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明的屋子内再次亮起了火烛。
此时高启明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就连嘴巴都结结实实的塞上了东西，而陆尘却是紧张的双手颤抖。
前世加这辈子，他杀最多的就是鱼了，紧张的吞咽口水下，小腿都有些紧张的发软，赶紧拧了几下后，他时刻利用宝镜观察着高家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第一次动手，真的会手抖。”
紧张都能听到心跳声的陆尘却是在屋子里面开始收刮起来，可最后他却是暗骂道：“该死的，东西都让癞头张今天给抢没了。”
……
“唔……”
屋子内昏暗的烛光下，高启明悠悠醒来，此时胀痛的脑门，还有双眼睁开后模糊下，半晌这才恢复清明，随后脑子才反应过来。
“唔唔…”
反应过来的高启明充满了惊慌，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的望着横刀立马端坐在他那张平日写字的椅子上。
一抹雪光闪过，白花花的长刀架在脖子上，脸颊肌肤清晰感受到这股冰凉后，高启明眼中只有恐惧，下面都流出了一滩液体。
“吓尿了还！”
看到这一幕时，陆尘不由露出了嫌弃之色，还有些紧张的情绪也随着对方这般怂样渐渐消退。
狠狠的一脚踹在对方小腹，沉闷声下，高启明闷哼一声险些闭气，同时嘴里的破布也被挑开，不过陆尘的不熟练的手段下，单刀还是不小心划破了对方的嘴角。
“陆…陆哥，我错了，饶…饶命，饶命啊。”
狼狈趴在地上的高启明惊恐的说着，甚至他自己都怕声音大了对方会一刀剐了他。
“高启明，我还是喜欢你平日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
陆尘稚嫩的脸颊上透着凶戾的冷笑，如此反差下却让高启明更加恐惧。
“尘哥，我就一伴读，认识几个字，家里的银钱今日都被癞头张给抢光了，不不！我还有银钱，就在床头下。”
看着满脸恐惧的高启明，陆尘却是居高临下冷漠的望着对方，脚踩在对方的脑袋上，他想起了前天晚上。
“高哥，没想到第一个下黑手的人竟然是你，前天晚上你那一棍子直接朝着我脑门而来，甚至还生怕打不死我，连续补了好几下，你是想要打死我吗？”
唰！
高启明脸色惨白惊恐的望着陆尘，对方竟然知道了！怎么可能！
“陆…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下一刻白花花的长刀已经来到脖子前，恐惧下高启明更是吓嘴唇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平日自认在大户人家当伴读，又认识字，高启明一副傲然高高在上的样子，素来看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
“高哥，这两年我父亲为了让我识字，没少给你送鱼，我也多亏了你才勉强认识些字，可你在我父亲出事后，竟然是第一个下手的！”
此时陆尘也是发泄着心中的愤怒，谁能想到第一个下黑手的不是和他父亲有怨的癞头张，而是这个平日不起眼的高启明。
“陆哥，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你饶了我吧，我该死，我补偿……”
在死亡的恐惧下，高启明慌乱的开始求饶起来，甚至最后哀求声下都带着一丝哭腔。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外面传你父亲要送你去武馆，我鬼迷心窍……”
来之前陆尘想过很多发泄的手段，然而这一刻看着带着哭腔哀求他的高启明，此时他的心却是冷静下来。
“启明哥，你若是图财我能理解，但你那一晚连续的抡棍子却是下的死手！”
陆尘冷漠的眼神下，高启明身体颤抖的犹如筛糠，嘴唇更是打着哆嗦，鼻涕和嘴角的血更是流了一脸。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怕你醒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此时高启明的样子，让陆尘摇头，他相信高启明是真的后悔了，但今晚对方却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心。
“我给过你的机会的，可你今晚还想害我！”陆尘失望的摇头下，双手握着沉甸甸的单刀，刀刃都在颤抖。
“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饶命…饶…不！”
趴在地上的高启明又是磕头又是哀求，可抬起头当看到陆尘满脸通红凶戾的目光下，更是双手高高举起了白花花的长刀。
顿时瞳孔猛缩，吓的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嘴巴张大却是恐惧的失声。
噗嗤！
昏暗的火烛下鲜血溅射在墙壁上，高启明嘭的一声歪倒在地上，此时的大眼珠子瞪的浑圆，嘴巴张大还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然而喉咙处不断往外溢着血沫，疯狂呼进去的空气全部从脖子裸出来的气管伴随着鲜血化作血沫溢出来。
双腿还在抽动，蹬出了不少痕迹，然而此时陆尘腿软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上，瞪着大眼看着抽搐了几下后就彻底失去生息的人。
“原来血是烫的！”
半晌，脸色难看的陆尘沙哑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刚才鲜血溅在脸上的瞬间是滚烫的，他的肌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股温度。
“咕咚！”
瘫坐在椅子上的陆尘看着身前的死人，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蹦出来般，唾液也是黏的像胶，他举起手，看着手中染血的刀在颤抖。
这时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臂！
前世今生，第一次杀人，干净利索就跟杀鱼一样的动作，行云流水。
“高启明欺人太甚，前天晚上若不是宝镜觉醒救了我，我早就被打死了，我不杀他，他今晚还要去杀我，我…呕…”
陆尘趴在一旁干呕起来，将今天在湖上吃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最后更是连胃酸都吐出来这才好受了点。
虽然早有准备，甚至下手时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半晌……
高启明的身体已经冰冷下来，血液也已经开始凝结，而此时陆尘将屋子内自己遗留的呕吐物，已经用铲子收到到了茅房，毁灭掉了最后的证据。
“你要害我，我杀你，这个世道便是如此！”
单手拎着长刀的陆尘，在烛火的照耀下，苍白的脸颊上透着一抹坚定，这一刻他不再是前世的打工人，也不是这一世普通的渔夫，人虽然和之前没有变化。
但眼神中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一把抓起书桌前的普通人家中罕见的毛笔，没有研磨，直接沾染着躺在地上还有余温尸体的鲜血，大手一挥直接在墙壁上下了几个大字。
【杀人者，好汉张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