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荷鲁斯崛起（一）

当荣光女王级战舰的信号出现赫索尼克之门的瞬间，被繁忙公务所挤压的马卡多便已经收到信息，帝皇带着自己的子嗣归来了。对于帝国而言，荷鲁斯既是希望之光，也是灾祸之源。

泰拉皇宫已经初具雏形，那些被石泥覆盖的长沟已然被厚重的基石和有序的孔洞填满，这里将成为帝国元老院的会堂。穹顶与尖塔的龙骨架构开始沿着喜马拉奇亚蜿蜒瑰丽的山峰搭建，在不久后的未来，它们将成为皇宫近防炮的射角与防御阵列。

马卡多听见内政部官员无数次的抱怨皇宫规模太大，即使帝皇这样的领袖与其相称也显得过于奢靡了。

人们知道许多：帝皇的事迹，禁军的护卫，星际战士的锋芒。但人们不知道的更多：掌印者的秘密，地牢的黑暗，以及网道的存在。

帝皇掩盖的比他所展露的要更多，这些秘密在人类羽翼未丰之前暴露出来便是灭顶之灾。

凡人们受到时间的限制，当他们只会计算自己生命中所能看到的利益时，烦恼与焦躁已会随之而来了。但那些负责财政与工程的官员拿到的蓝图不过是冰山一角，倘若他们看到了那地基之下的地基，穹顶之上的穹顶，又会作何感想呢？

但马卡多清楚，皇宫一旦落成，它就将成为整个泰拉乃至未来人类帝国的核心，那些宵小之辈光是看到它雄伟壮丽的城墙投下的阴影就将胆战心惊。它会成为建筑乃至人类历史上的设计巅峰，任何古老的科技遗迹都难以望其项背。

“但它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建筑……”

马卡多脱下那套木色的斗篷长袍，换上了内政部的制服，他那张干瘦的面孔与苍白的胡须在往来穿梭的官员之中十分常见，倘若卸下那装饰着金色天鹰的权杖与颈间的远古之匙，帝国宰相在人群中就不会引起任何关注。

帝国需要有人充当夺目灿烂的华盖，也同样有人需要深入黑暗，当马卡多决心加入帝皇征程的那一刻，他就准备做出任何可能的牺牲。

不过幸运的是，一切都在朝着更加光明的方向发展，如同正在逐步成型的皇宫一般，帝国也正处于新生时期。

人们得知帝皇寻回了他失去的子嗣，蜂拥着冲上街头用鲜花与绸缎为他们的领袖庆贺，也为他们自己的未来庆贺，荷鲁斯身形伟岸，在穿戴掌印者工匠们打造的巨蛇之鳞动力甲后气势甚至能与帝皇分庭抗礼，这令人群更加疯狂。

原体从未见过如此之密集的人群，即使是科索尼亚的帮派进行大规模混战，双方也是尽可能分布在广阔的战场废墟之中。

他与帝皇并肩而立接受帝国人民的欢呼，同时倾听父亲为他讲述帝国的发展历程与未来，他们步行穿过铺满红毯的受祝者大道，数千名身着华丽制服的工作人员与衣着做工考究的军官簇拥着他们，以能靠近领袖与领袖之子为荣。

皇宫远方便是贵族分布的庭院，那些清澈水晶组成的穹顶与精心雕刻的山岩拱门粉饰着他们的建筑，其华丽让荷鲁斯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的目光在越过贵族区之后便能看到灰雾笼罩的巢都。

未完成的皇宫与巢都相距甚远，荷鲁斯凝视着庞大的钢铁山脉，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座他母星上不曾具有的雄伟建筑中，究竟包含着什么奥秘。帝皇表情复杂，他似乎想要告知原体真相，但又决定保持沉默。

“不必急于探究，巢都即为人类缩影，科索尼亚上所缺少文化将于此处补全，即使你不去了解它，它也会主动找上你。”

荷鲁斯对于他父亲的告诫一知半解，但他很快就从帝国堆积如山的文案与报告中留下对巢都的初步印象，这座钢铁丛林中的混乱与肮脏让他无法忍受。他主动请缨要去将罪恶荡涤一空。

帝皇微笑着同意了他的请求，当原体离开后，埃阿斯不解地向帝皇请教：“您明知他会失败。”

“是啊，他会失败，但是在你的记忆中，他有三十年的时间来熟悉这一切，不是吗？”

于当天的黄昏时分，荷鲁斯带着几名乔装的影月苍狼战士回到了帝皇面前，他无奈地承认了巢都比他想象中要复杂上万倍，单单使用温和的调停手段与铁腕镇压是远不能解决矛盾的。

“术业有专攻，政务还是交给我的朋友去处理最为妥当。”

荷鲁斯满心疑惑：“父亲，您指的是？”

埃阿斯与瓦尔多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去处理政务的样子，让他们镇压叛乱显然更切实际一些。

马卡多推开大门走了进来，他此刻仍然穿着那套内政部官员的制服，荷鲁斯想要大声呵斥，在他看来，凡人政务官员不经过请示就直面帝皇显然是一种僭越。

宰相只是平静地看了原体一眼，老人气度不凡，荷鲁斯能感到他那瘦弱的身躯下隐藏着巨大的力量，他立即意识到马卡多应该就是帝皇口中的友人，但他仍然充满疑惑，与帝皇相比，马卡多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站在台前，孩子，你要学习的仍然有很多。”

这种居高临下的教导口吻立即激起了荷鲁斯的一丝反感，但他仍然保持着谦逊。

“希望您多做指导。”

帝皇与马卡多走向政务厅，留下原体去思考他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埃阿斯刚刚结束今天的巡查任务，他跟随两名禁军卫士回到掌印者大殿，看到了荷鲁斯如同小山般的身躯正盘坐在书案前撰写笔记。

“对于原体来说桌子似乎有些太小了。”

荷鲁斯抬起头，看到他眼中那个脑子有些问题的战士正朝他走来，但他能够从埃阿斯身上感受到真诚，这种态度让荷鲁斯非常喜欢。

“呃，是啊，也许父亲还没来得及为我打造合适的书案。”

“不不不，你不需要这些，你的书案是复仇之魂号上的指挥台与星图，在那里你才能展现出你真正的才能，你将为帝皇开疆扩土，你将为自己赢得荣耀。”

这番话令荷鲁斯很受用，他立即与埃阿斯亲密的攀谈起来，两名禁军卫士就站在门前，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荷鲁斯谈到马卡多，他表示自己对这名所谓的宰相并不看好，他太过瘦弱，太过苍老，与这个雄伟的帝国完全不相称。但埃阿斯立即严肃地反驳了他，他眼中的老人可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他有什么特殊之处？”荷鲁斯将自己一路上所观察到的所有影月苍狼的优点仔细梳理，没有一条适用于马卡多。

“你认为他只是个简单的凡人吗？那他怎能有资格令帝皇称为朋友？”

埃阿斯离去前给荷鲁斯透露了一个小秘密，他可以去问问帝皇湖中别墅区是什么。

禁军轮换值守的时间到了，埃阿斯正在门外等候其中一名卫士。

“你怎么看待这名首归之子。”

“非常聪明，非常强大，有礼貌，也愿意接受教导，他会成为人类帝国不可多得的顶尖领袖。”

埃阿斯不置可否。

“名号呢？”

阿尔法瑞斯淡然一笑：“首归之子吗？我感到没什么所谓，毕竟我不曾真正意义上地离开过泰拉，没有离别怎谈得上归来。”

在两个太阳周后便是荷鲁斯的加冕日，对原体的考验还尚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