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卡迪亚之战（三）

早在迪莫特回到卡夫堡的战线之前，太空战场的惨烈程度更甚于地面，帝皇级战列舰“忠诚之力”号与它周围的护卫舰正在狂暴地发射登陆鱼雷，卡迪安之门的星语合唱团在这之前就已经战至全军覆没，但黑色军团的舰船数量似乎无穷无尽。

“跳帮队，跳帮队在哪？他们应该已经集合了。”夸伦上将盯着星舰占卜仪上的敌对舰船数量。

“第七甲板层刚刚被激光束击穿了，跳帮队正在重整，莫古斯中士已经率领队伍出发了”。大副蕾贝拉指着舷窗外登陆艇闪烁的尾焰，在翻腾的亚空间迷雾中，登陆艇的尾焰显得混沌不清。

“看起来不够，黑色军团派出了大远征时期就失踪的谋杀级战列舰，目前尚不清楚火力配置。”蕾贝拉补充。

“就在记忆棱晶里记载着，难道舰队人员已经堕落到连帝国舰船的规格都记不清了吗！”夸伦刚想指定一个沉思者阵列操作员回答他的问题，但投影屏中的舰船打断了他。

“被污染了，非常严重。”夸伦明白了。画面中的谋杀级巡洋舰被火焰和颅骨所装饰，从外部看去，只是一个巨型的扭曲骨架正在太空中向“忠诚之力”号缓缓驶来。

作为堡垒世界卡迪亚上空的警戒舰队，夸伦已经接近四天四夜没有休息过，而现在，占卜仪上的敌军规模已经让他的精神接近崩溃。指挥椅靠背上与身体直接相连的神经接口侦测到了上将的状态，大量的营养液和镇定剂被输送进了体内，夸伦被强制休息了。

“就算只有两分钟也行，这几天，再也没人能比他做的更好了。”蕾贝拉暂时接手了指挥。

“那艘嗜血恶魔的谋杀级护卫舰，有谁搞清楚火力配置或者舰船基本数据了吗？”

无人应答。

蕾贝拉调动“忠诚之力”号周围的护卫舰向恐虐舰船集火，大量的舰载激光炮和光矛撕碎了黄铜与白骨包裹的装甲，谋杀级巡洋舰真正的船体漏了出来，随着振奋的吼声，帝国海军的跳帮队用登陆鱼雷打开了缺口，一场惨烈的登陆战即将开始。

占卜仪突然开始报警，敌舰的数量达到了“碎片，红”，这意味着一支远征规模的舰队出现在了战场上。

“让行商浪人派出他所有的侦查舰，尽可能的接近亚空间裂缝，调查敌舰的规模与型号。”蕾贝拉发出指令。

过了短暂的时间，舰船操纵员回答了她：“距离战场最近的西别克回绝了命令，他说为神皇陛下牺牲值得，但他拒绝不理智的送死行为？”

“什么……”

夸伦上将醒了过来，蕾贝拉叹了口气：“真的只休息了两分钟。”

情况并非蕾贝拉所想的那样，上将正处于半失神的薄弱意识状态，是药剂又将他强行唤醒了！占卜仪的警报如打碎的盘子般发出连续不断的杂音，指示着夸伦做出某种决定。

黑色军团舰队的规模达到了“碎片，黑”级别，尖锐的杂音让夸伦恢复了意识，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朝舷窗外望去：荣光女王级战舰“复仇之魂”号，还有自哥特战争后未经现世的黑石要塞“永恒意志”号缓缓驶出了恐惧之眼。

没有任何犹豫，夸伦按下了发送神秘指令的按钮，在确认通讯成功发送后，夸伦松了一口气：“神皇保佑，我的警戒任务已经完成，克里德，接下来就要靠你和其他正在奋战的帝国海军，也可能只有你了。”

黑石要塞的速度远超复仇之魂，那些正在作战的攻击机和轻型舰艇接连不断地在“永恒意志”号的前进道路上化作尘埃。

夸伦知道，他的终焉时刻会比他预想中来的更早一些，他转身对船员们大声地宣布：“为帝皇尽忠的时刻已经到来，我们先行一步，而卡迪亚，屹立不倒！”

“卡迪亚荣光永存！”

在船员的吼声中，帝皇级战列舰与其周围护卫舰的推进器全力启动，在太空中如同彗星一般向着混沌舰队撞去。

黑石要塞旋转的舰体整好组成了象征混沌的八芒星模样，毁灭性的重粒子长鞭将卡迪亚警戒舰队的最后突击化为了泡影。“忠诚之力”号在卡迪亚上空所留下的最后痕迹，便是那正在大气层中燃烧殆尽的残余舰体。

至高堡主克里德此刻正在指挥所内点燃雪茄焦急地等待着卡夫堡的战报，一道耀眼的绿光划破了卡迪亚的上空，这次毁灭性的炮击甚至给卡迪亚的大气层带来了损伤。

夸伦的指令也恰好到达克里德的指挥部，看到指令的级别，克里德将雪茄底直接咬碎了。他向指挥室内的众人沉重的宣布：“星空合唱团，警戒舰队，共计200万余人，已经全部殉职，愿战士魂归王座。”

克里德没有说的是，警戒舰队只在黑色军团的全面进攻下支持了77分钟。

战场旗手赶来，给克里德带来了卡夫堡防守成功和米拉克堡垒已经沦陷的消息。

……

迪莫特被送上了“快速扳机”号，在之前的战役中，它的动力引擎被击中，完全无法再步入战场的巡洋舰在地面上被改造成了一处战斗堡垒。

迪莫特看到了自己的辅助军。贝克的嘴唇轻轻地一张一合，声音细不可闻，他不得不俯下身去倾听。

“卡迪亚，沦陷了吗？”

“说他们取得了优势都为时尚早。”

贝克仅剩的半张脸露出笑意，剧痛又再次让他陷入昏迷状态，战争机器的运行已经与这两颗螺丝钉无关，他们唯有静静地等待那些仍在奋战的斗士们带来胜利的消息。

智库馆长达蒙特与埃阿斯正在赶赴沦陷的米拉克堡垒，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达蒙特问道：“山阵号怎么样？”

“什么？！”

达蒙特一改之前的冷静，大声地吼道：“山阵号怎么样？”

他的脑内响起了埃阿斯的声音：“安然无恙，你会看到它的，大概就在5分钟以后。”

埃阿斯的脑内也收到了达蒙特的命令：“保持远程灵能通讯，你负责彻底肃清米拉克堡垒到艾利森平原的所有敌人，直到遇到太空野狼们为止，现在给你与山阵号同等的时间。”

米拉克堡垒的战斗修女与卡迪亚守军正在为争夺英雄们的尸体而战斗，修女长埃莉诺与吉娜维芙在恶魔与叛变泰坦军团的袭击中阵亡，残破的城墙掩盖了她们，怀着复仇的怒火，修女们手持爆矢枪与链锯剑冲入了恶魔的战阵之中。

但仍是凡人之躯的她们没有办法与纳垢的血肉引擎相抗衡，腐败的恶臭很快就侵入了她们的呼吸循环系统之中，疫病的痛苦让她们跪倒在地，那些扫尾的凋零引擎很快就用布满机械利齿的螯将她们吞吃进了机身之中。

埃阿斯的庞大灵能风暴就在这时出现，如同刀片般的闪电匕首没入敌阵之中引发了恐怖的爆炸，拥护之手散播的灵能火焰将一台蜘蛛形状的毒液爬行者熔解为无用的废铁。熔金动力爪以凡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挥击，大量的纳垢恶魔被切割后又被恐怖的热能焚烧殆尽。

随着最后一台凋零引擎被埃阿斯的巨力踹下城墙，卡迪亚守军们跟随着冠军的步伐发动了反攻。

战场局势的逆转很快吸引了一台叛变战犬泰坦的注意力，它的两门阿德克斯型近防超重爆弹炮组开始运作，强大的冲击力将城墙上的几名卡迪亚守军打成了粉末，但它武器炮组的锁定矩阵总是难以跟上埃阿斯灵能增幅后恐怖速度，几乎是在瞬间，埃阿斯就来到了泰坦两公里左右的位置。

机械术士学会的机械破坏咒词被埃阿斯高声咏唱，他在突进的过程中尝试唤醒这台神之机械的忠诚机魂，尽管机长通过他的思维脉冲单元竭力夺去了战犬泰坦的控制权，但这已经留给埃阿斯足够的时间去进行突击。

灵能法术：机械诅咒向埃阿斯揭示了这台泰坦的薄弱之处，它右边的武器挂载模组曾遭受过加农炮的轰击，埃阿斯用灵能举起大半个坍塌的城墙，用它们恐怖的冲击瘫痪了泰坦的虚空盾。

动力爪已经升温至炽白色，随着埃阿斯借助喷气背包跃起，战犬级泰坦的右臂被动力爪整个卸掉，在战犬失去平衡前，它右肩上的火神炮炮口对准了埃阿斯，在凡人部队恐惧的惊呼声中，火神炮口的硝烟散去，露出了埃阿斯晶蓝色的灵能屏障。

埃阿斯的攻势并没有因此停止，灵能加持的利爪挥下，泰坦的驾驶舱室应声而碎，他一把将叛变的泰坦神机机长从舱室中揪出，其余的两名操作员早已被灵能化为灰烬。

“帝国之拳的一连长莱山德向你的破烂机器问好，你这狗日的败类。”

拥护之手毫不费力的探入了叛徒的身体，他的脊柱被埃阿斯扯断了，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任凭凡人部队处置。愤怒的卡迪亚守军将其带回堡垒处死，以悼念那些在之前战争中死去的渡鸦骑士家族驾驶员。

战斗修女们怀着悲哀的心情将她们领袖的尸体从废墟中抬出，奇迹就在这时悄然降临了战场。

艾利森平原的边缘上，太空野狼的铁狼大连残部由于深入敌阵而与守军失联，他们不带头盔的习惯此刻成为了一种负担，纳垢恶魔的病毒腐蚀了他们的身体，他们中有些人在痛苦的折磨下暴露了基因缺陷。

爆弹枪的枪声很快便为埃阿斯指引了方向，他的前进却被一头凶狠的狼人挡住了去路，埃阿斯扫视一眼便洞察到了狼人身上仍残留着的动力甲碎片，灰色的涂装依稀能辨认出来鲁斯之子的身份。

“或许这是他们豢养的某种战争宠物。”埃阿斯停下了攻击。

但狼人却并未停止它的动作，在令埃阿斯惊异的速度下，它的利爪被灵能屏障所挡住，无奈之下，埃阿斯用灵能锁链将其拘束起来，自己则继续搜寻太空野狼的踪迹。

爆弹枪的枪声戛然而止，三名太空野狼战士猛然扑出，他们的獠牙似乎要将埃阿斯撕成碎片：“泰勒在哪？叛徒？”

埃阿斯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自己不应该被认成禁军吗？他锁定了动力爪的分解立场：“友军，奉灵铸利刃战团智库馆长达蒙特之命，前来扫荡战场。”

“胡说八道，即使是皇宫里那些不作为的家伙也没办法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独自一人清扫恶魔，你究竟是谁。”

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埃阿斯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干你的娘，重复一遍我是友军，你们的战斗仆从被我锁在刚才的地方了，它很安全。”

脱离了太空野狼的纠缠后，埃阿斯找到了铁狼大连的狼主奥文.高岗，对方并不友善，但仍保持着起码的尊重，埃阿斯不明白究竟是战斗的损失还是其他的事情让这名狼主如此的暴躁。

“你看见了吧？”

埃阿斯绝顶聪明，他立刻意识到刚才的狼人不是战斗仆从而是星际战士：“我什么都没看见。”

高岗笑了：“你很聪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狼群的朋友。记住了，芬里斯上没有狼。”

虽然埃阿斯知道一部分太空野狼的文化，但他是第一次真正领略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在帮助狼群扫清战场上的恶魔后，埃阿斯带领他们回到了米拉克堡垒。

金色的光芒治愈了凡人战士们的伤口，抚平了他们的情绪，埃阿斯看到一名真正的活圣人驾临了战场。

“遵循帝皇的命令，我前来引导你，埃阿斯。”

听到圣.塞勒斯汀正在对他说话，埃阿斯与野狼们立即单膝下跪行礼。

“找到你的朋友，协助你的盟友，摧毁你的敌人。”在说完这一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神谕后，塞勒斯汀离去了，她将前往修女们的队伍，再度播撒帝皇的福音。

智库馆长达蒙特在此时回到了战场之上，他身边还有几名不知所属的星际战士与两名死亡守望。

“灵能者，可还记得我们？我说过，我们在卡迪亚上再会。”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埃阿斯扭过头去，影月苍狼加拉肯正在向他打招呼。

“朋友，好久不见。”

死亡守望战士也摘下了他们的头盔，是埃阿斯在风涌试炼时期的伙伴：达塔与塔拉斯。

埃阿斯在此刻终于释然，原来他们被征调去了死亡守望，怪不得没有任何消息。

“帝皇的意志让我们在此相会，共同面对帝国之敌，这次，我要亲手扼住阿巴顿的喉咙。”埃阿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