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暗鸦守卫（下）

军团长突然的坦诚让埃阿斯意识到灾难的来临，恐怕这支星际战士军团真的正在遭遇足以毁灭军团的危机，从统一战争时期就跟随帝皇征战的阿斯塔特军团怎么可能仅有两万人。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你提到这些搭建的祭坛，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事实上，我不……”

“你必须知道些什么！”

埃阿斯对于这种幼童般的对话毫无兴趣，他搪塞着回答，总算将雅莱塔尼斯的情绪安抚平定。

从理论上来说，身为阿斯塔特军团总指挥兼太平星域的远征军司令，雅莱塔尼斯应当气沉如水，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做到冷静分析并快速进行应对，埃阿斯不相信一个神经质的领袖能作为原体回归前军团的领导人。

“还有一个问题，这里为什么没有人，你的卫队，指挥体系，那些连队指挥官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大人，我想先问你个问题，其他军团在远征过程中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敌人吗？第十六军团呢？我听说在荷鲁斯大人的统帅下，他们所向披靡，几乎每隔两个泰拉日就能踏平一个世界，他们遭遇过这些异端吗？”

埃阿斯没有言语，雅莱塔尼斯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暗鸦守卫们的遭遇非同寻常，所以他才会对奇物这个字眼如此重视。

“军团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如实回答，我会根据情况斟酌上报。”

“不，我希望您尽数上报，事实上，我将军团情况通过传讯来告知神圣泰拉的次数不下百次，但没能得到任何相关的回应，即使我通过隐喻或者加密的方式来进行传讯，依然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这种情况已经超出理解范畴，但我们又不可能在没有命令的情况脱离远征。”

窑洞看似狭小，实际却错综复杂，雅莱塔尼斯领着埃阿斯在其中的通道内兜转，空气逐渐变得寒冷干燥，原本狭窄到需要侧身通过的通道也开始逐渐宽敞到能容纳两名星际战士并肩而行。看的出来，暗鸦守卫已经在这颗星球驻扎了不短的时间，至少超过一个泰拉周。

“你要给我看什么？你又能给我带来些什么？军团长。”

明亮的光线倏地从前方的通道照来，似乎是有人来迎接他们了，埃阿斯看到那正是一名暗鸦守卫，他身旁的凡人侍卫战战兢兢地跟在他后面，为他收拾着拖在地上的披风。

“典型的泰拉裔作风，他身上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雅莱塔尼斯依旧没有言语，而是让埃阿斯自己上前去查看。

大量的阿斯塔特在前方的宏伟厅堂内汇聚，埃阿斯不由得疑惑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下降到如此高度的，所有的土都被巨力夯实过，周围的墙壁由塑钢加固，这巨大的厅堂在底下如同堡垒般坚固，同时也隔绝了他们与地表远征军的交流。

见到军团长带着陌生人前来，他们都向着埃阿斯看去，在埃阿斯眼中，那些阿斯塔特无一例外都有着黑色的头发，皮肤如飘落的灰烬般散发着病态的白色，眼中燃烧着幽幽鬼火。

“仅仅是外貌上的变化吗？”

埃阿斯更加仔细地端详着鸦卫们的面貌：“看起来很有可能是基因缺陷，远征开始之初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战团药剂师所保存的基因种子库中，没有纯洁程度的显示吗？”

军团的药剂师正是埃阿斯所仔细观察的战士：“您说是基因缺陷吗？大人，恕我暂且不认可您这样的说法，但我之后会留意战士们的变化。”

雅莱塔尼斯无奈：“药剂师们所看守的基因种子纯洁度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但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好，最近，战士们植入的贝彻尔腺体也开始失效，原本汗液会成为我们体表的清洁剂，支持我们长时间持续作战，但现在我们却会因为皮肤溃烂而在战斗中受到影响，我们的动作非常精密，因为这样微小的原因而影响准确性，是一件非常令人恼火的事情。”

军团长又指向地面：“下方还设有大量的冥想室，那些基因缺陷最为严重的战士正在其中挣扎。”

现在轮到埃阿斯陷入沉默，他在犹豫要不要将其他军团出现的情况告知雅莱塔尼斯，这或许能一定程度上缓解他的焦虑。而且退万步讲，他们都是忠诚的军团，即使是在未知的三百年过后依旧如此。

“他们……是什么样的表现？”

“先是瞳孔变为黑色，而后整个眼睛都漆黑一片，最为开朗的战士也会变得沉默寡言，并在战斗中伴有强烈的自残与自毁倾向。军团本就人员稀少，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损失，而在我们征服这颗星球后，这种基因缺陷爆发的速度可以说令我恐慌，尤其是那些协助摧毁祭坛的战士，更是无一幸免。”

“事实上，我是第二位军团长，前任暗影之主阿尔卡斯.法尔不忍看到这些优秀的战士死于自毁之中，在泰拉的许可下，他现已率领大部分严重变异的战士投入了自杀式的远征直至最后一人，除非军团在变异得到缓解后能够追上他们的脚步。”

“现在，节度使大人，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处境了，通讯得不到准确回应，友军没有支援，军团损耗严重，而远征仍在进行。”

埃阿斯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说出部分事实：“第九军团吞噬异形尸体的情况超出了基因侦测神经所需的范围，他们战团仆役的消耗也是最高的。第六军团的部分战士犬齿长到了不似人类的地步，如果牙齿也算作头颅的一部分，他们甚至有可能会被认定为异形。”

“基因缺陷的情况无法改变，但基因之父的到来会给军团带来新生，这是你们现阶段必须要承受的磨难，雅莱塔尼斯。但……”

原本因为失望而低下头去的军团长听到了埃阿斯的转折：“但军团的变异情况突然加重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我需要去看看那些祭坛，看看这些邪教徒究竟侍奉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