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
日光,蝉扰。
茶几上,有一只手机。
她点开屏幕按下女医师的电话号码,感觉自己离死神只剩下几秒钟的距离。
窗外,是燥热的盛夏,光影穿过茂密的梧桐树叶,照耀在公寓二楼的窗户玻璃上,反射出灼目的光,蝉鸣不绝于耳,窗台上,有一株盛开的罂粟花。
她掐住自己的喉咙,爬向沙发,蝉鸣淹没了她的恐惧,她倒在了茶几下面,透过沙发底部的空隙,她看见那罐腌制橄榄突然滚动起来,咕噜噜滚到了客厅墙角的玻璃橱柜下面,消失在黑漆漆的角落里。
那是她死去之前,看见的最后一眼。
年末到三月,我几乎走遍所有的咖啡馆。
现在是五月,我已经不记得那些地方具体的位置,或许是故意要忘记,因为那里面有些似真似假的东西搅和了我原本朴实的生活,让一切都变得虚无起来。
其实我一直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虚无的城市里,除了经常搞不清它的名字和落在地图上的色块以外,更无法从地球仪上觅到那确切的一点,只要它旋转起来,我就会腾云驾雾,幻想自己和那不知名的小点一块儿绝望地淹没在无极限的圆周率当中。
夏天变得越来越热,老洋房里的心理诊所经常会停电,我和另外两位咨询师都希望可以早点搬出这个小弄堂,但是又舍不得这么好的地段和便宜的房租,关键是,老洋房有个直通后门的小花园,可以方便来访者单独出入,互不打扰。