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真正的力量

埃阿斯释放出灵能之火，每一击都带走数只基因窃取者的生命。而他的智库同僚也在做着和他同样的事：在敌人靠近之前，用尽可能少的灵能以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太多了，随着虫群的到来，半月内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巢都内突然涌出了无数的基因窃取者，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现在分布在铁刺1号地面战场之上的基因窃取者远超登陆战役。

在太空之中，那些看起来在发射的光矛与宏炮不紧不慢，但每一次有闪光亮起，便代表着数万虫族被摧毁于太空之中。对于地面部队来术后，看到帝皇的意志贯彻在矛尖之上。无数生物舰艇开始坠毁，在大气层内燃烧殆尽，但仍有更多的生物舰从阴影中驶出。

对于太空中的舰队来说，虫巢舰队目前能造成的威胁相当有限，这只被打散的触手舰队远逊于记录中在马库拉格登录时的规模，它们迫切地需要包围帝国的舰队。在阿拉福斯和克莱恩的领导下，舰队尽可能地在空间上分布开了，它们很难跟的上全力转移位置的舰船，尽管有许多孢子囊砸在了舰船的甲板之上，但分布在舰船上的星际战士们很快便能将进行跳帮战斗的虫族斩杀殆尽。

地面上的战斗远比在太空中要激烈的多，作为诱饵的行星防御部队与星际战士们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基因窃取者和零散的泰伦虫族，畸变主宰、圣裁者、混血新徒、主教、卫队，传疫者乃至巢主都出现在了正面战场之上，它们的肉体不再受自己支配，而是统一由太空中的虫巢母舰进行调遣。

每只基因窃取者都在泰伦虫族的调遣下冲锋、死亡，它们腐蚀性的血肉堆积在铁刺1号的地表之上，地面开始塌陷，充满酸液的消化池在远方出现，无数的基因窃取者受到了某种召唤，它们自愿投身其中。

埃阿斯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愤怒：这些基因窃取者，有些甚至未能完全转化，它们仍然保留着人类的样貌，不久之前，它们还是帝国的子民，这些异形在亵渎人类的身形！他的灵能力量猛然加剧，随着手中圣匣的挥舞，一片青蓝色的灵能火焰覆盖了数十公里的战场范围，而在无数基因窃取者想要绕开这片火海之时，火海猛地变为炽白色又扩大到近两百公里之广。此举开始让虫巢意志注意到埃阿斯，他遭受了数百只枪虫的集火，六名智库吟唱起亚空间铁甲的咒词，在其庇护之下，埃阿斯安然无恙。

而在太空之中，面对着尚未成型的消化池，那些生物舰船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毛细管塔开始贪婪地汲取每一滴包含生物质的液体。这种做法显然十分不明智，随着太空中舰船的集火，那些停留在大气层中的生物舰纷纷开始坠落。但如此的做法也加大了地面战场上的压力，更多的泰伦虫族开始加入战场，它们厚达十几公分的几丁质甲壳能够很好的抵御炮火与弹药。有部分泰伦武士虫已经靠近堡垒和战壕，战场中的伤亡开始加剧。

但现在地面上的敌人数量还不够多，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他们需要尽可能地拖延虫巢舰队，最好让等太空舰队让它们尽数坠落在铁刺1号之上。否则就要坚守到防线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他们才能够撤离。瑞尔巢都上的近地支援开始出动，空中支援的女武神和雷鹰炮艇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泰伦的进攻一时间又再度被牢牢地锁死在火力网之外。

就在这时，远处中又开始有更多的虫巢舰队出现，其中赫然包括另外一艘虫巢母舰，相对应的，太空中的阴影开始逐渐消散。帝国舰队顿时压力徒增，克莱恩和李远远低估了这支残余虫群部队的数量。随着新出现的虫巢母舰开始靠近，虫群的舰队迅速改变了打法，它们开始不顾伤亡地利用数十乃至上百艘生物舰船去裹挟一艘护卫艇，使用常见的跳帮战术来进行作战。

这种作战方式野蛮而有效，虽然在它们前进的过程中会损失大量的生物舰船，但如果帝国的护卫舰和巡洋舰被包裹住，舰船上的作战人员就会被跳帮的巨量虫族屠戮殆尽。很快，一艘新星护卫舰就开始燃烧着坠毁在铁刺1号的地表之上。

克莱恩意识到，最开始出现的母舰上可能并没有类似于虫巢暴君或者脑虫这种节点生物，虫群的战术才会杂乱无章，显然虫群最开始不想孤注一掷。但人类的太空阵线难以被突破，那些节点生物不得不冒着风险亲临战场。

在这种状况下，帝国舰队无法进行反跳帮，他们也无法尽数脱离虫族的包围，这样做会导致更多的泰伦虫族放弃太空战场而降落在地面战场之上。铁卫1号的部队面对基因窃取者已经是在苦苦支撑，更多的敌人可能会使得战线在顷刻间崩溃。

原本指定的两全战术因为极限战士和帝国海军被困于亚空间风暴之中而难以得到执行，地面战场和太空战场已经互为孤狼开始各自为战。瑞尔巢都上的防守部队开始支援铁刺1号。在如此的状态下，旋风鱼雷计划很难再去进行。即使拿下战斗的胜利，联合部队也一定会伤亡过半。

这种惨胜并不是克莱恩想要的结果，在失去援军信号的情况下，克莱恩只能尽力而为。他指挥着“星空浪潮”号，用舰船侧面的光矛与宏炮去轰击虫族母舰，这一举动使得海量生物舰船开始包围星空浪潮号，战斗驳船的装甲极为厚重，生物舰艇的酸液生物炮和大量的泌腺虫难以对它的装甲造成伤害。

这艘古老舰船的机魂咆哮了起来，一些无人岗位的炮台开始自行发射。“星空浪潮”号就这样与生物舰艇缠斗在一起。舰船上留守的部分一连战士们激活了他们的动力剑，他们开始在廊道，甲板等各处与跳帮的武士虫和枪虫们进行作战。

随着一个孢子囊降落，一只不同寻常的虫子出现在了铁刺1号的战场之上，不同于狂暴的武士虫和羸弱的枪虫，它如同幽灵般飘荡在战场之上。智库们的目光迅速锁定了它：一只灵吸虫，即使是在虫巢部队中也极为罕见，它的灵能力量堪比α级别的灵能者，在这个战场上除了埃阿斯之外还没有武器能与之抗衡，除非是在瑞尔防线之上，那里泰坦和毒刃坦克的狂暴火力足以撕碎它的防御。

尽管已经通讯看到灵吸虫的战斗人员撤离他们所在的防线，但依然有数百名星界军和十数位战斗兄弟被它强大的灵能冲击所分解，堡垒和战壕中顿时满是血浆与盔甲的碎片，星际战士的断肢落在埃阿斯的身边，还有一部分动力甲的陶钢碎片造成了杀伤效果，插进了仍在战壕的士兵们的头盔中。在远处的天空之上，一艘巡洋舰正在缓缓坠下，巨大的爆炸声一时间让战场上万籁俱寂，帝国的防御陷入的两难的境地。

需要有人来挽救局面，需要一个能与灵吸虫抗衡的个体。埃阿斯恳求远处的特里希斯：他必须放手一搏。

特里希斯和达蒙特意识到了埃阿斯想做什么，他们立即开始组织撤退工作。如果埃阿斯这种级别的灵能者进入失控状态，铁刺1号将由巢都世界转化为恶魔世界。

随着埃阿斯开始汲取亚空间的力量，自从接受训练后再未出现过的亚空间生物开始在他眼前徘徊，灵能如同液体般溢满在他的掌心之中，从他的指缝间流下，他的意识开始纵观整个战场，他看到克莱恩的动力剑突破了一只武士虫的防御，他看到李的喷火器将数只枪虫焚毁，他看到阿拉福斯的左肩已经被一把带有分解立场的泰伦武器所贯穿，周围的士兵拖着这位审判官向舰桥退去。那个曾在萦绕他脑内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思考吧，血向何处？”。

埃阿斯的头盔逐渐失去了作用，他的手甲已经被液态的灵能闪电所溶解，在与自己和异形搏斗的过程中，埃阿斯开始走向战场的中央。

部队还未能尽数撤离，达蒙特通过灵能通讯想要让埃阿斯清醒过来，但力量差距的反噬让他遭受了冲击，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放任埃阿斯冲向虫群之中，自己则收拢阵线构建新的灵能屏障掩护部队撤离。灵吸虫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磅礴的灵能力量，遵从本能，它迫不及待地想要直接吸收埃阿斯的生命力。

“异形当受死！”

埃阿斯手中的液态灵能被他泼洒向了灵吸虫，那些液体的闪电在半空中膨胀，变化。一道横贯整个战场的闪电风暴赫然出现。暴涨的灵能力量直接将灵吸虫的大脑烧成灰烬，而在万里之外的太空上，围攻星空浪潮号的生物舰船突然有相当一部分失去了控制。

人类帝国所不知道的是，灵吸虫和脑虫通常结对出现，灵吸虫能够有效地控制脑虫的灵能力量，防止脑虫过载。围攻星空浪潮号的脑虫一直处于过载状态来调配生物舰船，而灵吸虫则需要释放满溢的灵能去造成杀伤，埃阿斯杀死灵吸虫直接导致了脑虫的失控。

在撤离的运输机上，特里希斯和达蒙特注视着独自一人在奋战的埃阿斯，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埃阿斯状况如何，但在档案中从未记载过有人类展现出这个级数的灵能力量。特里希斯对他的弟子充满信心，但他也无法估算埃阿斯的力量，很有可能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到达了β乃至β+级别。

在埃阿斯消失在它们的视野之前，他们看见埃阿斯操纵着灵吸虫的尸体从战场正中归来，任何想要靠近他的基因窃取者和泰伦虫族都被无形的屏障焚为灰烬。埃阿斯将灵吸虫的身躯不断膨胀，很快扩大到了惊人的百米之数。同时，在运输机内的所有的智库脑海中都听到了埃阿斯的声音：“尽你们的全力展开灵能屏障。”

同样作为一名强大的灵能者，达蒙特深知现在这场灵能风暴的可怕，他在展开屏障的同时还吟唱了心灵堡垒的咒词，灵能风暴很有可能会引起他们力量的共鸣。但埃阿斯能经受住的力量却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驾驭。运输机内所有人的头脑一阵清凉，战斗带来的狂热已经被理智的枷锁禁锢在牢笼之中，在瑞尔战场之中，他们需要面对更多的泰伦虫族。

一阵无法直视的白光出现，军士们发现原本残破的巢都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不见了，铁刺1号巢都的规模将近数千公里，在没有陷落之前，它曾是令机械神教骄傲的钢铁丛林，而现在它们已经化为钢铁、塑钢以及陶钢融化的赤红海洋，这片毁灭性的钢铁瀑布正倒灌入中下巢中。在接近2分钟的时间内，再也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接近埃阿斯。

埃阿斯感觉他脑内的低语几乎已经凝成了一条铁链，紧紧地缠绕在他的神经之上。但他还是竭尽全力保持理智去告诉他的兄弟们：“若我能归来，检查我，验证我，囚禁我。”他的力量已经近乎失控了，所处的整个空间已经出现被撕裂的迹象，虫群将他包围了起来，但仍然没有任何生物能穿越它所构建的灵能屏障，他的思维不处于现实宇宙之中，而是在亚空间的某个角落痛苦的进行挣扎。

在亚空间之中，埃阿斯一向暗淡的灵魂开始闪耀，在很小的范围内如同灯塔般明灭闪烁。

突然间，埃阿斯的痛苦消失了，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脚下是成片的颅骨，他的指缝中流出鲜血，他向远处看去，没有任何物体矗立在那里，唯留一片猩红。他踩在颅骨之上缓缓前行，没有路，他周围的场景一成不变。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不再是低语，而是饱含诱惑的逼问：“血向何处？”

“血向何处？”

“说出来，你将成为最为强大的勇士，即使是最为锋利的宝剑也难以伤你分毫，最有权势的王也将在你面前俯首称臣。”

“勇士？”埃阿斯摇了摇头，这个平时听起来索然无味的词语从它的口中说出竟然充斥着难以想象的诱惑，仿佛一颗水晶一样闪闪发光。

“对，勇士，你将成为冠军，世上的一切荣耀将归你所拥有，你的意志将比星辰更加明亮。”

“冠军？”

“何人的冠军？何处的加冕？”

“血献”

“血献……”

埃阿斯乞求帝皇拯救他，圣言录的第一条：“杀戮！屠灭！崩毁！”

“为何是血？”，圣言录的渴求：“记忆、责任、真理。”

纯洁印章的蜡印和飘带遮住了埃阿斯的眼睛。

双头鹰的徽章刺痛了埃阿斯的胸膛。

金色的颅骨覆盖住了埃阿斯的脸颊。

埃阿斯的嘴角露出笑容又迅速消失，他直视着眼前的猩红，一座黄铜堡垒兀突地出现，那扇大门屹立于他的眼前，堡垒的城门中涌出鲜血的海洋，颅骨组成了它的浪花，就在这大海要将埃阿斯卷走之际。笑容再度出现在埃阿斯的脸上，饱含嘲讽的笑容，鲜血之海避开了他。

“我是冠军，我乃勇士。”鲜血又再度将他包裹。

“血向何处？”

“我乃是帝皇的冠军，我乃是帝国的勇士。我乃帝国之刃，人民之盾，真理之印！”

“引诱我？揣摩我？强迫我？”埃阿斯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血祭神皇，颅献金座！”

埃阿斯听到了比雷鸣要恐怖千万倍的咆哮，随后他感到自己的身躯被瞬间撕裂，在无法理喻的情况下，他的意识回归了身躯，一道巨大的伤口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的脑内无意识中浮现出无限之门的咒词，在跨越亚空间裂缝后，他便来到了瑞尔巢都防线的前方。

埃阿斯伸出手来，他的动力甲已经被焚毁后又重铸在他的身上，在战斗兄弟举起爆弹枪对准他的时候，埃阿斯摊开手掌，一团已经焦黑变形的物体躺在他的掌心之中，虚弱的声音响起：“一枚圣匣，里面包含一位活圣人的指骨，我从未忘记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