恒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权当是上机补觉前的夜宵了。反而夏提自始至终没摘下护盔，或许她本来就不是很爱吃那种高盐分的东西。
在最后的两个小时，因为相关条例的阻碍，瑞恩只得带两人在基地附近逛了一圈，途中顺带说了些他目前所了解的，有关北极圈那边的情况：
据他所知，北极圈以内20公里目前被一种未知的屏障封闭。USGK所谓的前哨基地其实还没研究出突破办法。
故而此次召集学者除了研究地下发掘出的空腔外，如何解除屏障也是议题之一。
随着三人刚好绕基地一周回到跑道附近，天边忽然传来引擎轰鸣声。
最后一批学者，到了。
机舱打开，只看面相下来的这些应该都是东亚人。不过他们私下交流用的大多是家乡话而非国际通用语言，就导致顾恒完全听不懂那些鸟语。
后面还是在瑞恩解释下，才知道眼前这些家伙都是来自樱花国的学者。
“跟着他们去专机吧，一路顺风。”
后四个字瑞恩是用夏语说的，尽管有些蹩脚，却足以证明一些东西。
顾恒点头收下这份祝福，随后和夏提吊在队伍末尾，经连接专机的登机梯入舱。
期间也有樱花人试图过来搭话，但发觉两人十分寡言，也就打消了念头。
舱内依旧是“242”的配置。
樱花国这次来了几十个人，靠前位置几乎都被筛网似的占满了。不知是不是命运的戏弄，最后一排的角落还剩下两个座位。
顾恒朝夏提耸肩：
“就坐在这儿吧，我们应该没那么倒霉再遇到一次空难。”
说罢，他坐进去扣好安全带。夏提则把背包丢在行李架上，自己坐了过来。
时间已过正午。
舷窗外，景色开始加速移动，直至那阵推背感过后，两人已达万米高空。透过云层隐约可见北地覆盖的冰川。
假如这架专机向北再飞行几个钟头，窗外就会出现极夜分界线附近的壮丽景色。
对于此，顾恒一直抱有期待。
但他这会儿确实有些困了。
这趟专机引擎声被隔离得很好，所以机舱内只有樱花学者不时交谈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顾恒不自觉双手环抱，倚靠舱壁放松下来，阖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