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命运

“在此次战役中，共阵亡暗鸦守卫696人，凡人辅助军阵亡7622人，负伤三万余人，军团长雅莱塔尼斯重伤濒死，第七大连连长丹尼科特重伤。”

对于鸦卫们现有的军团规模来说，这场战役无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埃阿斯沉默半晌，随后猛吸一口气，向书记官问道：“战团仆役，战斗机仆的伤亡情况如何？重炮阵地未展开，舰队无法开火，他们的损失应该应该更大。”

“……”

看到书记官陷入沉默，埃阿斯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再次问道：“现在暗鸦守卫全部都是泰拉裔吗？”

“并非全部，而是占据大多数，大人。”

“我明白了，你先回军团圣殿吧。”

暗鸦守卫目前主要分布在三个星球上：眼前由军团长雅莱塔尼斯带领的主力军团，其余的兵力主要在接近七十分之一光年外巢都世界“嘲讽之环”，以及少量返回铸造世界协助机械神教运送物资的巡逻兵及新兵连队。

但就是这些跟随帝皇从统一战争时期征战至今的泰拉裔却拥有所有军团中最为严重的奴隶社会阶级思想。

埃阿斯回忆起自己在山阵号上的那段备战时光，加拉顿连长无私地向他开放了有第七军团之主所亲自书写历史的艾森达档案馆，大概是因为鸦王克拉克斯回归的时间太晚，其中关于暗鸦守卫军团的历史记载尤为清晰。

“我本以为荷鲁斯指使第十九军团去进行他们并不擅长的攻坚战是因为他的狼子野心在此刻已经暴露无疑，但现在看来，其中有部分原因是科拉克斯顺水推舟，加强自己对于军团的控制力，顺便对战帅表示忠诚。”

“偏偏科拉克斯是拯救星的奴隶阶级出身？”

埃阿斯有些无奈，大概每个基因原体都因为合适的理由对自己的军团进行过清洗与重组，但至少科拉克斯显然不像安格隆与佩图拉博那般残暴，他给那些与自己理念不同的子嗣安排合适的归宿，以便他们为帝国效力。

正在埃阿斯胡思乱想时，手术室沉重的石砌大门被药剂师推开：“节度使大人，军团长想要见你。”

“军团长情况如何？”

“非常不好，但他迫切地想要见你，不用考虑穿戴动力甲造成的污染问题了，我们有能力去解决。”

埃阿斯急忙走入手术室，仪器显示军团长各项身体指标正处在失常的边缘，但胸腔完全裸露在外的军团长神智十分清醒，他的眼睛比起刚见到埃阿斯刚见到他时还要清澈。

胸骨与肋骨上逐渐覆盖起薄膜，原本流淌着血液的血管也已经凝血，阿斯塔特超人的愈合力已经开始发挥效果，但军团长的开胸手术还未做完。

雅莱塔尼斯面朝药剂师们，手指向门外：“你们都出去！”

“军团长！”

“这是命令……”

药剂师们不情不愿地退出了手术室，现在仅有房间内仅有埃阿斯与雅莱塔尼斯。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手术结束再说？”

“你很清楚，那火焰造成的伤害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而且军团的无畏机甲还有剩余，我对这些铁棺材觊觎已久。”

埃阿斯心中一惊。

“失去人类的身体并不意味着收获，你应该清楚身处无畏是什么感受。”

“是啊，如同刺骨寒风时刻笼罩着你的每一寸皮肤和大脑，但我进来可不是让你对我说教。”

“关于你的力量，掌印者的力量，还有人类之主，我能够感受到它们都是同一样东西，只不过帝皇的火焰是金色的，而你的，怎么会是灰白色，像是燃尽的灰？”

埃阿斯沉默不语，这也不是现在该提到的。

“我是个马上就要沉睡的人，手术能否顺利进行也不一定。告诉我吧，埃阿斯，我不会问那些真正不该知道的事情。帝国真理，数字命理学，你我都清楚这不过是适用于民众的说辞，军团在远征中见过太多无法用物理来解释的异象了。”

“……”

“你说的都是正确的，我，宰相马卡多乃至人类之主都是灵能者，我们天生强大而稳定，而给军团造成重大损失的那些异形，应该称之为恶魔，是在分属亚空间内的其中一股势力。”

雅莱塔尼斯突然咧嘴笑了，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咳出大量的鲜血，埃阿斯看到他的肺部在血肉的覆盖下剧烈收缩。

“感谢你的开诚布公，朋友，你知道吗？在那个魔头的杖尖要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的眼前浮现出军团覆灭的景象，他们嚎叫着抓破自己的脸，扯出自己的眼睛，他们彼此之间厮杀，如果眼前没有对手，他们会用闪电爪与匕首撕裂自己的胸膛。我感到，我个人的命运此刻与军团相连，而只要杖尖触碰到我，这些都会成为现实。”

“但你阻止了它，你挽救了军团，我看到常环绕你周身的护盾在我脸前复现，那灰色的烟雾阻止了邪恶紫芒的侵入。”

埃阿斯惊讶于军团长的灵能天赋，他所有的预感都是真的。

“军团的命运确实就在你一人身上。”

雅莱塔尼斯显得有些沮丧：“它们，是如何做到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为什么没能察觉呢？”

“就像我说的，暗鸦守卫们的基因缺陷，它是无法避免的，当你们的基因之父回归时，你们灵魂上的共鸣会让你们朝着原体的完美方向发展，那时军团的症状才会逐渐减弱，被削弱到近乎消失的局面。而当原体也陷入与你们相同激烈的情绪时，军团的所有人都会焕发出战斗狂热，那种狂暴足以协助你们基因之父撕碎一切敌人的阴影。”

“卡洛斯，我们是这样称呼那只丑陋的双头蓝色大鸟，它似乎能够看到过去与未来，而亚空间混乱无序，它很有可能在过去就逐步布局，直到现在，在合适的时机引爆它。”

雅莱塔尼斯非常惊恐：“但我却不是它的对手，我们不可能总是依靠你，而我又，不是我狂傲，我几乎算得上是军团中最为强大的战士之一。”

“不，我的朋友，万物所得必有失，如果我没有发现那枚能够帮助你们基因之父的奇物，我是决然不会来到暗鸦守卫中的。这可能正是因为它的谋划，阴谋意外导致我的到来，而我的到来意味着它在决斗中必然失败。对于敌人来说，它仍有一线生机，我若是没能阻止卡洛斯，第十九军团将在原体回归前彻底从远征中除名。”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第一个受基因缺陷影响而后清醒的战士，同时也是在这颗星球上第一个走进祭坛范围内的战士。”

仪器开始疯狂报警，雅莱塔尼斯闭上眼睛，他知道药剂师很快就会不顾他的命令冲进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基因之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重要的是，他是否忠诚？”

埃阿斯向这位伟大的军团长行礼：“他会如你所愿的，也许在你醒来后，你将成为他的得力助手，睡一会吧，雅莱塔尼斯，你该休息了，未来还有战斗在等待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