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荷鲁斯崛起（十五）

提尼斯坦真正的领导者不是显于人前的那个伪装者，也并非是演员身后的孤影，巢都的领导权从来都不可能只归属于一个人。

隶属于洛塔尼亚家族的他们之所以做出如此疯狂的试探，是因为它们早已侦测到了隐藏于星系边缘的影月苍狼军团。

他们尽可以主动出击，然而，远征舰队那庞大的规模却并令整个提尼斯坦望而生畏。

作为整个星域的领袖星球，他们肩负重担。

帝国的舰队并没有如同其他侵略者般直接用战火染遍整个提尼斯坦，而是选择在静默中等候。

洛塔尼亚们无数次考虑要发动先攻，将对手扼杀于萌芽之时，但他们没有信心在突袭中歼灭如此规模的舰队，况且，帝国也并没有要发动攻势的意思。

有内应吗？那这内应未免有些过于明显。

荷鲁斯很明显是在尝试融入提尼斯坦，了解这个世界，哪怕他最后成为提尼斯坦领导阶层的一员，洛塔尼亚们也不会拒绝。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太过于低估这名帝皇基因子嗣的亲和力与领导能力，在短短两月之内，他就已经能够凝聚起上千人的队伍，他们还不至于为荷鲁斯效死，为他而反叛，但他们已经能够冒着受到严厉处罚的风险去援护他。

如此，他们才会使用与阿尔法瑞斯相反的手段来引导拉卡赫姆这名在领导层内不算起眼的财政部长，将荷鲁斯带到他们面前。

原体的质疑简单而有效，通过提尔的耳朵，很快就将他们拉到了那段不愿被回忆的历史之中。

提尼斯坦如同所有在旧夜时代陷入混乱的星球一样，有过一段极为悲惨的经历，大量的无分恶魔与基因突变的异形在星球地表与巢都中交战，而那些仅存的凡人只能苟活于战争的夹缝之中。

当异形与混沌终究要分出胜负之时，战争军阀的阴影又悄然降临于提尼斯坦。

战争几乎将整个星球从内到外翻了过来，其上的古老巢都也濒临毁灭，若不是同星系内其他行星的人类舰队奇迹般地在亚空间风暴中来到提尼斯坦，恐怕便不会有如今的丰饶星系。

“若你们遭到如我一般的人攻击……”

他们很清楚，荷鲁斯是领袖，而且是一名非凡的领袖，也许就是那些远在星系外的舰队的主人。

而当他们听到即使是原体也要遵另外一人为首时，他们动摇了，他们需要亲眼见到他，为此不惜以某种激烈的方式去引出人类之主。

唯一的引子，就是称帝皇为父亲的基因原体。

“那样的舰队只有一支？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一位吗？”为首的老人盯着他面前散发出无尽威势的人类帝皇问道。

人类之主的回答简短而有效：“不会令你失望。”

为首的老人又指着埃阿斯问道：“那么他呢？仅凭一人之力就挡下整个西北角空炮的战士。”

“反而是独一无二。”

老人的回答让埃阿斯感到极为困惑：“这倒算是个好消息。”

埃阿斯不禁出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此决心，如此实力。与你为敌，会比面对整支军队都更加麻烦，领袖忧虑，战士胆怯，而你没有任何顾虑，你会执行命令，仅此而已。”

埃阿斯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评价，尽管有疑惑，他也没有再开口询问。

冲突的规模相较于帝国舰队的部群与提尼斯坦的战备贮藏来说不值一提，但伤亡仍是无法忽视的数字。

提尼斯坦的官方文书中记载，是旧夜时代残余的憎恶智能偶然苏醒导致了武器开火，帝皇与他的舰队则是神圣母星泰拉之上的行至此地前来帮助的远征军。

这番鬼话极为蹩脚，贵族，书记员与经历官还有大量亲眼见过防御空炮与禁军的居民全然不会相信这份说辞，但对于未发现提尼斯坦巢都曾经经历过这场无形战争的大部分人群来说，这种说法已然足够。

大量的交接工作在短时间内完成，提尼斯坦仍享有自治权，免于交付什一税，并享有影月苍狼的保护。作为回报，提尼斯坦将作为帝国的军备世界与锚点世界来为大远征提供航道。

他们宣誓永远只效忠于帝皇与荷鲁斯两人，在他们看来，二者其实可以算是同一个人。

“不知是作为忠诚的卫士毁于荷鲁斯的叛乱战火，还是可耻的叛徒被帝国先一步肃清。”

在埃阿斯的印象中，提尼斯坦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处于太平星域最靠近帝国的边缘处，但在那个遥远的未来，他却并未听说过提尼斯坦的名字。

“在想什么？自己万一无法防御那种强大的武器吗？”瓦尔多在归途中向埃阿斯提问。

“不，只是我觉得征服这样一个强大的星系如此简单，实在是有些过于梦幻，甚至可以说是儿戏。”

禁军统领为埃阿斯讲述了他从未听过的故事，甚至连瓦尔多也只是在只言片语中总结出来的故事。

在泰拉尚未统一之前，整片大陆都没有固定的名字，在无尽的战争中，泰拉原有的生态环境彻底崩溃，只有那些原本就极为恶劣或者人烟稀少之处才受到轻微的影响。

那些普通人类依附于海岸线来生存，海水每向后退一步，他们也就向后退一步。

即使畏缩到如此程度，人类也无法避免被战火所波及，科技军阀们用那些恐怖的武器与生化造物肆意地发动他们之间的战争，利用对手的恐惧与士兵的杀戮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时，帝皇听从了掌印者的劝告，决心将泰拉从混乱中解放出来。

但他的身后仅有马卡多一人。

自己在泰拉的彼端被帝皇找到，接受了禁军的基因改造手术。

瓦尔多亲眼见证了在已经被蒸发干净的海床之上，愤怒的帝皇扼死了那名蒸发泰拉上最后一片海洋的军阀。

而在这时，他的身后已经人山人海。

“多么相像，提尼斯坦与泰拉的遭遇，他们知道自己缺乏领导者，众说纷纭下，酿成纷争，直到提尼斯坦再度陷入混乱。”

“吾主这般领袖，让他们看到了永恒稳固的希望，而对此结果，结盟又能算的上什么？”

“我们倒不如敬佩洛塔尼亚们，他们每个人都称得上是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