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冉丹之秘

帝皇看着投影中那串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它们曾代表着难以计算的忠诚，海量的资源以及无限的可能性。

但如今，回应帝皇的却只有冰冷的寂静与无尽的空虚。

在牺牲面前，所有无法忽略的过失都会被无限制地放大。

两名的身影在帝皇面前显得格外矮小。

帝皇并没有苛责他们，这份宽容却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来气。

“我并不会指责你们，因为战争始终按照你们的指挥节奏在进行，你们赢得了对强悍异形的胜利，而它毫无疑问具有历史性的意义。至于损失，也仍在太阳星域远征军的承受范围之内。”

“但，你们却并没有表现出属于胜利者的那份喜悦，能否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埃阿斯与康斯坦丁.瓦尔多沉默地跪伏在人类之主身前，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本来有机会也有能力去做的更好，但却因为某种意外的因素导致战争走向的轻微偏斜。

埃阿斯，他绝不该被简单的痛苦或者战士的生死冲昏头脑，身为历经千百次大小战争的战士，在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有些与兽人或者黑暗灵族的战斗残酷程度就远超苏斯莱尔。

而康斯坦丁.瓦尔多，作为禁军的统领，自统一战争开始之前就被帝皇亲自教导的人物，他的行为也出乎意料地反常。

即使星球崩裂，日神之矛这种被帝皇亲自加护过的武器也不会出现丝毫损坏，而瓦尔多这种注重实效的人物，却因为奇怪的荣誉感而做出独自一人进入敌营这种的收效甚微的决定。

帝皇背手而立，缓缓走向舷窗：“节度使，你能否告诉我，为何你会在习以为常的生死面前徘徊驻足，甚至影响自己对战场局势的判断。”

“康斯坦丁，我的朋友，你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将一柄武器看得比战场失去领袖后的走向更加重要。”

两人的头埋的更低了，如果帝皇决定对他们施以惩戒，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卸下所有装备跳入这艘帝皇级战列舰的重力锚之中。

“你们二人的失职都有其原因。”

埃阿斯与瓦尔多猛地将头抬起，刚才在反复回忆自己行为出发点的过程中也察觉到了异常，似乎有某种力量将他们的思维引向了更加感性与危险的方向。

“吾主，瓦尔多他绝不是那种重视荣誉感过剩之人。”

“那么，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盈满灵能的鲜血给与他，协助他进行并不明智的突击。”

埃阿斯一时语塞，那是因为他其实还有另外的想法，并且已为之付出行动。

但帝皇显然将埃阿斯的窘迫误认为另外一种意思，他的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不要以为只有被束缚才算的上奴隶。”

瓦尔多瞬间就明白了帝皇的意思，但埃阿斯却波澜不惊，显然他醒悟的要更早一些。

“冉丹异形，它们擅长操纵与奴役，但想要强制性地去扭曲生命的意志却绝非易事。”

“它们所释放出的个别异形群体拥有极强的杀戮欲望，这种饥饿与嗜血早已作为协同它们生存的本能而存在，在如此强烈的主观欲望下，想要操纵这种生物几乎不可能做到。”

“所以，答案就只能是，诱导。”

“埃阿斯，你那在残酷战场中永不磨灭的闪光人性成为了你的弱点，而康斯坦丁，你内心深处那不轻易展现的荣誉与责任则在异形的引诱下暴露了出来。”

瓦尔多想起了那群肮脏而扭曲的异形学者在护盾后记录他们行为的模样。

“它们会分析生命的习性与欲望，并用自己的血肉去铭记他们的特征。”

“因此，我们需要对这种异形做出更加详细的划分。”

帝皇向两人讲述了他的推测：在战争中最常出现在后方的蠕虫异形，也是埃阿斯记忆中唯一有着鲜明特征的异形，它们被认为是冉丹的主体，但并不排除整个冉丹有与其他异形合作的可能。

其次，冉丹有吞噬其他生物尸体的习性，它们中有个别群体格外喜欢软组织，被称作“食脑者”，而有些个体则更喜欢坚实的骨架等基础结构，它们则被称作“食骨者”。

那些有着部分人类特征的精锐则被称作军阀战士，它们明显为了适应自己的装甲而做了某种改造，只是改造并不完美，导致他们发生了大量的血肉变异，以至于每一幅盔甲内的身体结构都不相同。

而在这些已探明异形的身后，一定还有着更加高级的领导阶层。

而随着对异形探讨的深入，三人逐渐发现了一个并不令人高兴的事实：越是分析异形的战斗模式与结构，就越是接近人类的社会范畴。

直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做出冉丹联盟的一部分曾有可能是失落人类的假设。

“埃阿斯，你随我来，康斯坦丁，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前往。”

面对帝皇并不怎么高明的婉拒，瓦尔多转身前往苏斯莱尔的地表了。

在一处狭小的房间内，帝皇要求埃阿斯耗费漫长的时间去布下保护性的魔纹，直到外界再也无法窥探这处舱室。

在人类之主经过几乎与布下魔纹同样漫长的检查过后，他终于开口：“埃阿斯，你的记忆是我始终不愿意再去提起的话题，但随着远征的步伐越来越急促，我也不得不再次向未来寻求帮助。”

“关于冉丹，你的记忆中有至少三次全面战争，但苏斯莱尔之战显然不在其列，关于这点，你如何去看待。”

埃阿斯皱紧眉头：“帝国的历史中从未记载过这次战役，但考虑到其并没有恶劣的性质，如果它真的于历史中在此发生，吾主，你会将其记载于史册吗？”

“我看不出自己有令人们缄口不言的理由。”

“冉丹的历史必将在这个时期广泛传播，而第二次冉丹战争，根据你脑海中战团的记述，暗黑天使与野狼们已经将异形消灭殆尽，但在将近三十年后，它们却诡异的复苏了。”

“所以，我要在此做出假设，冉丹异形，以某种极为高昂的代价，换取了它们的留存。”

埃阿斯不明所以，只能继续听帝皇讲述他的猜测。

“他们在普通人类脑海中留下的印象，将会作为某种模因上的污染。”

埃阿斯惊骇的瞪圆了双眼：“您是说……”

“是，冉丹会借由与其交战生物的记忆生存并苟活，伺机占领他们的躯体，等到宿主足够衰弱，他们便会逐渐开始意识侵蚀，直到身体完全属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