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分歧

嘉丝摩怀着怒火回到家，可是当她回家之后，怒火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她的父亲并不愿意公开这件事情，在明面上，雷因公爵并不想和夫拉夫伯爵撕破脸皮。

不止是因为实力或者规则问题，更多的还是因为夫拉夫伯爵姓布莱特伍德。

这是王室的姓氏，王国是属于王室的，而不是属于公爵们。

虽然公爵们如果联合起来，比王室更强，但是数百年来各种联姻与仇杀，注定了贵族们不可能联合起来。

“嘉丝摩，我的珍珠。”雷因公爵带着一些严肃说道：“我会让夫拉夫伯爵和他的儿子付出代价的。”

“您准备使用私刑是吗？”嘉丝摩的眼中满是失望：“父亲，你是王国的首相，王国的公正，应该由您来实现，可是你正在亲手打破这种公正！”

“不！”雷因公爵皱眉道：“律法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我现在的做法，才是对王国影响最小，最有效的，如果公开撕破脸皮，那么王国的秩序才会真正的受到影响。”

“律法当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私刑就可以吗？如果说律法是河流，那么您正在污染水源的源头。”嘉丝摩虽然天真，可她坚信一点，那就是私刑对于律法公正绝无益处。

“如果正义靠这种途径去实现，那一定会导致更大的不正义，往往是善良的愿望，把人们带入人间地狱！”

嘉丝摩和自己父亲的矛盾几乎无法调和，这不是简单的性格或者生活习惯上的不同，而是理念上的巨大分歧。

雷因公爵是一个成熟的政客，而嘉丝摩不是，她的愿望是建立和维护真正公平的秩序，虽然天真到会被人认为愚蠢，可这就是她所坚持的。

“嘉丝摩……”雷因公爵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对秩序的维护，已经足以证明你有了自己的思考和自己的道路。”

“因为您也不怎么关心我，您是王国首相，有太多事情需要您决策，至于我，只是一颗您收藏的珍珠，高兴的时候，才会看上一两眼。”

“不，嘉丝摩，你对我的误解太深，我……”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嘉丝摩打断了雷因公爵的话：“我知道您想说爱我，我也知道您说的不是假话，我只是单纯的在抱怨，抱怨客观事实！”

嘉丝摩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您执意选择私刑，那么我还是搬出去吧。”

“……嘉丝摩，你应该知道，只有在你的事情上面，我才会使用私刑。”

“我愿意放弃。”嘉丝摩认真的说道：“我宁愿辱骂我的人逃过律法的制裁，也不愿意您侮辱了律法的公正，父亲，如果你真的爱我，在乎我，那就当一个合格的、铁面无私的王国首相。”

嘉丝摩说出这话以后就有一些后悔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道：“抱歉，父亲，我的语气太重了……我还是暂时先搬出去吧。”

嘉丝摩最终还是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

或许不止理念上的分歧，父女之间的矛盾，更多的还是源于长时间的陌生，一位王国首相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给予自己女儿的爱自然就少了。

第二天，当凯撒见到嘉丝摩的时候，显得非常惊讶，他请嘉丝摩来家里做客，仔细问过发生了什么以后，凯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搬到下城区来了，而且还在我家附近？”

嘉丝摩点点头：“没错。”

“那嘉丝摩小姐接下来准备追查夫拉夫伯爵的不法行为吗？”

“是的，我相信夫拉夫伯爵和他的儿子应该受到惩罚，而且不应该是私刑。”

凯撒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他其实本质上也不太认可私刑，但他也不觉得在这种秩序下，使用私刑是一个错误的方式，他毕竟有一个人类的灵魂，在阵营上只能大部分时候尽量靠近守序善良，而不是不管好的秩序或者坏的秩序全部遵守。

阵营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凯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推动世界变得更好，推动一个好的秩序而不是坏的秩序，建立一个善良者和中立者起码觉得，比现在更好的秩序。

这其中有私心，也有公心，这都是正常的，哪怕是神也不会将阵营判断得那么严格。

现在的凯撒，确实是在进行报复，做着很难说是邪恶还是善良的事情，可从真龙的寿命尺度来说，凯撒最终一定会将现在的秩序推向更好的秩序，就像他在珍珠列岛所做的事情一样，毁灭是为了更好的新生。

“所以，嘉丝摩小姐准备当一个侦探吗？”

虽然对于嘉丝摩的行为，凯撒算不上很认同，但是他也没有纠正别人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么说，两人的分歧，终究是秩序上的不同，而不是秩序和混乱的绝对对立。

面对凯撒的问题，嘉丝摩点点头：“我正在注册侦探事务所，如果西蒙先生你有什么需要侦探的地方，那么可以来找我，我给你打折。”

“我倒是希望没有那么一天。”

嘉丝摩轻声笑道：“没有当然是最好的，那么我就告辞了，刚刚搬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晚上来吃晚饭如何？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嘉丝摩想了想，道：“好吧，那就打扰了。”

晚上，嘉丝摩带着礼物如期而至，凯撒看到以后有些惊讶，那是一副画作，虽然算不上是大师之作，只是很简单的描绘了一盆向日葵，但是凯撒却能感受到其中旺盛的生命力。

凯撒连忙拒绝：“我不能收，太贵重了，虽然应该不是大师之作，但是也饱含情感，看起来很有大师潜力，以后一定会升值的。”

“是吗。”嘉丝摩笑了：“这是我自己无聊的时候画的，离大师还差得远呢，你收下吧，算是我对你动手的感谢，留着以后慢慢升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