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锁链近边,顾恒毫不犹豫拉起首端圆环便向平台腹地赶去。
临走时余光瞥了眼锁链末端的孔洞。
孔洞似乎被有意设计成很光滑且带着弧度向外突出的模样,减少大量摩擦力的同时还具有确切的指向性。就算不用先觉提前预言,也很容易就能知道这是唯一解。
轰!
身后忽然传来重物砸下的闷响,连带整个高台似乎都颤了一颤。顾恒几乎立即想象到那些旋齿凿击在身后的画面,或许但凡刚才慢上一步,他就是被一口闷掉或是拦腰切断的结局。
尽管出于某种原因灵视查探不到这些蠕虫的具体强度,但他也不会蠢到认为自己眼下三阶段赐福温养的身体素质能够超脱血肉之躯的限制,耐得住那些口器的研磨咀嚼。
进一步加快奔跑速度,背后撞击的声音愈发密集。视野内其他三人也是面对大差不差的危机,当中又数负伤严重的江楚灵最为吃力。
三人看在眼里,奈何爱莫能助,只能内心默默祝福,祈祷她能顺利避开那些灵活舞动,大张着口器肆意啃咬下来的古怪蠕虫。
接连急停闪躲过两侧不远处的袭击。
似乎身体已经知道主人眼下已经遇到了生死危机,故而肾上腺素悄悄发挥起作用。
兴奋,体力接近无限,感知明明已经敏锐至巅峰,却唯独忽略了痛感与乳酸堆积的疲乏,甚至周围的一切都在暴走中表现出极为严重的滞后感……
顾恒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身体发出绝望呐喊继而破釜沉舟的感觉了,这是哪怕在北极事件中都未曾有过的体验。
但如果有得选,他绝不会选择再来一次。
继续躲过几波次玄而又玄的袭击。
顾恒手上拖着锁链率先到达平台最中心的位置。过来途中他还担忧该怎么处理这四道锁链,没想到刚靠近这边,眼前就升起座稍小些的平台,上面还恰好有四个挂载金属圆环的对应凹槽。
这边情况其他三人应该同样看得到。为了让他们专心躲避来自头顶的袭击,顾恒并没有选择通过呼喊指引方位。
他太清楚一路跑过来意味着什么了,所以当即催动暗含体内的天职赐福。
预料之外的精神力缺口突然出现。
紧接着在意识引导下,右手虚空抓握,掌心顿时出现一柄完全由绞杀力量凝聚而成的无形长矛。
见桑克忽然喘着粗气出现在旁边,顾恒低声道:“别过去,就在这里掩护她们!”
说罢他掷出长矛,精准无误命中一条即将拦在江楚灵面前的蠕虫。
无形长矛在现实世界旁人眼中或许留不下任何踪影,但灵视可是看得真切。
只见一柄纯粹的光矛带着高速移动的拖影,在高空划过道弧线,自锁定般深深插入漆黑扭动的目标,然后自创口附近荡漾出几圈波动。
顿时那条蠕虫在没有任何爆炸等激烈情况下瞬间软倒下去,再也没有激昂起来。面对这种情况,顾恒暗暗调整状态,只在他认为需要出手时才释放力量。
他倒是想像万箭齐发那样利用赐福。但很可惜的是,以他目前的精神力,就算把大脑榨干,充其量也只够搓四次长矛。
相反桑克那边倒是轻松些。
涂抹描画现实世界的赐福这会看来当真是bug级别的存在。毕竟不管消耗精神力还是体力,挥挥手就把几条蠕虫的脑袋拧作一团这无论怎么说都太过离谱了些。
桑克的赐福当然存在限制,貌似过了一定时间那种改写状态就会自行解除。但期间已经死去的东西,并不会因此而活过来。
两人卖力掩护下,最终没有负伤的索娅先江楚灵一步抵达终点,但江楚灵倒也没落后太远,仅仅是十米不到的样子。
及至终点,刹那间一条蠕虫不知死活袭向她的后背,自然受到了来自三人的迎头痛击,堪称此前遭重同类中最惨的一条。
“辛苦了。”
顾恒对眼前几人点点头。迅速检查一遍各处圆环的情况后,他重重拍下平台居中明显向外凸出且可以按下的石板。
说也奇怪。
在触发石板下的机关后,原本进攻欲极强只是准头有些差的蠕虫们顿时停止攻击,开始在原地不安的扭动起来。
它们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却又因为某些强制性机制无法返回地底。
“你们看头顶!”
桑克忽然抬手指向这个完全由灰岩构成的的长方体空间顶部,其他人目光顿时被吸引,纷纷抬头。
“是那些古怪的发光体……”
顾恒边思忖边观望那些,在一阵机括声响过后,略有松脱架势的自发光小圆珠。
喧嚣前的寂静总是无比压抑,所幸这段时间并不是很漫长。顾恒几乎可以肯定,按下石板启动机关后眼前危机必然会得到解决。只不过他没想到最后会是以这种方式:
啪嚓!
网球大小的自发光球体从高空坠落到眼前空地,然后应声碎裂,从中释放出一种含有未知成分,谜一般的荧光雾气。
但这只是开始。
起初是小雨,短时间内又变成倾盆大雨。空间顶部原本星辰般难以计数的自发光球体此刻悉数坠落。
那种荧光雾气对于眼前这些灵视查探不到情况的特殊生物而言,似乎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它们几乎连一点刺耳的动静都没发出就悉数倒在了这场致命的暴雨里。
当这场暴雨终于止歇。
高台周围已看不到任何还立着的蠕虫,原本头顶上的光源,此刻正以荧光雾气形态悬浮在地表附近,形成厚厚的一层。
内心惊叹于这机关的精密构造。
顾恒把注意力放在高台台面被破坏的那些部分上。就在这时,整座高台出现一丝抖动。
在不知名力量推动下,台面逐渐拔高。
“我们在上升?”桑克惊疑。
“希望接下来不会遇到什么更危险的东西吧。”顾恒叹气:
“不知道你们在进入那个通道前,所处位置具体在亚塔兰提克神殿的哪里,现在看来我们似乎全被莫名转移到穹顶覆盖下最深处的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